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遍。
二十遍。
张杰认真地念着咒语,一切如旧,什么都没发生,心里有些焦急,方牧师是不是拿我开涮?
方牧师觉察到张杰的怀疑,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缓步走回教堂,“用脑波去感应你的咒语,操纵元素可不是背书。咒语本声发出固定的频率,附加于脑波之上,两者叠加产生超高频率,才能打开元素之门。”
安妮向张杰投来鼓励的目光,做个加油的姿势。
每个音符在寒夜中似神秘乐曲,混合着教堂午夜的钟声,漂荡开来。
张杰心弦猛地颤动,似听见空灵的水流声,并非来自湖泊、溪流,而是由自己的体内水元素发出的。
欢快愉悦的水元素,感应到了张杰的召唤,倏地化出无数细手,似千万支藤条,将张杰裹棕子一样缠绕。
水元素们如他乡遇故知一般亲热的纠结在一起,传递着笑语,叮咚作响,悦耳动听。
张杰童心大起,伸手去抓,明明入手,柔软清凉,缠绕指尖,却又被她们钻出了指缝,躲入湛蓝的天空,无法分清所眷恋的是那缕水丝,如匆匆流失的时光难以挽留,令人多了分遗憾。
张杰第一个感应到的是水元素,水元素象是看不见的海洋,凝聚在手心,化成一滴晶莹的水滴,演绎生命之源的形成。
紧接着张杰感应到了风,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寒冷刺骨的风,而是一个个鼓动地自由的气泡,它们无所不在,充斥着整个空间,穿透了鼻腔,进入自己的身体。
身体变轻了,风象是迷恋着花朵的枝叶,轻轻托起了张杰,张杰心头一亮,如果风元素足够强,自己可以象鸟儿一样在天空飞翔。
脚底的泥土传来温热的呢语,舒展着身姿,传递着大地的信息,仿佛母亲的问候。
一丝温暖驱散着夜的寒冷,火元素带着声响,吱呀作响,围着张杰翩翩起舞,尽管热量非常微小,却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张杰喜出望外,闭着眼睛,将身心溶入了自然,身体以60度倾斜着,在风的眷恋下,并不摔倒。
元素,真的是可以感之的,当脑波急速旋转,达到较高的频率,咒语的频率与之共振,元素就象一直跟你捉迷藏的朋友,突然显出了脸来。
安妮从张杰陶醉的模样,身体不可思议倾斜,却立而不倒,知道张杰成功了。
方牧师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安妮,你的朋友,真的是个人才,我们元素者也后继有人了。”
安妮的手机响了,安妮接了电话,看上去比较开心,张杰感应到了什么,惊讶地问:“南宫长风打来的?”
“是啊,玉盒被盗了。”
安妮听到玉盒丢了幸灾乐祸。
“那有什么高兴的,玉盒丢了呀。”
安妮还在为拍卖会时南宫长风提防她而生气,不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杰凭着直觉道:“肯定是史密斯干的,他一直觊觎玉盒,没想到这么快得手了,他的下一步很可能要去南宫收藏馆取两枚黑水晶,我们动作要快,不能再让他得逞。”
安妮听出了端倪,盯着张杰眼睛,咄咄逼人地问:“玉盒不就是一古董吗?跟黑水晶有什么关系?你有事隐瞒着我。”
张杰无奈,将玉盒是黑水晶载体,能够制成时空机器的事告诉了安妮,安妮与方牧师都为之变色。
方牧师愤愤不平地划着十字,“史密斯要是能够穿梭时空,天知道他要干什么坏事,上帝保佑。”
纽约中国大使馆遇袭。
受伤的警卫浑身是血,挣扎着告诉南宫长风,“一只野兽,枪打不死它。”
从监控上,张杰认出了史密斯化成的狼人,多年的进化,已经能够使史密斯任意变形,胁迫大使得到了保险箱的密码,取出了玉盒,扬长而去。
张杰将史密斯的事告诉了南宫长风,提醒道:“我们先回国吧,我担心史密斯会去南宫收藏馆,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张杰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家,兴高采烈地跟南宫长风聊着家乡的琐事,哼着孩童时搞笑的歌谣,就象怪特史来克里那只碎嘴的驴。
南宫长风则因为丢了玉盒,担心回去没办法交差,愁眉苦脸地忍受张杰唠叨,心里真想将张杰从飞机上扔下去。
张杰给南宫长风打气:“我会帮你找到玉盒的,没有别的要求,希望能借用一下,我要回到过去救凌月。”
南宫长风耸着肩:“先找回玉盒再说吧,我爸已经运走了两枚黑水晶,黑水晶交由特安局保管。”
又是特安局,张杰后悔取天云剑时,没把黑水晶一并拿来,黑水晶在特安局手里,要得到它,又要费一番功夫。
机场远远地看见了包叔,穿着风衣,神情严肃,眉宇间锁着深沉。
张杰以为包叔是来接机的,主动地打着招呼,好让包叔看到自己,忽然感应到包叔的脑波,“傻子,别喊了,快走。”
张杰暗呼不好,发现有好多人正向这边挤来,动作迅速,身姿矫健的武警,戴着头盔,似鱼一样穿过人群,逼近自己。
还有一些便衣攥着手枪,耳朵里塞着通话器,同样戴着头盔,不断报告张杰的位置,如临大敌,一呼百应,围拢而来。
张杰的心沉到了谷底,感应到包叔的无奈,啄木鸟计划仍在进行中。
包叔电话里告诉南宫长风,张杰重新获得特安局信任,都是骗局。
南宫长风见张杰停下脚步,以为张杰想偷懒,催促道:“快点,我拿的行李可比你重多了,别想偷懒。”
南宫长风看到了身后包抄过来的,全副武装的武警,意识到他们为了张杰而来,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冲上脑际,用身体挡住张杰,愤怒吼着,“你们要干什么?。”
武警们动作快如流水,几个人用枪将南宫长风逼在角落里,防其做出不明智的举动。
南宫长风脸涨得通红:“张杰,我没有骗你,你可以感应我的思想,可以感应我的。”
张杰坦荡笑道:“兄弟,我不用感应也知道,你没有骗我,离我远点,跟我在一起非常危险。”
包叔从张杰面前走过,眼神中包含着歉意:“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上级要求对你进行检查,希望你配合。”
张杰语气冰冷:“检查什么?”
包叔不敢隐瞒:“没人能保证你没被邪灵感染,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只要判定你没有邪灵感染,就放了你,你仍可以返回学校,继续上大学。”
“怎么检查?”
“到了特安局你就知道了。”
“好吧,如果仅是检查,我同意合作,跟你们去特安局。”
包叔松了一口气,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史密斯仓库被毁,十几人惨死,特安局一清二楚,可不想重蹈覆辙。
张杰被警察抓上车,没有任何反抗。
有个声音一直在脑中呐喊着,杀了这些人,闯出去。
又有一个声音从心底深处响起,不能杀人,如果那做了,要背负着罪名,亡命天涯。
张杰做了一个决定。
为了梦里遥远的家乡,站在村口,望穿秋水的爸妈。
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不就是检查吗,要怎么做我都随你,我没有被邪灵感染,就不怕你检查。“你能保证,只要确定我没有被感染,我就能回家了吗?”
包叔尴尬地干咳两声:“当然只要检查没有问题,你就可以回家了。”
张杰对包叔很信任,坐在警车上,心里反特别平静,不再担惊受怕。
检查室有两层楼高,中间是个全封闭的实验室,底层由钢铁围成,真正的铜墙铁壁,顶上是钢化玻璃,里面被漆成白绿相间的模样,象老式医院里单调的墙壁。
实验室中间放着一个庞大的机器,占了十个平方,连接着一只人形水槽,水槽里装满绿色的液体。
张杰心里并不平静,曾看过方教授象只死鱼一样浸在水槽里,那时我站在观察室里,亲眼看着他变成一堆骷髅,讽刺的是,现在我也成了方教授那个角色,这个检查室能闻到一股油漆味,估计为了我刚盖不久,这水槽怎么看都象棺材。
十几个身着白衣的科学家面色严肃,正在忙碌着什么。
宋姐也在其中,眼神中充满了怜惜,打心里不希望张杰成为实验目标,用意念问道张杰:“你是自愿来的?还是被抓来的?”
张杰也用意念回复:“我自愿来的,我不想一直逃避下去。”
“脱掉衣服。”
一个年青颇有几分姿色的女护士语气冰冷。
张杰脸上带着调戏的微笑:“内裤也脱吗?”
女护士冷着脸,“脱掉,一件不留,人浸到溶液里就行。”
“那你掉过头去,我不习惯。”
女护士机械地转过身去。
张杰完全浸入水槽里,感觉液体非常冷,暗运云絮功温暖身体,驱除寒意,抱怨道:“这么冷,也不开空调,至少用温水啊。”
女护士转过身来,手里多了一支针,冷笑:“你以为是来洗澡?打了针,很快你就感觉不到冷了。”
张杰有点不安的问:“喂,那是什么针?”
张杰感应不到女护士的想法,女护士动作快如闪电,啪,针里的药水已经扎入静脉。
“他妈的,打针比得上一刀流了,这么快,我……”
张杰话还没说完,一阵头晕目眩,心里苦笑,刚才那针肯定是麻药。
张杰无法动弹,却能感觉到别人做什么,脚步凌乱,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