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不由笑着反问道:“那么你是希望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样的话題在那个年代可是大逆不道的。不要说他本來就有这个想法,就算沒有这个想法,他也不会觉得有多大的不妥。而祝融不过一个大大咧咧的蛮族女子,脑子里更沒有什么封建正统的思想。于是两个人便在牛车上公然讨论了起來。
对于刘欣的反问,祝融低头思考起來,半晌方道:“我既希望这是真的,又希望这是假的。不过,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会很开心。”
这个答案出乎刘欣的意料之外,不禁问道:“为什么?”
祝融一脸认真地说道:“阿哥,我相信,如果你做了皇上,全天下的所有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刘欣笑了起來,说道:“融儿,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大?”
祝融不假思索地答道:“这谁不知道,不就是十三州吗。”
刘欣轻轻揽住她的细腰,笑着说道:“天下可不止这十三州,还有广袤的草原、茫茫的大漠、一望无际的海洋,在草原上、大漠里、海洋的那一头也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百姓。不要说大汉的这十三个州了,就连司、荆、益、凉四州的百姓,有许多人还沒有解决温饱问題,要想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谈何容易啊!”
祝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际,随口说道:“那还不容易,阿哥你手下有那么多士兵,将其他地方都打下來不就行了。”
“你说打就打啊?这里面牵涉到兵力部署、粮草调运、衣甲器械、百姓的安抚、伤兵的抚恤,一大堆的事情呢。你还是说说如果我根本就不想做皇上,你为什么也很开心?”
虽然他的地盘越來越大,手下的军队也几乎是百战百胜,但刘欣还沒有自大到以为能够立刻发动统一天下的战争。历史上曹操三分天下有其二,最终还只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何况现在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北方各州还沒有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曾经繁华无比的司隶在董卓的肆虐之下,也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
祝融的俏脸微微一红,柔声说道:“如果阿哥不做皇帝,那也不错啊。到时候阿哥不用南征北战,我和阿哥两个人就能够天天在一起了。”
刘欣沒想到这丫头还真敢想,不由笑道:“真要那样,你吃得消吗?”
祝融脸上的红晕更加惊心动魄起來,娇嗔道:“阿哥,你想哪里去了。人家是说,到时候你就可以陪着人家一起打打猎、逛逛街。”
刘欣的手在她的丰臀上狠狠掐了一把,笑骂道:“你个鬼丫头,还想吃老爷的独食不成?我整天陪着你,那夫人她们怎么办。”
祝融忍住痛,撅起小嘴,委屈地说道:“人家只不过想多和你在一起而已,又不是……嗯……”
刘欣顺势在那里揉搓起來,柔滑而富有弹性,他在享受这美妙手感的同时,也惹得祝融发出一声轻哼。刘欣抚弄了一会,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是不是你阿爹对你说的。”
祝融虽然只是个蛮族女子,但是从三年前开始她就注意读些汉家典籍,也知道在汉族皇室之中是非常忌讳外戚干政,见刘欣因为自己问他的事情而怀疑到祝定头上,慌忙说道:“不不不,这事和阿爹沒有关系,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刘欣哈哈大笑道:“别逗了,这你也能猜得出來,那你真是太厉害了。”
祝融不服气地说道:“凭什么我就猜不出來,你打下长安以后,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这不是书上所说的其志不在小吗?”
刘欣不由一愣,顿时对祝融刮目相看,说道:“原來你还知道这些。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在长安的时候就沒有抢掠财物、宠幸妇女?”
祝融得意地说道:“哼,我自然有眼线了。”
“随我从长安回來的就那么几个人,而且我在襄阳也沒呆多少天,他们又都是守口如瓶的人,绝对不会乱嚼舌头。”刘欣深思片刻,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那四个小丫头胡言乱语。你是不是还送了她们一些东西。”
除了那四个小丫鬟,刘欣想不出來还有谁会告诉祝融这些事情。这些大户人家的侍女最喜欢传播一些小道消息,当然了,如果祝融不给她们点小恩小惠,她们也是不会随便说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可怕,祝融可以收买她们,别人同样可以收买她们。刘欣将她们带在身边,只是看中她们待人接物颇有分寸,却沒有考虑过她们会不会泄露机密。这时候,他已经暗下决心,以后对于身边得用的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过,这四个小丫鬟是不能再留在府里了。这四个小丫鬟绝对想不到,只是因为多了几句话,命运从此改变,当然了,结局是好是坏,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祝融看到刘欣脸上阴睛不定,不禁担心地问道:“阿哥,你不会要处罚她们四个人吧,其实……”
刘欣笑了笑,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知道,透露消息给你的只是其中的一个,不过,我也沒有打算处罚她们。她们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该给她们找个婆家了。”
牛车确实平稳,可是这行进的速度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不知不觉已是正午,刘欣挑起车帘一看,离着牂柯城还有着两三里地呢,忍不住长叹一声。
祝融慌忙问道:“阿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沒事。融儿,你告诉大家,咱们不进城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再让他们拿些纸笔來,我要给夫人写一封信。”
他刚才试着运动了两下,感觉骑马应该沒有什么问題,不禁有些怀疑,祝融坚持让自己坐这慢吞吞的牛车,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便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能够长一些。对于祝融打得这个小算盘,刘欣当然不好说破了,只好将原先的计划稍作调整。
蔡邕是个大书法家,家学渊源,蔡琰的字自然也写得相当漂亮。刘欣本來就有一点书法基础,和蔡琰在一起久了,连带着这书法水平又有了一点小小的进步,这毛笔运用起來也就不觉得那么别扭了。
刘欣写信的时候,并沒有让祝融回避,任她在旁边看着。
祝融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哥,你这写的是什么啊?”
刘欣“刷刷刷”,飞快地将最后几个奇怪的符号写完,搁下笔,笑着说道:“这是天书,你当然看不懂了。”
原來,刘欣的这封信是用行书笔法写的简体字,祝融当然不认识了。而且刘欣最后写的那行字,还是英文,落在祝融眼里,就和道士画的符咒一般,她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方道:“真是天书啊!那谁能看懂啊?”
“当然是夫人了。”刘欣一边将那封信折起來,一边吩咐道:“來人,安排八百里加急,立即将这封信送往襄阳!”
祝融两眼全是小星星,一脸崇拜地说道:“想不到夫人这么厉害,连天书都能认识,阿哥,我也要学!”
刘欣狠狠在捏了一把她的瑶鼻,说道:“学你个头啊,把我教你的功夫练好就不错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懂吗?快去把封烈叫來。”
祝融磨磨蹭蹭地下了车,嘴里小声嘀咕道:“哼,家里那么多的女人,我看你才是贪多嚼不烂!”
只是,话刚说完,想到那两夜的缠绵,祝融的脸儿禁不住泛起丝丝红晕,自己这么“强壮”的身子都吃不消他的折腾,也不知道那几个娇滴滴的夫人是怎么熬过來,似乎再來几个,他也能够嚼得烂。
刘欣哪里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等封烈來到近前,便匆匆叮嘱了几句,让他先赶回襄阳疗伤要紧,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伤口不像夏天那么容易感染,但是这里的医疗条件毕竟比不上襄阳的医学院,在路上拖得越久,危险性就越大。
这牛车的速度还真是快不起來,本來三天就可以赶到江陵对岸的渡口,可是现在走了整整五天还沒有到达武陵城。突见前面数骑马飞驰而來,马上的骑手都是身着红色的窄袖箭袍,背插两枝红色的三角小旗。前方的士兵远远看见,知道是传送加急军情的流星快马,于是纷纷让开两边,露出中间一条道路來。
马上的骑士來到牛车近前,“吁”的一声,不等那马收住四蹄,早从马上一跃而下,单膝跪倒,大声说道:“报!启禀主公,襄阳送來紧急文书!”
从襄阳城到这里,按照正常的速度,至少也需要五天时间。但是这些传送军情的流星快马是换人换马,日夜不休息的,五天时间已经足够走一个來回的了。所以,刘欣不用看,也猜得出來,一定是马芸的回信到了。
虽然刘欣已经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但祝融还是将他像病人一样看待,连声说道:“阿哥,你躺着别动,我去帮你拿。”
刘欣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打主意,等到了武陵渡口,一定要换一艘快船,这一路上可把时间全给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