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却只是笑笑,只是眼底的笑意却是淡了:“报复?行啊,我就等着。不过呢,报复之前,还是先让我教教你规矩吧。”
“规矩?”秦珊榕愣了:“什么规矩?”
苏岑咧嘴一笑:“自然是……宫里的规矩了。夏兰,去把管事嬷嬷给喊过来,暮云殿里新来了宫女,怎么能不好好教教呢?”
秦珊榕听到“宫里”“管事嬷嬷”几个字,脸色才蓦然一变。
她猛地扭过头,仔细瞧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格外的华丽肃穆,而苏岑身上穿的,分明就是宫女的服侍,她的脸一白:“你把我带进宫了?”
苏岑勾唇一笑:“怎么是我把你带进宫?你不是一直要跟着殿下吗?殿下既然在暮云殿,你自然也要跟过来的,怎么,秦姑娘你不愿意?那现在就把你送出宫好了,哪来回哪去好了。”
秦珊榕脑袋飞快地转着,殿、殿下,看来上头没有说错,渊公子真的是皇子啊!
不行,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重新回到那桃花庄?
如果这里是宫里,那她岂不是能遇到更多的皇子,甚至……还能遇到皇上?秦珊榕原本惨白的小脸,此时染上了一抹红晕,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颜色。
苏岑勾了嘴角,走过去,俯身:“那么,你愿意当宫女吗?”
秦珊榕已经想到了自己变成贵妃的模样,立刻点头:“愿、愿意!”她不是清白之身,也不是秀女的身份,能够进宫当宫女也是极不容易的,如今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加上渊公子对自己有亏欠,肯定会护着自己的!
苏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朝着夏兰抬了抬下巴。
夏兰在宫里打滚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已经看出了些端倪,看到苏岑的吩咐,不动声色地应了声,就出去了,很快拿来了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秦珊榕大致扫了一眼,抬头:“这是……”
“既然要留下来,自然要签的,毕竟你是半路跑来的,与别的宫女还是不一样的。”
苏岑耸耸肩:“当然了,你如果不愿意,完全可以拒绝。”
秦珊榕咬咬牙,想着她在眼皮子地下也不能耍什么花样,心一狠,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就用拇指沾了红色的印泥,把自己给卖了。
苏岑眼底浮现一层笑意,把卖身契拿了过来,扫了一圈,踹在了怀里。
而这时,管事嬷嬷也到了,她是苏沐颜苏皇后亲自派过来的,实则是监视,不过因为平日里陵云渊并不喜旁人在暮云殿内,所以,管事嬷嬷也没有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这样一待,就是五年。
这管事嬷嬷是从小教养苏沐颜的嬷嬷,对宫里的规矩极为严苛。
听夏兰说要教导秦珊榕,顿时混沌的眼睛一亮,她许久都亲自训练人了,闲的久了,自然手就痒了。只是脸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朝着苏岑颌首:“尽管交给我就好,苏姑娘可以离开了。”
因为苏岑先前来的身份,是与端王有关,加上陵云渊的态度,管事嬷嬷对苏岑倒是有几分客气。
苏岑虽然很想看秦珊榕被训练时的凄惨模样,不过也懒得待在偏殿。
就招呼着二呆出了偏殿,专门把地方腾给了两人。
苏岑待在寝殿里,夏兰不时过来报告,秦珊榕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着只是寻常的教教规矩,可等真的开始了,就想退缩了。可管事嬷嬷哪里肯,等秦珊榕实在受不住那标榜似的苛刻训练,整个人都崩溃了,就要跑,被管事嬷嬷找来几个太监摁着教训了一顿。
秦珊榕被折腾狠了,也自然服从了下来,不管是心服还是口服,至少开始好好训练了。
不过那病重未痊愈的身子骨,却是硬生生再次给折腾晕了。
陵云渊从养心殿回来的时候,自然听说了苏岑做的事,挥挥手让苏九下去了,走到寝殿,就看到苏岑窝在外间的软榻上,正在看话本。
二呆窝在苏岑床榻前的地面上,前肢搭在脑袋下,正在酣睡。
听到声音,耳朵直棱一下竖了起来,豆丁眼瞧见陵云渊,立刻撒欢似的朝陵云渊跑了去,陵云渊用脚垫了垫它的肚子,二呆蹭了蹭陵云渊的腿,然后……就被陵云渊给赶了出去。
苏岑抱着书,趴在床榻上,看到二呆离开前幽怨的小眼神,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阿渊,你把它赶出去,现在偏殿被霸占了,它可没地方去。”
陵云渊挑挑眉,长腿一迈,就走了过去,坐在床榻前,俯身,下颌在她微微抬起的颈窝前蹭了蹭:“夏兰会安排的,看的什么书?”
苏岑因为他的靠近,原本还淡定的神情,顿时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他的呼吸还时不时地拂在她的后颈上,带起一股股酥麻的热意,苏岑一张脸很没出息的红了。不自在地往一边挪了挪,可没想到陵云渊反倒是探出手禁锢在了她的身侧两边,刚好卡住了苏岑的身体,让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想了想,猛地把头往床榻上一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嘤嘤嘤,阿渊,还能不能好好看书了?”
陵云渊墨黑的眸底极深,从她手里抽出来话本,淡定道:“一起看。”
苏岑彻底不淡定了:“……”这还能看得下去?
陵云渊偏过头,瞧着她红的灿若桃花的一张脸,再往下移了移,眸色深了深:“听夏兰说,你下午一直戴着面纱,过敏了?”说完,松开握着话本的右手,在她脸颊上抚过,肤如凝脂,入手细腻光滑,陵云渊虚眯了一下眼。
苏岑整个人都开始往外冒热气了:“……”喵……喵的,快热成火蛇了好吗?
说好的冷酷面瘫好少年呢?
苏岑低咳一声,决定自己怎么能被调戏两下就蔫了,自己前世好歹是身负各种狗血言情虐恋情深一锅炖的小话本的磨砺,这样就萎了,怎么着也对不起自己新新人类的名号。她于是气势庞然地偏过头,对着陵云渊“邪魅一笑”:“没过敏,喏,嘴唇被某狼啃肿了,没法见人了,所以……你懂的。”
陵云渊的视线从她的眸仁往下,落在她的唇上,淡定地颌首:“懂了。”
然后,在苏岑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再次上前啃了一口。
苏岑的豪气干云顿时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再次蔫了……
喵的,简直……简直不能忍了好吗!
论脸皮的厚度一项……某蛇惨败!
苏岑默默捂住了脸,决定当缩头乌龟:“阿渊,调戏一条蛇,大丈夫?”
陵云渊俯身,脸几乎贴着她的:“等你变成蛇的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个话题,现在……继续看话本?”
苏岑歪过头,从指缝里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你确定不会再动手动脚?”
陵云渊动作极慢地颌首:“确定。”可一张噙着三分笑意的脸怎么看可信度都不高啊?
苏岑狐疑,不过还是慢慢摊开了手里未看完的小话本,看了几行,发现陵云渊的确再没有别的动作,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实现不经意落在他垂下的墨发,与她披散在身侧的云缎交织在一起,蓦地让苏岑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感。
心慢慢安定了下来,想着,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一世相伴,白首不离。
不过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寝殿外传来夏兰犹豫的声音:“殿下,苏姑娘,你们歇了吗?”
苏岑抬头,侧过脸看陵云渊。
陵云渊直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了:“什么事?”
夏兰看到门被打开了,才松了一口气:“殿下,苏姑娘先前带回来的那位姑娘,醒来就一直在偏殿哭,非要吵着见殿下,殿下你看怎么办?”
陵云渊眉峰一拢:“一直哭?”
夏兰连连颌首:“是、是啊。”
陵云渊:“绑了,把嘴堵上,你们就去歇息好了。”
夏兰不淡定了:“……”
苏岑歪过头听到了,从床榻上就下来了:“绑一晚上治标不治本啊,来来来,我们去看看。”秦珊榕还生着病,真这么折腾下去,不到几天估计就差不多了,这可就没得玩了。她还要靠着秦珊榕顺藤摸瓜找到那黑袍人的身份,怎么能这么快就把人给咔嚓了?
她呲着一口小白牙,对着不解的陵云渊与夏兰道:“学规矩嘛,她如果不愿意,就跟她讲讲道理嘛,总归是要愿意的。”
夏兰:“……”苏姑娘你确定吗?那姑娘现在都跟杀猪似的嚎着,死活是不肯再学了。
苏岑淡定地戴上面纱就往外走,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对秦珊榕来说,什么最重要,荣华富贵。
只要抓住这一点,还怕她不心甘情愿地把那些规矩全部都学会了?
苏岑乐颠颠地往偏殿走,陵云渊没说什么,抬步跟了上去,长腿快走两步就跟上了,侧目瞧着苏岑勾着的嘴角,也乐得看她折腾。夏兰跟在身后,对这一对主子是没法了,叹了一声,也不知道那秦姑娘到底怎么得罪苏姑娘了,看来,这一番折磨,是少不了了。
不过她倒是好奇,苏姑娘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学那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