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国公和夫人怎地突然又走了?”
温如梦刚要回屋休息,听到这个温和的声音,禁不住抬头,拢了拢鬓发展颜一笑:“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南宫昊。身上着一件玄黑色锦服,披着锈了金丝巨蟒的披风,面容上尽是柔和。只是他的眼中,却有驱之不散的阴霾。
“刚才听到府上侍卫通传,说是国公爷和夫人来了,所以便过来了。没想到来时,人竟都走了,都怪我迟了。不知国公爷和夫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温如梦捏着手心中没有还回去的照影玉,本想说出来,但又担心害得他破坏了计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次大夫人去世,我们没有回去,娘和父亲过来说了我几句。”
“嗯?”南宫昊眼神微闪,朗声一笑,熟知温国公,他岂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上门。南宫昊继续盯着温如梦:“这事可不怪你。他们就再没说别的?”
温如梦被看得心一慌,闭了闭眼,还是说了出来:“还有一事,就是府里遭贼了,库房被人偷尽了。”
南宫昊神情一肃,问道:“可查出贼人是谁?”
呵呵,这可真是今年最有趣的事了,堂堂温国公府,竟会无缘无故被人偷盗。温国公府的侍卫虽然都是地阶、人阶的灵师,但人数众多,就算是君阶的灵师进去了,也讨不着好。
而南月国君阶灵师极少,谁会无聊到去偷一个区区的国公府。
温如梦咬了咬嘴唇,樱红的唇瓣留了一道浅浅的印记,犹豫道:“府上下人看到了那人的长相,说是风苍使臣,库房里安置的照影玉上的人也与下人的说法没有出入。”
这件事告诉了殿下,万一他认为自己是故意说了,让他为难怎么办。
温如梦嫁入府中几月,受尽恩宠。灵玉、金银之类,殿下对她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甚至还专门花了一大笔钱找人为自己捕捉五阶灵兽和魂兽来契约。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南宫宸。
后者脸上笑容已经消失,认真地看向她道:“梦儿,此事暂时不能告诉父皇。”
“嗯。”温如梦点头,她自然也是这样想的。
南宫昊勉强笑了笑,解释道:“你想想,如果是真正的风苍使臣,会不会跑去温国公府偷盗。我担心,这三人可能不是真的,但一时又不能确定。如果他们不是真正的使臣,那么告诉了父皇,大肆去抓人,反而会打草惊蛇;如果是真的,他们来南月国的目的,就十分可疑了。”
温如梦若有所思,想把使臣商议陷害温如玉的母亲、结果被拒绝恼羞成怒一事说出来。但想到那大夫人乃是南宫昊的救命恩人,又没敢声张。
南宫昊邪魅一笑,指头轻轻刮了刮温如梦的鼻子,轻笑道:“好了,不用多想,此事交给我。派去暗影森林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的契约兽也一定会有。到时候狩猎时,你可要好好表现,让整个皇族的人都知道,我的皇子妃有多么优秀。”
“嗯。”温如梦脸上染了红晕,犹如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一般。
到底是被人偷盗,说出去丢人。温国公回府之后,很快下令,让所有的下人将口死死封住,在事情解决前不允许泄露半句。
回到屋子,温国公狠狠地将屋里的摆件全部推到了地上。瓷器、杯盏破碎的声音稀里哗啦,整个院子都能听到。
大管家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才听里面传出来一句:“去向七皇子府下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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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管家应道。
屋里,温国公的脸上长舒了一口气。
二女儿不管用,还有大女儿。
温国公显然是忘了,两人最后一面时,早已经撕破了脸皮。此时,还心心念念着大女儿温如玉能够帮自己出这口气。
一场大雪,一场严寒。
冬日的朝阳,光芒犹如烛火般冰冷。皋城里,除了那些实力强劲的灵师和御灵师们,普通的百姓早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冬衣,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秋霞和秋菊亦是穿的如同两只大熊一样,只留了脸和手露在外面。
“大小姐,今日您还要继续修炼吗?”秋菊动作比以往慢了几分,略有些艰难地打扫着房间,手里挥动着抹布擦拭桌案。
“不,今日去拍卖行。”温如玉想起昨夜的收获,第一件事就是销赃。
“拍卖行?您又要拍卖东西了?”秋菊一喜,上次听流云说大小姐四块灵玉卖了四万多金,心里早就痒得不行,她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来,讨好地说道:“这次出去,您能不能也带我?”
“还有我。”秋霞亦激动地说道。
“这次,恐怕不行。”温如玉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出去,还要我来保护,我哪里顾得过来?”
再说了,她是去销赃的,带那么多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想起上次去拍卖行的事,秋菊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小姐下次再带我们吧。”
“嗯。”
得了应允,秋霞心里亦好受了许多,忙调侃道:“早膳时辰快到了,小姐,您赶紧去玄宸院吧,不然殿下可不会开饭。”
待在七皇子府,显然更加安逸欢乐。
加上秋菊和秋霞经历了大夫人去世的事,对于七皇子的看法更好了。两人都觉得即使双腿有疾,但他体贴入微,又懂得呵护人,绝对是最配小姐的人。
因此言语中也维护了几分。
温如玉点了点头,见她们两个人穿了这么厚的衣服,还微微打冷颤,说道:“待会儿我直接出府了,你们去找些烈焰石,自己在屋里生火取暖,小心受了风寒。”
秋菊心里暖暖的,笑道:“是,奴婢知道了。”
到了玄宸院,早膳确实已经摆在桌上了。
温如玉看了南宫宸一眼,见他今日着一件月白色长袍,黑色长发用白玉玉冠定住,散发着一股温文尔雅、淡雅如风的气质。面色红润,亦不像前几日苍白病态。
“看来你的寒症确实好了许多。”她顺势坐在椅子上,轻松地说道。
“嗯。”南宫宸面色淡淡,薄唇微抿,似乎有几分不虞。
“你,有不顺之事。?”
“没有。”南宫宸虽然这样回答道,但神色、态度依旧未变。
古怪。温如玉秀眉一蹙,随即拿起筷子,低头吃起饭来。
他们二人虽相处比一开始自然了很多,但有朝一日总归会分开。过分干涉对方的私密之事,并不是什么好事。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她还是不由得疑惑起来。按理说,抑制住了寒症,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毫无喜悦,反而是一副被人惹恼了的样子。
用过了早膳,乘着流云收拾完离开之际,温如玉在门外拦住了他,问道:“南宫宸怎么了,你们谁做了错事?”
流云两手提着食盒,一副冤枉至极的无辜表情,就差竖着手指发誓,道:“没有啊,皇子妃。我们哪里敢惹主子。”
“那他这是怎么了?”
流云想了想,认真回道:“属下确实不知道,昨天下午用过晚膳后,主子就回了屋子,再没有出来过。今儿个一早,他就是这幅样子啊。皇子妃,您这么关心主子,要不,您搬来玄宸院,以后他发生了什么,您都一清二楚了。”
最后这个提议,格外的真诚。
流云紧紧盯着她,满脸都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