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雷泷良认真看着她。
“没有理由,”温如玉苦笑,这是他第二次问自己为什么了,可无论怎么解释就是说不通,之好投其所好。
“雷道友想要和强者一战,但若无理由,我实力亦会大打折扣,给不出道友一场倾尽全力的战斗,就算如此,道友也要战么?”
雷泷良垂首,思索良久,方才抬头,目光坚定道:“不战,但我可以继续等,等到能让你有理由战的那一日。”
温如玉再度无语,他怎么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正要耐心开解,对方又道:“比试必须心志合一,斗者双方都要自愿,心无旁骛,方才痛快酣畅,才是真正仙家之战,潇洒恣意。我从不勉强他人,亦不耻耍卑劣手段,我可耐心等待,只要你是我雷泷良认定的对手,无论一年,还是百年,甚至百万年,只要活着我便会等。所以,我还会再来的。”
温如玉听罢,张了张嘴,原本想好想的措辞是一句也说不出,不过雷泷良也不需要她说些什么,坐上飞剑,拍拍屁股,眨眼间便消失于千里之外。
而温如玉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禁无语。
如此纠结了一会,眼瞅着没办法劝说其放弃,她也只得作罢,既然他有耐心等,那便由着他去吧,只要不妨碍自己怎么都行。
来到风云城上城区集市,温如玉打算将四把水颐分别卖给四家不同店铺,前三把她挑了三家门面看上去不错的店铺,以五万中品星珠一把的价格卖出。
这炼器虽是烧星珠,但炼好了星珠来的也快,眨眼她这身无分文的人便拥有了十五万星珠,不说暴富,也算傍身有财。
归还掉租借的炼炉拿回押金后,她掂量着最后那把水颐,亦是品质最好一把,便朝着风云城内最有名的商铺万珍楼行去。
万珍楼位于浮空着的白玉别院正下方,为白玉别院所有,坐拥七座华丽小楼,楼间小桥流水,园林环绕,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名望世家的宅邸。
实际却是风云城内最大,东西最为齐全的商铺,里边七座小楼皆是商铺,分卖各式各样的宝物,据说里边的宝物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是邢星浮岛内大派大世家的精锐弟子及上位者喜欢光顾之地。
来到万珍楼前,温如玉便看到门前停放着不少华丽兽车,进出的大多是带着面纱的贵女,要不便是跟着仆役的少爷,至于身份更尊贵者,一般是直接驾驭灵兽车飞入苑内。
像她这样靠两条腿走过来的,几乎没有。
不过苑内接待的侍婢并无因此便怠慢她,依旧笑容不变上前问道:“这位客人,不知需要些什么,接下来将由奴婢为您引路。”
温如玉打量了一下眼前女子,见其态度不吭不卑,修为亦是血脉境,万珍楼果真大手笔,连接引的婢女都是血脉期修士,不知掌柜会是何种修为。
她遂表明来意,道:“在下有一法器欲卖,不知贵店收不收。”
女修微滞,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微笑,气道:“自然是收,但本苑有规定,能否请人先将欲卖之物借我一看?”
“好,”温如玉大方的把那水颐从空间中取出递与了女修。
女修将长剑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一转下品法器?”
“是的,”温如玉点了点头,并仔细注意女修表情。
只见自己点头后,女修眼中立刻流露出一抹明显的失望,态度亦没有之前的热情。
但身为一名接引婢女,该有礼仪仍在,她将水颐还给温如玉并气道:“这位道友,还请随我来。”
万珍楼内七座小楼,其中六座皆有自己名称,分别为器、玉、阵、兽,技,占,顾名思义买卖各种与楼名相关的宝物。
女修将温如玉引至器楼一间偏房后,便关门退下。
她在屋内等候了半柱香晨光,便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修士,挺着肚子走了进来。
此人修为不过定星境第六重,也就是尊阶,目光在温如玉身上溜了一圈,方才开口,态度倨傲:“你就是那个要卖法器的?把东西拿出来吧。”
温如玉微微皱眉:这人便是此座小楼中的鉴定师?
也不知是否仰仗白玉别院背景,待之道还不如方才的接引婢女。
虽然对方语气颇为不敬,但她面上也没表露出太多不满,只静静把水颐放到了桌上。
只见对方朝前走了两步,淡淡瞥了眼桌上之物,不曾上手,便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道:“两万中品星珠。”
先前三把品相不如的都买了五万星珠一把,这把倾尽心血锻造出来的上品,却只值二万?
这人是在诚心收购吗?
不过温如玉敢拿一把下品一转法器到此处贩卖,自然也会考虑过出现店大欺的情景,心中微有不悦但还不至于恼怒,只开口道:“这位大师,你连手都不曾上,就不怕鉴定结果有所差错?”
中年男修见一穷修竟敢当面质疑自己,当即冷一声,“哼,何须上手,这种垃圾货色,一眼便可分辨!”
“水颐在店中亦有,乃是别苑内造诣首屈一指的方圆师傅所锻,两器色泽相差甚多,你这件分明就是件次品,像你这样来行骗的,每日都有,没直接赶你出去已开恩。是要两万中品星珠还是拿着你这破烂货立刻离开,你自己选!”
看来自己是碰上一个无德的鉴定师了。
温如玉二话不说收起水颐,她本意是想到这里让鉴定师鉴定一番,随便看看与这里炼器师相比自己造诣算是什么水准,借以推断这次炼器大赛选拨胜率,可惜……
“风云城第一商铺也不过尔尔,”她只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苍劲有力的男音:“这位小友,且慢!”
温如玉回首,便见从里屋走出一名满头白发,面色红润的老者。
那中年男修见了老者,脸色顿时一变,原先的倨傲变成了卑躬屈膝,声音略带讨好道:“蒋长老,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