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
刘小慧喊了他一声,然后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在李云天面前可以硬撑着装坚强,但是在江小白面前,她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小女人,有欢喜,也有悲痛。
刘小慧扑在病床上的江小白的怀中,泪如泉涌,呜呜咽咽。
“哎呀,羞死人了!我不看了!”二愣子跑了出去,把病房留给他们两个人。
“虎妞,你还是我知道的那个虎妞吗?我所认识的虎妞只会让别人哭,她自己从来不会哭的。”
江小白轻柔地抚摸着刘小慧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的后背,看到她哭成这样,自己心里也是酸酸的。
哭了一会儿,刘小慧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直起身来,擦了擦眼泪,道:“小虎他杀了人了,死罪难逃。他是我带大的,我心里难受。”
江小白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你,那一切都是你弟弟咎由自取。昨天如果不是我没有了体力,你弟弟应该昨夜就死在了我的拳头下。”
胖虎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大地超越了江小白所能忍受的底线,昨天晚上,江小白其实已经动了杀机,只是当时体力不足,才让胖虎给溜了。
“我报警了。”
刘小慧道:“我想过了,他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虎妞,你还是那个虎妞!大义灭亲啊!”江小白感叹道,他能够理解此刻刘小慧的心里有多痛苦。
“我有别的选择吗?”
刘小慧神情恍惚,痴痴地看着窗外。冬天来临,万物凋零,她的心也和窗外的光秃秃的树木一样枯萎了。
“你没事吧?”
过了许久,刘小慧才把目光转移到江小白的身上。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有个事情江小白得解释一下。
“我之前并不知道是你弟弟胖虎绑架了他们三个,所以我才去找你帮忙。如果我知道是胖虎做的,绝不会找你。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血浓于水,你维护他那是天经地义的。让你帮我去抓你弟弟,实在是太残忍了。抱歉!”
“幸好是我陪着你,或许你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刘小慧道。
在对胖虎动手的那一刹,江小白的脑海里的确是浮现出了刘小慧的身影,但是他并没有手下留情,因为那个时候,如果他手下留情,很可能会害死他自己和秦香莲他们三个。
“天哥为了我的事情一夜未睡,我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慧姐,再请你帮个忙吧,晚上帮我约一下天哥,我想摆一桌答谢他。”江小白道。
刘小慧道:“我可以替你约,但是李云天贵人事多,人家有没有空我就不知道了。”
“约一下吧,他的人情我迟早是要还的。”江小白道。
刘小慧道:“你也不必太过于挂怀,李云天古道热肠,在社会上名声很好,他很乐意帮助人的。”
“我与他非亲非故,这个人情必须得还!”江小白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刘小慧站起身来,“我走了。”
刚刚出门,便遇上了从隔壁回来的秦香莲。二人四目交接,各自脸上的神情都很复杂。
“秦婶,借一步聊几句可以吗?”刘小慧先开了口,然后便往一旁的楼道走去。
秦香莲跟了过去。
“江小白很在乎你。”
进了楼道,刘小慧从随身携带的路易威登小包包里拿出一个镶钻的金属烟盒出来,从中捏了一根细长的女人烟出来。她点上香烟,深深地洗了一口,然后抬头吐出一口浓烟。
薄烟笼罩着她的脸,让人看不真切此刻她脸上的表情。
“昨天夜里,他从老家开车到省城找到了我,我从未见过他那么的焦急,虽然他努力地表现得很镇定。一个男人只有真正关心一个女人,才会那样。我羡慕你,你有一个这样关心你爱着你的男人,而我有的只是互相利用的床伴。”
秦香莲默然不语,如果说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让她看到江小白对她的情义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不但眼瞎,就连心也是瞎的。
这些话自然不用刘小慧多说,秦香莲怎会不知江小白对她的一往情深。
“要来一根吗?”
刘小慧把烟盒送到秦香莲的面前。
“不用,谢谢。”秦香莲笑笑拒绝了。
“好了,回去照顾好你的小男人吧。”语罢,刘小慧便转身下了楼去。
直到那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哒哒”声完全消失在耳畔,秦香莲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迈步走向了病房。
她的心房已经打开!
回到病房,看到江小白已经下了床,秦香莲立马轻喝道:“臭小子,谁让你下床的?好好躺着养伤!”
“我去隔壁看看赵哥。”江小白笑道。
秦香莲道:“不用去了,赵哥的情况比你好,他只是脑袋挨了一下子,并没有大碍。刚才我去看他的时候还跟我有说有笑的。”
“你看了他是你看的,不是我。你又不是我老婆,能代表我吗?”江小白得了空子就要钻一下,不占便宜他会死的。
“臭小子,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秦香莲俏脸通红,扬起手来作势欲打。
江小白立马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笑道:“来啊,撕烂我的嘴啊。”
“你……”
论胡搅蛮缠,秦香莲哪是江小白的对手啊。
“小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去找找吧,我去隔壁看看赵哥。”
语罢,江小白便要出门。
“等等。”秦香莲拿了衣服给他披上,“走道里冷,可别着凉了。”
“婶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江小白悄悄地抓住秦香莲的手,并未用力,这一次秦香莲也没有立马把手抽出来。
“你快去吧,我去找找小浪。”语罢,秦香莲才红着脸把手抽出来,脚步慌乱地离开了病房。
江小白站在病房里,他的手掌心还残留着秦香莲手掌的余温,忽然笑了起来,却又是怅然一叹:“你这颗冰冻的心终于开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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