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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田卢氏今年七十岁,又正在气火攻心的时候,经这么一摔,再也没有醒过来。
消息传到田家庄后,田达树、田达森、田达林、田达木四兄弟和田金河都来了。
田冬梅早已哭成了泪人,跪在地上向父亲和两个哥哥两个弟弟赔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照顾好母亲,让母亲在自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并说:“要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到那边去陪着她去。”
田金河望着昏迷不醒的老伴儿,倒显得十分镇定。“人活七十古来稀”,七十岁的人了,保不住哪会儿出事。只不过出的地方不对罢了。便对跪在地上的大女儿说:“起来吧,这也怨不得你。你妈的脾气你们几个还不清楚,钻起牛角尖儿,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田冬梅只是哭,哪里肯起来。
田达林上前拽起,说:“大姐,别这样。咱再想想办法。”
田冬梅哭着说:“还能想什么办法?都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了。这可是县里最好的医院了。”
田达树说:“要不把晴晴叫来。三弟那次脑溢血,也是昏迷不醒。晴晴找了老中医给看好的。再让她来想想办法。”
田冬梅:“不是说那个老中医又回城了吗?”
田达木:“叫她看看香也好,咱们心里好有个底儿。”
田达森撇撇嘴说:“就是,别人的病都看,自己的亲奶奶,干什么不去叫她?!”
田达林忙说:“姐,哥哥,四弟,你们陪着咱爸和咱妈,我回去叫晴晴。”
其实,田达林一见母亲昏迷不醒,就想到了田晴晴的空间。让母亲待在那里面,或许还能有效。只是这话不能明着说,这才拿话往这里引。
田晴晴是被从空间里叫出来的。
外面有范兰悦母子给香客看香,田晴晴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在空间里开垦她的山谷。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山谷地,一个山坡一个山坡地开垦出来,虽说有异能,也是个浩瀚的工程不是。
但空间只有田晴晴一个人出入,而且山谷还不能直接与外面对接。她只要进了山谷,就与外面失去了一切联系。外面就是闹八级地震,也影响不到她。
但生活中又往往有些特殊的意想不到的事情。郝兰欣要联系她的时候,却无法联系。
最折手的还是范兰悦:香客有她解决不了的急难事件,如恶鬼缠身、凶杀案件等,范兰悦处理不了,却又因联系不上田晴晴而着急,也让香客失望。
为此,田晴晴也曾十分苦恼。后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训练会学舌的鹦鹉,让它们飞进飞出。
挨着训练了一个遍,只有她在空间救活的那只金刚鹦鹉金金,可以自己飞出飞进。
田晴晴喜出望外,便把金金留在范兰悦之处,嘱咐它不要往外透露空间里的信息,只做一只观赏鸟就行。有需要找自己的时候,让母亲郝兰欣或者小姨范兰悦告诉给它,然后它飞过去给自己送信。
这也是田达林为什么非要自己来叫田晴晴的原因。
田晴晴听说田卢氏病重并住进医院,也是心急如焚。自己看病人无数,大病小病都看好过,要是嫡亲奶奶住进医院而不去救治,别人的口水暂且不说,自己的良心也说不过去。再怎么不对劲儿,她也是父亲的母亲,自己的奶奶不是!
见田达林累的满头大汗,回去的时候,便让他坐在空间堂屋里,她在空间壁的笼罩下,骑着自行车行走。
“晴晴,我知道你奶奶做了很多对不住咱家里的事,也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她是我的母亲,又是在你大姑家出的事,我不想让你大姑后半辈子生活在自责中。你无论如何,要像救治我一样救治你奶奶。”
坐着喘息过来的田达林,对骑自行车飞奔的田晴晴如是说:
“我想给你商量商量,看让你奶奶到空间里行不?哪怕活个仨月两月,老(死)在咱田家庄,你大姑心里还好受些。”
田晴晴借寿给田达林和郝徐氏的事,家里人谁也不知道。本人更是不知晓。都以为是田晴晴用空间和神气救治过来的。
田晴晴边骑边说:“我知道怎样做,爸爸。奶奶再不对,也是我的奶奶,是你的母亲。我们是血缘关系最近的三代直系亲属,我不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来的。”
“这就好。只要你心里不别扭就行。咱怎么给别人看病了,自己的亲奶奶,再怎么说血也浓于水……”
一路上,田达林不住地给田晴晴做思想工作。毕竟母亲太伤这个家庭和孩子们——尤其是田晴晴的心了。自己也曾经恨过她,自从田东云死了以后,他看她老年丧女,受够了心灵的磨难,也就原谅了她。
母亲就是母亲,一辈子就这一个,给了自己生命,又用乳汁养育了自己,再大的仇恨,也能被亲情溶化不是!
田晴晴来到县医院,见爷爷田金河眼里雾蒙蒙的坐在重症监护室外,心一下酸了下来,眼里也转起了泪花儿。
再怎么说,老夫老妻共同生活了五十多年,田卢氏给他生育并拉大了四男两女,服侍他一日三餐,这份感情是有的。
田卢氏不在了,他就成了孤家寡人。跟着哪个儿子,也不如老两口作着伴儿随便。
田冬梅一见田晴晴,抱住哭道:“晴晴,你一定要救活你奶奶。你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晴晴,大姑拜托你了!”说着又要下跪。
田晴晴赶忙抱住,把她放到过道边上的座椅上。往重症监护室里看了看,见田卢氏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知道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
打开冥眼,见周围并没有黑白无常的影子,知道一时半会儿还不要紧。劝住了田冬梅,对大家说:“我去东关大姨那里问问,看看那个老中医留下传人了还是留下什么话儿没有,有什么事回来再商量。”
田晴晴走出医院,在背人处闪进空间,赶忙在东里间屋里点燃了一张一千万元的冥币和一些冥纸,然后头冲北躺好,用意念逼出灵魂,便飘飘摇摇地从近道找崔判官去了。
“今天又是为哪个的寿限来的?”一见面,崔判官就调侃起来。
田晴晴每次来都是为了寿限,而且都是逆天行为。崔判官既高兴又有点儿小胆怵。
高兴的是为此它每年有十亿元的冥币收入,这对爱玩儿麻将的它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小胆怵的是,万一被阎王知道了,受惩罚那是一定的了。
“为我奶奶田卢氏,哦,就是大名卢桂柱的。你看看她还有多长时间。”田晴晴不卑不亢,慢悠悠地说。
崔判官白了她一眼:“你一来就让我犯天条。”嘴上这样说,手还是拿起了“生死薄”翻找起来。——没办法,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啊!
崔判官:“还有一天!怎么,你该不是又要借寿给她吧?”
见田晴晴点头,崔判官急了:“我说田晴晴,这一回你就是说下大天来,我也不答应为你转借寿限了。你想啊,你二十七年的穿越寿限,已经度过了九年,借出去了七年,还剩十一年。你不想想,你还能突破命数吗?”
其实崔判官也很希望田晴晴突破命数,一年十亿元的冥币,有时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小收入,这样的供主真的不好找。
田晴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自己的寿限确实不多了。而田卢氏助纣为虐,对自己的童年造成了很大伤害。她从心里不待见这个奶奶。
但她是父亲的母亲,父亲为此劝说了自己一路,自己也曾向父亲表达了决心。当然,父亲说的是救治而不是借寿。
还有爷爷那雾蒙蒙的眼睛……
大姑的苦苦哀求……
崔判官见她不语,知道她还在犹豫,又说道:“再说,她已经是古稀之人了,活够了自己的寿限。你就是借给她,对她来说也只是多活了些日子。而对你来说,意义可就重大了。相差一天,保不住就是相差几十年多半辈子。你可得想好喽。”
“那你再给我看看我爷爷还有几年的寿限?”田晴晴说的有气无力。
“不行!”崔判官把“生死薄”一合,斩钉截铁地说:“我说什么也不为你这个愚蠢的行为犯错误了。
“田晴晴,实话对你实说了吧: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如果你突不破命数的话,对你的家庭造成多大的痛苦,这个你可以想象的到;就是在神界冥界,你也要辜负很多人对你的期望。
“田晴晴,你知道吗?奇典大神之所以把空间给你,是为了让你好好经营,提升他的神格的;本官也想依靠你的财势多吃几年供奉;还有黑白无常,你去打听打听,它们对谁这样客气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当然,也有看在奇典大神面子上的成分,才都为你出主意想办法,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减轻你的痛苦的。
“我已经两次为你违背天意大开绿灯了。你可不要蹬着鼻子上脸——不知道好歹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