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这一日,子昀星区主岛子昀浮岛上的百川码头迎来了一大批来客,近百艘穿云舟将在此降落,带来或是带走一批又一批的修士和货物。
这会儿码头上已经是人头攒动,一派忙碌景象。也幸好是在子昀星区主岛,若是若换成其他星区或是星区内其他浮岛,定没有如此大的码头同时接受百艘船只到港。
究其原因,则是因为这子昀浮岛乃是东炎最大的浮岛,浮岛方圆近千万里,加上其所在的子昀星又属中心区域的枢纽位置,乃是东炎最繁华,资源最丰富的三大星区之一,并与子烙星,子涬星并称为东炎修士最向往的圣地。这样优越的地理位置与丰富的修炼资源,造就了子昀浮岛的无上繁华。
但同样因为这样的优厚资源,使得这座浮岛成为东炎无数修士削尖了脑袋都想要在这座浮岛上争得永久居住的权利。不过这里留岛制度同样也相当苛刻,首先这里有三大规矩——第一,浮岛上绝不允许任何凡人登岛,若有违者一律当场击杀;其次,若是血脉之下的修士手中无留岛玉牌者不能在浮岛上停留超过一个月;最后,若是血脉以上化虚以下登岛修士在三年内无任何贡献者将会被驱逐出浮岛,永生不得入岛!余下的还有若干细则皆是对血脉的修士的限制。
修炼一途,谁都知晓血脉是道分水岭,大千界亿万众修中血脉以上修士还占不到总数万分之一,能晋升血脉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子昀浮岛的规则显然是适者生存,只愿留下最好的。
但即便在这样苛刻的制度之下,该浮岛仍旧有着八千万的常住修士,而流动修士更多达三五亿,让浮岛上建造的洞府根本就不够居住供给是常年爆满。
这日,又是子昀浮岛崭新的一日。仍是由码头初始,大批的新鲜修士血脉流入岛内,目光所及之处均挤满了许多陌生的面孔,经由这里他们或是留下抑或淘汰,开启新一轮次的竞争。
在其中一个小码头停靠着一艘老旧的穿云舟,像这种没有任何门派家族标识的船只多半搭乘的都是些散修或者星区内其他浮岛到子昀浮岛上办事的小家族、门派弟子。待舱门一打开都蜂拥而出,迫不及的想要看看这片所有修士向往的繁华盛世。
几乎所有人都下船后,一名身着青袍的年轻男子方才从船舱内悠然步出,只见他容貌俊朗无双,身形挺拔,在修士中也是极为出挑,加上其举止间从容优雅且不失清贵,一看就是出生大世家的贵公子。刚一出来,便引得码头上不少女修侧目。
而他就像习惯了这些目光一般,神态自若的深汲了口气,道:“不愧是子昀浮岛,这方才登岛,岛上星力之浓郁远不是一般浮岛所能比拟的。”
这时,从船舱内传来一声不满的抱怨,接道:“公子别说笑了,这里的星力哪里浓郁了?”
紧接着一名模样稚嫩的男童打里走了出来,他样貌俊秀,唇红齿白,口中继续着,“这比星月宫里下人居住的洞府都不如,亏您还赞得出口。到现在小的还没弄明白,公子您为何放着好好的氏族船只不坐非要坐这破落的小船?”
男子听得他抱怨乃是微微一笑,道:“晏空不懂,若是坐家族灵舟,又如何能够真正体会到真实的东炎修士世界,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行来看到了许多在府邸里看不到的东西,收获不菲么?”
“是看到不少,”男童没好气道:“但就算公子想体验一把平民的生活也没必要挑这么破的船啊,再说里边还有个像乞丐的,一路行来那个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真是臭死人了,这船也不把把关,是什么人还都让上。”
“晏空,”面对男童小孩子脾气,男子无奈唤他道:“平日我怎么教你的?不要妄议他人,而且那人还没走。”
男童一愣,表情有些尴尬,在偷偷瞄了眼船舱内后,感觉那味道又窜入了自己鼻尖,便烦躁道:“我……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公子是说过,衣冠不论贵贱,不该以貌取人,但好歹也要整洁大方,对旁人亦是尊重吧?衣服都脏破成那样了也不知晓用净衣诀,自己愿意留一身臭味就不要怪人嫌!”
男子摇摇头,“你呀……迟早要吃亏在这张嘴上。罢了,且先下船吧。”
但男童则不以为然道:“知道了,还请公子放心,晏空不是爱惹祸的,不过是就事论事。天下可都是站在理字这一边的。”
说完他又朝船舱内瞥了一眼,不过一血脉境散修而已,哪怕是子昀浮岛上的中等世家,凭借玉家家族的名号也得罪起!
不多会,主仆二人亦下了船,这时船舱内最后一人终于走了出来。
但见此人身上衣衫十分的残破,上面还沾染着血迹,蓬头垢面的看不太清楚容貌,只能从其身形判断乃是一名女子,并且在她肩头上还趴着一只长着两颗长牙,目光傲慢的小雪凰。
女子出来后朝下看着拥挤的人潮,微眯起眼,然后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轻声自语着:“这味道确实臭得让人有些受不了,看来得先去买几套换洗的衣服清理一番才是。”
却听那雪凰嗤笑一声道:“你本来就是一身臭脾气,和这味道挺相配的,还需要换洗什么?”
“模样太过引人注目,我可不想才刚登岛便又被人给追着逃跑。”女子懒得看它那嚣张态度,说着是大步走下船梯。
这样的装束行走在熙熙攘攘的码头上,路人见到是避之唯恐不及,纷纷朝她投以白眼。而女子倒是面不改色,在看到码头上有不少小商铺后,转身便进了一家成衣店。
不过当看到那些成衣上标的价格后,她终于面露难色失声道:“这里的衣服怎会如此昂贵?”
这惊呼的女修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从四季岛上逃离的温如玉。
从那时至今已有三年之久,她在东炎亦流浪了许久,并且相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云海上逃亡,可以说百年来她能脚踏实地呆在浮岛上的日子总共不超过过三年,途中遇到无数艰难险阻,个中辛酸只能打落牙齿咽到肚子里,每每想起原因让其是忍不住欲迎风~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