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饭馆中,电视机播放着安市新闻,用餐的同学们放下了碗筷,看了看身边的郑阳,再看了看电视机中接受采访的帅气少年,全都瞪大了眼睛。
“臭坏蛋,什么时候上电视的,有好事也不通知我一声,打你,打你。”张晓雅抬起粉拳,在郑阳胸口锤了几记。
一直自负为天之骄子的张海波,不禁对郑阳刮目相看,后者肯定是最近才接受电视采访的,他行事低调,不愿声张,若不是今天碰巧看见,自己肯定蒙在鼓里。
他不禁要扪心自问起来,倘若是自己上了电视,还能像郑阳这般低调么?答案是否定的。
聂碧君出身偏远农村,平时买瓶饮料也要精打细算,上电视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她想都不敢想,此刻的郑阳俨然成了她的偶像,高不可攀。
郑阳耸了耸肩:“都别看我了,快吃饭,下午还要上课呢。”
正巧饭店李素芬端着凉皮拌菜走过来,见同学们都神秘兮兮,顺着他们目光望向电视,就见郑阳在里面侃侃而谈,气度不凡。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了,原来小郑你上电视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大家可得庆祝一下才是,回头我叫厨房再炒几个菜去。”说着放大了电视剧的音量,唯恐别人听不见。
她这一吆喝不要紧,邻座的几个客人纷纷瞧来,顿时认出少年就是电视中的人,一个个端着酒杯过来敬酒,热情的很,满脸欢笑,弄的郑阳很不好意思。
这时电视机画面一转,播出了一段视频,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是由监控器拍摄。
画面中是某个娱乐场所,有不少饮酒的客人,看样子应该是酒吧。
卡位之中,几个身穿警服的人站了起来,趾高气扬地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呼来唤去,那样子别提多威风了。
“你们这样吃拿卡扣,还有王法么!”
“王法?在宣化街老子就是王法!操!”电视中播放着片警的话,每句都听的真真切切。
“我们大学生创业不容易,你们三天
两头找麻烦,我这生意没法做了。”
“大学生怎么了,谁规定大学生创业就不用上供了?老子最他妈烦你们这些大学生,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操!”片警醉醺醺地说,态度十分嚣张。
小饭馆有不少安大的学生,这些话听在他们的耳中,顿时引起一阵愤怒。
画面播放到这里,再次转回了演播室,漂亮的女主持人苏晴坐在大班台后面,面色严峻,一字字说:“观众朋友们都看见了,大学生创业步履艰难,有关部门吃拿卡扣,处处为难。我们不禁要问,片警用人民赋予的权力都做了什么?他们对得起头顶的国徽么?”
说到这里,女主持人用辛辣和幽默的语言说:“中央的反腐力度如此之大,苍蝇老虎一起打,他们居然还敢顶风作案,也真是没谁了。”
正了正话筒,苏大主持说:“广告过后,更加精彩,我是苏晴,等你回来。”之后画面一转,播放了某饮料的广告。
电视里的节目播放完毕,同学们这才拿起筷子,所以人都将目光投在郑阳身上,后者不出意外地再次成为焦点。
节目里面播的很清楚,那家名为BLUE的酒吧是郑阳名下产业。聂碧君望着郑阳的眼神都在放光,同为大一新生,郑阳已经拥有一家实体店,跻身富人的行列,而她还在为1000快的泳衣发愁,这让她感慨命运的不公。
身为本届高考状元,出身小资家庭的张海波想得就比较深远了。这年头受压迫和委屈的人多了,能将故事搬进电视台的人屈指可数。
电视台不是善堂,没有显赫的背景和人脉,人家本根不会搭理你。如此想来,郑阳背后绝对有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想到这里,张海波将目光放在张晓雅的身上,据说后者的父亲是本市著名企业家,如果有他出面搭桥,运作郑阳上电视也不是不可。
李素芬又添了两道菜,同学们纷纷摇头说吃不下,这位热情的俏寡妇哪肯答应,上次郑阳帮她还没请客,正好这次全部补上。
一个跌跌撞
撞的人影冲进了小饭馆,仓促中撞倒了门口的啤酒瓶,他也顾不得许多,扯着嗓子就问:“老板,临床1班的郑阳在吗?我有急事。”
听到酒瓶子碎的声音,李素芬早就赶过来,后者指名道姓要见郑阳,她不禁多打量了两眼,恰巧这个中年胖子他认识,是安大的老师,听说还是教体育的,上次的酒钱他还欠着呢。
“这不是黄老师么?你找小郑干什么,先把上次的账结了。”李素芬啪啪按着计算器,抱着膀子说:“一共312,收你300好了。”
包间的门帘被掀起来,郑阳探出头来,好奇地问:“谁找我啊?”然后他就看见了游泳老师黄胖子,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黄老师的肚子还是那么大,只不过没了上课时的威风,看见郑阳就如同救命稻草,点头哈腰地走了过来,干笑两声,胆怯地说:“我,我能坐下么?”
“什么事站着说吧,我们这没带你的位置。”郑阳对黄胖子没啥好感。这种压榨学生的腐败老师,他打心眼里看不起。
黄老师面色尴尬,傻愣愣地站在当地,吭哧憋肚地说:“那个……那个都是我不对……是我财迷心窍……郑阳你就原谅我吧……我上有老小有小,真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
郑阳冷哼一声,才不搭理他。
场面非常尴尬,黄老师自知理亏,为了赢得郑阳的谅解,也为了保住饭碗,啥也没说,拿起酒瓶子就开喝。
500ml的冰镇啤酒,他一口气喝下去,又开了一瓶,咕咚咕咚就往下灌,喝的太急,啤酒在肚子里冒泡,呛的他不停咳嗽,一阵干呕。
“郑阳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喝下去,直到喝死为止,反正丢了工作我也没法过了。”黄老师满腔憋屈,拎起第三瓶酒对嘴就往下灌,喉咙一次次滚动,瓶子里的酒飞快下降。
同学们看着他这玩命的喝法,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尤其是张晓雅和聂碧君两个女孩,不停劝郑阳让他制止对方。
郑阳神色不变,始终没有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