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聪这边从今日开始,便热闹了起来。
弈寻也说到做到,昨晚最后醉了一晚,次日醒来沐浴更衣,整个人都精神奕奕,就是眼底那丝忧伤,也隐藏的很好。
他一头埋进桌案,开始处理这些日子落下的公务。
守心隐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弈寻的书房。为他心疼着,却不敢表露半分。
她不敢出现在弈寻面前,也不敢和他人询问弈寻的情况,之感隐藏身形,远远的看着。
只是,弈寻一直在书房之中不曾出来,她一直都没能见到他。
“守心!”守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守心的身侧。
“守势?”守心吓了一跳,好在这声音是熟悉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心绪不宁,很容易让人发现。”
“哦!好久不见,上次谢谢你救了我!”自从上次守心遇到刺杀之后,这还是她和守势第一次见面。既然守势都发现了她,她便显出身形,和守势并肩而立。
“你和我还说什么谢?”守势有些不满,觉得守心和他有些生分了。
“嘿嘿,总之是你救了我啊!”守心挤出个笑容,目光还不时的扫向弈寻的书房,想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守势看出了守心的心中所想,道:“放心吧,主子今日已经开始处理公务了,想必不会再喝酒了。”
“哦!那他……好吗?”守心也不意外自己的心思被守势猜透。
“不好!”守势的心里一点儿也不比弈寻和守心好过,看着他们二人彼此折磨,他的心也如同在火上煎熬一般。
这句不好让守心心里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垂下头,心里的痛越来越甚!
守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陪在她身边站着,不言不语,只是陪着。
三日后,慕容晏下旨让弈寻前去翡城查案。
这个案子很怪异,是翡城出现了一些古怪的虫子,不少人被咬了,目前为止已经有二十多人丢掉了性命,还有百十余人重伤。
慕容晏除了让弈寻前去之外,还派了两个御医前往,让他们务必尽全力医治受伤百姓。
弈寻下意识的就要带守心一同前往,守心出岛这么久,他去哪儿都是带着守心的。可差人去给守心传话之后,却收到守心身体不适,想要请假调养的回话。
弈寻心里顿时就急了,以为是守心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忙差人去请谷一山,然后自己也往守心房间去了。
守心料到弈寻会前来,看到人的时候心里一暖。却忙低头不敢看弈寻,只靠坐在床上:“守心身子不适,不能给主子行礼,还请主子见谅。”
“说这些做什么?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差人去请神医了!”
“不用麻烦,只是有点儿不舒服。”
“那也要请神医来好好看看才行。”弈寻哪里知道守心是装的,整个人急的不行,早就忘记了之前还在生守心的气。
守心见他如此,越发的愧疚和心疼了。
不多时,谷一山就慌忙的来了。他还以为守心真的哪里不舒服呢!进门也顾不上给弈寻行礼,直接去给守心诊脉。
守心这个时候开口了:“姑父,我这浑身不舒坦,不过应该也没有大碍。”说着,还对谷一山炸了眨眼。
谷一山立马就明白了,心里也没那么着急了。不过还是好好给守心诊了个脉。然后对众人说:“守心这是上次受伤留下的病根,好好养养就好了!”
“这怎么还留下病根了?能养好吗?”弈寻紧张的盯着谷一山,生怕他摇头。
“能养好。”
“肯定能好,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守心强着搭话。
谷一山也附和:
没错,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便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弈寻不疑有他,忙说道。然后又吩咐人去准备各种珍惜的药材和营养品之类的。
弈寻在守心这里待了好一阵子都不走,守心只好说乏了,躺下装睡。弈寻这才离开,吩咐小金子多派几个人在守心院子外面候着,以防她有什么需求的时候找不到人。
不过,弈寻似乎还不放心,又差人去叫迎竹。自己则在守心院子门口等到迎竹来了,嘱咐道:“守心落下了病根,需要好好养养。本王明日有事要离开王府,守心就交给你照顾了。”
“王爷放心,妾身必定好好照顾。”迎竹福了福身,也着急的往里面张望。
弈寻不放心的又说了好几句,这才放迎竹进门,自己则又在门口站了好久才回去。
迎竹进门之后,便道:“这怎么落下病根了?你哪里难受?”
“师姐,我没事儿!”守心小声的道。
“你可不要逞强,让神医好好给你调理。”说完,还对谷一山福福身。
“师姐,我是真的没事儿!”守心把迎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你放心吧,我没病根。”她已经骗了弈寻,可不想其他人也跟着担心了。
“真的?那这是怎么回事儿?”迎竹仔细打量了守心半晌,发现她不似说话,便疑惑的询问。
“我……那个,皇上派主子去翡城查案,我不想去,才装病的。”
“守心,你觉得这个理由能骗得了师姐吗?”迎竹是半点儿都不信,往日守心和弈寻东奔西跑的,别说是去翡城,就是那冰冷刺骨的北丘国也去了。哪里还能因为这个装病!
“师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精明!”守心撇撇嘴。
“我倒是也好奇,你为何要装病。”这个时候,谷一山也开了口询问。
守心一见这二人都一副逼问的样子,就十分头疼。但她也不能随便说出自己是被慕容晏给软禁在了这府中,想了想只能继续道:“我有秘密,你们就别问了。”
一个女孩子家说是秘密,谷一山自然就不好多问了。迎竹虽然疑惑,但也由着守心了。从小到大,迎竹也没少惯着守心。“好好好,我不问,随便你怎样!”
“师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师姐可要给我保密,不能让主子知道。”
“嗯。”迎竹心里有些犯合计,前几日弈寻就反常,这日守心又装病。不仅仅如此,就连师傅都是愁眉苦脸的,恐怕是有什么事情。
次日,弈寻离开之前又到守心这里看了一眼。不过当时天才刚刚亮,他怕打扰了守心休息,只在门外悄悄看了眼。似乎透过那紧闭的门窗能看到里面的人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房内的守心透过窗子的缝隙偷偷的看着他,二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只隔了这一道有形的阻隔。
他们二人都不知道的是,这次一别,再见却已物是人非!
弈寻刚走了没两个时辰,青玄就来找守心了,有些紧张的样子。
“师傅,你怎么了?”守心见青玄情绪紧张,人却坐在那里好一会儿都不说话,便忍不住询问。
“守心,为师这心里十分不踏实。按理说翡城出那档子怪异的事情,皇上不应该派主子去才对啊!”
“怎么不应该?”守心不太明白,因为她不了解慕容晏。
“就是不应该,那怪异的事儿十分危险,皇上怎么会愿意让主子前去涉险?”
“也许是想锻炼锻炼主子吧!”
“绝对不是,主子从小到大遇到危险无数,还用得着锻炼吗?为师是怕……皇上故意把主子支出皇城。”
“师傅?”守心依旧不太明白,却也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守心,你近日小心一些。若有什么不对,就马上易容逃走,知道吗?”青玄想了想,最终把心底酝酿了好半天的话给说了出来。对于十分效忠于慕容晏的他来说,如此已经是对慕容晏的大不敬了。
“师傅是说,皇上想杀了我?”
青玄点头,这个可能性太大了,否则这次真的没必要让弈寻去翡城。“不管怎样,相信为上。这个你拿着!”青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布袋子,守心打开一看,一面是一张人皮面具。
青玄想了想又掏出一打子银票,这是他多年的积蓄:“这个也带着,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千万不要和其他人联系。包括主子,守势他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青玄生怕她露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被慕容晏的人给找到了。
“是!”守心心情沉重的答应下来,也没拒绝青玄的银票,因为她知道,若不收下这银票,师傅一定不会放心她的。
她只是没想到,有一日她真的要离开弈寻了。却是已这种方式!
“守心,你最好是往西离国逃。”过了一会儿,青玄忽然说道。
守心不解,为何是往西离国。可不等询问,青玄又道:“也许,你爹娘在那里。”
“我爹娘?他们还活着?”守心吓了一跳,这么多年青玄都没提到过自己的爹娘。
“是的,当年为师去看刚刚出生的你,谁知有贼人作乱。你娘亲只得把你托付给我,这么多年我都在岛上,也不知西离国的情况,不知你那爹娘是否还在人世。当年你娘给了你一个吊坠,只可惜如今那吊坠在主子那里,否则你便可以用那吊坠去寻找亲人。”
那吊坠守心自然记得,只是不好说自己刚出生就记得那吊坠,也一直没寻到机会要回来。“是,师傅我知道了。”
“记住,你爹叫凌宇,你娘……叫莫若君!”青玄说出莫若君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种别样的温柔流露出来。
“是,我记得了。”守心的心底无比的沉重,她不愿意离开弈寻身边,可不离开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唉,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不过你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