窗外冷嗖嗖的风吹进来,也没法让吕逐的心绪平复:“你说什么!我再晚来会儿这孙子就把你给上了!”
“饶了他。”楚嘉卉虽然浑身无力的委顿在床,可语气肯定,眼神里还透出少有的一丝恳求。
吕逐抓着西装男,手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被捏的发白。
他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叹口气,一使劲把西装男给拽了回来。
西装男人一落地,连滚带爬的远离窗边。那样子就好似,溺水的幸存者惧怕海平面一般。
由于一活动,他身上散发出的臭味骚味的混合更加浓烈了,使得这个不大的小房间就好像刚卤了一大锅的猪下水。
介于刚才吕逐的雷霆手段,西装男侧躺在地上不敢再轻取妄动。
吕逐看看楚嘉卉,看着她有些无力的摆摆手,知道她心意已定。虽然不想就这么把西装男放过,可还是遵从了她的意思。
“滚吧!”吕逐摆摆手,西装男如获大赦,恨不得多生几条腿,猫着腰四肢并用的爬走了。
吕逐把窗帘窗户全部都打开,屋里的味才稍微淡了点。
窗外的夜很静谧,把白日的喧嚣嘈杂都掩盖下来,强装安宁。繁星点点,冷风袭人,可此时吕逐却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
“吕子,啥情况!”李闯他们出现在房门口。刚才他们几个一起往下跑,台球厅老板以为他们是准备玩“霸王球”,赶紧招呼店员来堵截。要不是他们几个早都到了。
吕逐摆摆手,看见自己兄弟们到了,笑了笑:“没事,都搞定了。”
“刚才那个臭哄哄的家伙,是你弄的吧?”高金贵说着往里伸伸头,看到床上躺着的楚嘉卉。偷偷冲着吕逐比了个大拇指,猥琐暧昧的挤着眼睛。
擦,老高这家伙,也不看看啥状况,还在瞎闹。
吕逐这会儿可没心情和他逗闷子,冲着他们摆摆头。
李闯见了,拍拍老高和安浩同的肩,冲着他俩瞪了瞪眼,关上门搂着他俩走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吕逐和楚嘉卉。
“你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回事……”屋里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吕逐把窗帘拉上,开始给楚嘉卉解绳子。
“我没喝酒,连水都没喝一口。”楚嘉卉这会儿精神好些了,可依旧浑身无力,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
楚嘉卉被绑的很紧,吕逐却不敢很用力,生怕把她光洁细嫩的皮肤给弄破了。就算是这样,楚嘉卉还是疼痛的皱着眉,侧着头看向窗外,不想让吕逐看到她懦弱的样子。
终于,吕逐解开了绳子,楚嘉卉长舒了口气,缓缓把手臂从头颈两侧收回来,稍微一动整条手臂都是酸疼的。
看到楚嘉卉被勒得青紫的手腕,吕逐忍不住骂道:“真畜生,也下得去手。”说着吕逐很自然的伸手抓起楚嘉卉的手,轻轻的抬起,小心的往她手腕处吹了吹,然后开始轻轻地揉。
“放开我。”楚嘉卉却用力的把手抽了回去,她这一下收势甚急,牵动了手腕的患处,疼的她直吸着凉气。
吕逐看着疼的紧咬银牙却强装镇定的楚嘉卉,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
“你没发烧吧?还是有自虐倾向?”吕逐摸摸
楚嘉卉的额头,也没觉得发烫。“还是你像有些变态似的,就喜欢被强迫这种调调?”
楚嘉卉却拼命地把头扭向一侧躲开吕逐的手,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我擦!这妞真是脑子有病啊,上次温烟崴了脚,这妞就只知道傻呆呆的站着发愣,这次老子都把你救了,还对老子这样?
吕逐用力把楚嘉卉的头扳回来,盯着她的眼睛。可楚嘉卉却飞速的闭上眼,又把头扭向了另一侧。
“老子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吕逐用力把手插进楚嘉卉脸颊和床铺之间,使劲把她的头扳正,然后双手用力固定住。
吕逐几乎是贴着楚嘉卉的脸吼道:“你是个疯子吧!知道好歹嘛!”
楚嘉卉尖声大叫,趁着吕逐不注意狠狠的一口咬住吕逐的大拇指。她下嘴极狠,吕逐就感觉像是被捕鼠夹夹住一般。吕逐赶紧用另一只手用力掐住楚嘉卉的下巴,这才让她松了口。
吕逐的大拇指指节上一排整齐的牙印,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吕逐赶紧用宾馆里的卫生纸按住,可很快的,那些纸全都被血色渗透了。
十指连心,指头上的疼痛更加难忍。
“你这个疯婆娘!”
吕逐恨不得上去狠狠扇她几巴掌。他咬着牙、瞪着眼,无明业火三千丈。从小到大,吕逐几乎还没有这么生气过。
“老子就他妈不该管你,就该让你成千人骑万人跨的臭女人!去你妈逼的!”
吕逐怒火无处发泄,一脚把电脑桌踹翻。桌上的显示器、茶壶、键盘什么的都遭了秧,噼里啪啦的滚落一地。吕逐还不解气,冲进洗手间里冲着镜子就是一拳。
“呼啦!”
占小半面墙的硕大镜子就以吕逐拳头为中心向四周碎裂,就好似干旱多年的龟裂大地。
收回拳头,手背处的皮肉被镜子碎片划伤了几道,形成了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吕逐伸出舌头舔了舔,温热的铁锈味道充斥在口腔里。不知怎么的,这让吕逐平静了不少。
打开水龙头,泼了点冷水在脸上,吕逐鼻腔短促的喷出团热气,他终于把刚才似乎不可遏制的怒火稍微转移开来。
这些事做完,吕逐径直出了洗手间,看都没看床上的楚嘉卉,头都不回的走了。
出了小旅馆,吕逐大踏步的往学校走,走了百十米吕逐还是觉得把楚嘉卉一个人扔在这里不放心。纵是她有千万般错,终归也还是同学一场,而且温烟那里也不好交代。
犹豫了几次,吕逐还是转身又回到小旅馆。将将走到旅店门口,吕逐却发现旅店二楼的一侧房间的窗户上似乎有个人影。
吕逐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马上再一次迅速的跑进这所“不思蜀”小旅馆。
面前一道白影闪过,把正清理着吧台的老板娘吓了一跳,待她看清来的又是吕逐的时候,这次她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砰!”
204室的薄薄木门又一次被吕逐撞开,狠狠的拍向墙壁。吕逐风驰电掣而来,直接冲到室内。
只见楚嘉卉不知何时起了床,正努力的往窗台上面爬。
“疯了吧!”
吕逐一把搂住楚嘉卉
单薄的身躯,把她连搂带抱的远离了窗口,狠狠丢在床上。
“别管我……”楚嘉卉长发披散着,着了魔一般又用头去撞墙。
吕逐也跳上床,赶紧把她抓住,可运动健将级别的楚嘉卉却自有一股子蛮力,像头疯牛一般拼命厮打。
吕逐疲于应付,真搞不懂她看起来没有多少脂肪的身子怎么就能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威力。
“刷!”
楚嘉卉抄起床头柜上的电话狠狠砸向吕逐,趁着吕逐侧身躲避的间隙,用头用力的往床头柜的柜子角撞去。
吕逐疾跑一步,一个飞扑。间不容发的把楚嘉卉按在床上,而她的头就离着柜子角十几厘米远。
擦!这妞真疯了!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吕逐不敢怠慢,死死按住楚嘉卉,不让她有再起身瞎折腾的机会。
楚嘉卉用力的在他身下扭动,可却依旧被吕逐压制的死死的,就这么折腾了几分钟。楚嘉卉似乎没有力气了,在吕逐身下大口的喘着气,胸口落差极大的起伏着。
“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被下药吃傻了吧。”
吕逐松口气,这小妮子的力气和耐力都很强,幸亏吕逐有太极武技傍身,要不还真不好收拾住她。
“你为什么要管我,让我死了吧。”楚嘉卉的脸几乎都被乱发给遮挡住了,吕逐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听出她话里万念俱灭的态度。
“你这话怎么说的像那些狗血电视剧的台词,你这么漂亮一姑娘,体育好、会乐器、能画画、学习还好,你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死你了。”吕逐挪动着身子,让自己趴的舒服点,也让身下的楚嘉卉不至于那么难受。“你还想去死?简直是暴殄天物,俗话就一个字,作。”
楚嘉卉听了没有回答,吕逐也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不能逼她,得让她自己静静的想一想。
吕逐见楚嘉卉情绪缓和了,赶紧从她身上爬起,毕竟一大老爷们趴在女孩身上,脸对着脸,着实有些占便宜的倾向。可吕逐也不敢离远,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抽风。
索性,吕逐就坐在她身边,等着她自己想明白。可楚嘉卉却一直没有说话,就连呼吸都好似没有了。
不会没气了吧……
鉴于刚才楚嘉卉的表现,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吕逐赶紧把她脸上散乱的长发拨开。手上一凉,有些湿湿黏黏的。
吕逐这才发现,这个全校成绩数一数二,德智体美劳项项全能的女孩。这个长相古典唯美、双目顾盼神飞的女孩。这个性子冷静、坚强、倔强、淡定,似乎世上就没有她不会不懂做不到的事的女孩。
却在哭。
她愣愣的盯着前方的发梢,面色依旧沉静,可双眼却像是关不严的水龙头一般,泪水持续不断的往外流。
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可这些泪水却背叛了她,把她内心深处的感受出卖。
吕逐没想到会看到这番景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没想要劝解她,因为这么倔强,如此有想法有主意的女孩,是有多么伤心才会哭成这样啊……
停了会儿,楚嘉卉突然扭过头,看着吕逐勉力笑了笑,说出的话简单而又郑重:“请你娶了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