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直觉】
练月笙有时候总是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直觉,比如她对许泽这人的感觉就是这人不对劲,一定有奇怪的地方。
纵使景琰说她想多了,她也毫不犹豫的差夜澜去查这个人,甚至差人快马加鞭的去京城通知了穆城,穆城在江湖上有人脉,可以查出来更多消息。
出门之前,杨如意找了上来,说是想要出去拜访她姨母家里
。她这样一说,练月笙和景琰立马就知道了所为何事,就让她去了。在杨如意出去后,景琰就交代了暗卫一路跟着她,看她去与谁见面去了。
同时练月笙详细交代了夜澜调查许泽的事情,等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再次扮成男装的她,跟着景琰走了门,去了寻芳阁。
规定的时间到了,桑年也查出了杨如意的事情。
“按照你给的几点,你说的那个杨如意应该是出身杨府,有一个爷爷在朝为杨太傅,她是宫里的德妃?”桑年用布沾了水,擦拭着银枪枪尖。
景琰颔首,“正是她,你查出来什么了?”
“她十七岁入宫,不得宠,当今圣上为了皇后遣散后宫,她不愿意离开,现在应该随着当今圣上南下了。”
“说重点。”景琰声音一低。
桑年把银枪搁在桌上,“杨如意入宫之前曾被人找上门来说要与她进行交易,她没有答应,那人也没有强迫,只是把联络方式给了她。后来杨如意进宫,因久不得宠,想起那人来,与其联系,见了面,俩人才正式达成了交易。”她斜眼看向景琰,“你要我说的重点,是不是指这个?”
景琰略一沉静,看向她,“交易内容是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桑年道:“杨如意想要后位,想要皇后不得好死,这就是杨如意要的东西,如果要实现这些,她就要助那人达成目的。”一顿,“那个目的就是,助那人登上皇位,以杨家在朝的势力,制衡朝党,拥护新帝。”
景琰和练月笙心头一惊,对视一眼,练月笙就道:“杨如意想要后位,为何还要助别人登上皇位?”
“这并不矛盾。”桑年用手指抚着枪尖,“她只要后位,皇帝是谁,对于她来说不重要。”抬起眼睛,扫了那两人一眼,“至于那个想要皇位的,他的名字是许泽。”
桑年吐出后面两字的时候,练月笙端茶的手顿住,眉心微蹙,心头巨惊,就连景琰也惊的怔了一瞬,不过很快的两人就面不露色了。
桑年观察着这两人的神色,将他们细小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唇角默默一勾,无声的微笑
。
“许泽又是何人……”景琰声音低沉,似乎压抑了些什么,“你能保证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吗?”
桑年啧笑,“若是两位信不过我,大可让别人去查,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我们当然信你。”练月笙搁下茶盏,看向桑年,“许泽是何人?”她不可能看错,那个叫许泽的,也是来找过桑年的,可是桑年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虽然桑年有可能说谎,用许泽来迷惑他们,但是她却不觉得桑年在说谎。
桑年闻言笑了一声,“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们许泽是何人,但是要加钱。”
“钱不是问题。”景琰睨了桑年一眼。
桑年眉眼一弯,“痛快!”和这种人做生意,她最喜欢了,“实话告诉你们,许泽也是我这里的老顾客了。”勾唇一笑,“关于许泽其人,他的母亲是宫里婢女,父亲……”微微一顿,看了景琰一眼,“父亲则是,已经去世的玄忠帝。”
“不可能!”景琰这下没有忍住,拧眉沉声说了出来,“世人皆知玄忠帝一共有三子一女,其中两子夭折,剩下一子一女是当今太后所生,哪里来的第四子!”
“公子,你要知道皇室辛秘能有多少是世人知道的?又如何能断定许泽不是皇室的人?”桑年问他。
景琰心头乱成一团,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却又不能排除他的真实度,就这样一圈一圈的将他包围住,理不清的一团乱麻,“简直是笑话。”他嗤笑。
“你当然可以把他当成笑话听。”桑年面不改色,“公子你有不信的权利,我也只是履行了我的责任。”
景琰静默不语,眸色阴晴不定。练月笙看了他一眼后,对桑年说:“桑年姑娘还知道些什么,不妨都说出来罢。”
桑年与她视线对上,“姑娘,你信我的话?”
听闻她叫她姑娘,练月笙也是微微一笑,“我相信。”
桑年一弯唇角,眼角余光扫了下景琰,就说:“如果让我深挖的话,我还有好多情报可以告诉你们,关于杨如意,关于许泽
。”
“论起在朝势力,除了宁国公外,就是杨太傅了,宁国公府的皇后软硬不吃,无心争权,杨府的德妃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后位,如此对比之下,谁可以合作,也就一目了然了罢。”
“许泽生父虽是玄忠帝,但生母只是一介宫女,当初在宫里勉强平安出生,但极快的就被送出了宫来。这样的出身,虽是皇嗣,过的却不是皇嗣的日子,再有一个不甘落后妄图复仇的母亲,许泽想要夺回他失去的东西,甚至是抢到皇位,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桑年断断续续又说了些别的,大多是许泽和杨如意两人的合作关系,还有许泽背后有着落渊宫的支持,但这个支持只是因为许泽给了钱,他们才会出手帮他。
更甚是,桑年爆出许泽之所以能做到现在如此,和景逸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景逸在外的这些年,也在寻找许泽。虽然他本意是利用许泽,但却没能想到许泽成了他手里最后一颗棋子。
从桑年那里离开,两人皆是心情沉重。桑年的话里有多少能信的,景琰决定亲自着手调查许泽其人,虽然练月笙已经早一步的查人去调查了。
但此事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
在回季府的路上,两人虽是一路无言,但心中所想,皆为一事。
许泽在见过杨如意后,回去找了桑年,欲要打听桑年向景琰他们说了什么。
桑年也只不过是一撩眼皮子,把擦拭的闪闪发亮的银枪举起来,用枪尖直指着许泽的喉头,“我能告诉他们什么?他们要我查杨如意,我也就只能告诉他们杨如意了呗。”
许泽瞧着她一笑,伸手移开眼前的枪尖,“桑年,我可一直都是信你的,你勿要做背叛我的事情。”
桑年啧笑一声,收回银枪,“许泽,我也是个做生意的,客人的要求,只要是钱够了,他们要让我查天王老子,我都乐意。”
许泽眼神一黯,“我许给你好处还不够?”声音低暗,“背叛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桑年好笑的瞧他一眼,把银枪搁在桌上,朝他走去,“我也只不过是说了告诉了他们关于杨如意的事情,又没有说提及了你,你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她看着他,“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凡事我都会先考虑你
。”上前一步,低语,“只要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就行了。”
许泽一怔,气息逐渐沉稳下来,桑年已经一转身,朝桌边走去,坐了下来。他几步走过去,笑了一笑,“生气了?”
桑年不说话,许泽又说:“我这也不是担心,毕竟我们的目标太大,走错一步就可能全盘皆输。”就像景逸似得。
桑年抬起眼来,“我们合作这么多年,如果你连我也信不过,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许泽马上就坐了下来,拉着她手说起了好话,见着她脸色缓和了点才算放心,却是不再多问一句之前的问题了。
桑年心里算盘打得响亮,她和许泽处了这么久,知道他这个人真本事没多少,空有一腔热血,对于谋略之类也不是多了解,最致命的一点,是他太心软。这个人若是真成了皇帝,估摸着就会贪恋美色,不问朝事,荣朝灭国也为时不远了。
而景琰却不同,即使现在的他还不够真正成熟,但是在各个方面都比许泽强了百倍,他是皇帝的不二人选,荣朝在他手里只会愈加繁盛。
再则,若是许泽真的事成,于她也没有坏处,但是许泽一旦事败,等着她的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她才会把情报交给景琰,这样一来,许泽事败,她也就会安全了,而且她也可以依着自己立功的份,向景琰讨好处。
如此一来,她两边都路都铺好了,谁都不会得罪。
景琰和练月笙回到季府不久,外出的杨如意也回来了。
暗卫跟了她一路,与她见面的那男人相貌如何,都说了些什么,全部转述给了帝后两人。
那个男人正是许泽无疑,而杨如意看着却是喜欢上了那个叫许泽的。
据暗卫话说,这两人在一起很是亲昵,杨如意可能在顾及着什么,有些拘谨,许泽就不同了,与她亲热的很
。两人的谈话中,除了商量怎么应对帝后之外,他还给她许诺了她想要的皇后之位。
暗卫退下之后,练月笙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到:“我想起来了,我在嫁进皇宫之前,好像也见过许泽。”
景琰已经完全冷静稳定了下来,听闻她这话,问到:“什么时候?他又与你说了什么?”
她蹙了蹙眉心,思索一番,“就是在封后的圣旨下来之后,我娘带着我去了清光寺参拜,那个时候我遇着了一个算命的,他跟我说了一些话,虽然很饶,但大意就是如果有更大的权利放在眼前,你要还是不要。”一顿,“我当时说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贫穷也好,富裕也罢,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就足够了。”
这也就是拒绝了许泽了,所以许泽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去试探了杨如意。
“当时桑年说了一句‘你软硬不吃,无心争权’……”景琰思忖,“看来她也是相当了解许泽的动向的,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如果这么说的话,桑年是两边都不得罪,只要是有用的情报,她都可以提供。许泽事成,她拿到好处,许泽事败,也不会牵连到她。”练月笙沉吟道。
景琰沉着脸色点点头,“看来确实如此了。”一顿,看向练月笙,“桑年还有可以用的地方。”
练月笙颔首,想了一会又说:“若是景逸也与许泽有联系,我也能想到他为何总是想要袭击我家里的人了。练家和你之间的关系是其中一部分,怕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以此搅乱我的内心,进而可以利用我,做他的眼线。”
之前许泽一众就是想要找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放在宫里面,练月笙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又软硬不吃,再生气,却也不会做这种缺德事。但是杨如意就不同了,她被许泽找到的时候就表明自己要权要势还要宠的心态,但入宫之后,这几样东西通通没有,她的不甘和野心终于促使她为了能到达到目的,联系到了当时那人,与其达成共识,即使是不择手段也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每到这个时候都是一场大战,所以我不会轻易说出我都是吃甜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