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陈鹏发觉邓汝珍有点怪,心神不宁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跟他说,但快到下班了,邓汝珍还是没开口。
陈鹏常常早退,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他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是还不说,我可就走了啊!”
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过了一会儿,邓汝珍终于说道:“新孟,今天是我父亲的八十大寿,如果可能,我想邀请你来。”
看来自己是唯一被邀请的,要不邓汝珍不会这么为难,而且这也不是邓汝珍邀请的,而是邓汝珍的家里人指使的。邓汝珍的家人有很多理由想见见他,这一点都不奇怪,陈鹏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就这事儿?”
邓汝珍道:“是的,就这事儿。”
陈鹏问道:“老爷子的八十寿诞,你要当我是朋友,理应告诉我一声,可你怎么好像很为难的样子?是不是得送很重的礼?”
邓汝珍轻松下来,她瞪了陈鹏一眼,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送吧,送多少我都收。”
挠了挠头,陈鹏道:“这还真是个事儿,你说我该送点什么好?”
邓汝珍笑道:“行了,大爷您能大驾光临,小女子就倍感荣幸了。”
向后一仰,陈鹏倒在沙发上,拍了拍了肚子,叹道:“今晚肚兄有福了。”
虽然已经没什么事了,但邓汝珍的工作作风极为严谨,尽管今晚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她也不会早走一分钟。
来到陈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邓汝珍问道:“新孟,你对他们今天的争论怎么看?”
邓汝珍提起这个话题,陈鹏觉得嘴里有点发苦,这叫什么事?
几个月前,他挑起的那件超级大八卦到现在也没有平息下来,而且还峰回路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绝对充满了戏剧所要求的一切张力元素。
他现在成了超级偶像,不过崇拜他的人都有点特殊,那些人几乎都可以归入精神病患者的行列。
他们在效仿他,帮助他完成未竟的事业。
半个月前,榜单上的第二名受不住压力自杀了,不知怎么的,这件事让媒体知道了,给捅了出来。八天前,那家伙被灭了门,剩下的一家七口都被杀了。前天,案子破了,原来是一个疯狂崇拜他的疯子干的。
事情弄清楚后,举世哗然,这件事越来越大条了。其实,这种事不奇怪,模仿犯罪的人所在多有。只是,这件事的牵涉面太大,又举世瞩目,因而引起的轰动就有点超越常规了。
因为这件事,八卦大业又开辟了一个更广阔的新天地。
网上,他的粉丝无数,但诅咒他的人也是极多,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拿孩子开刀。这方面,女同胞的反应最具代表性,她们一方面坚决站在赵欣致的立场上,认为所有祸害赵欣致的畜牲都该断子绝孙,但对他祸害孩子的行为也同样深恶痛绝。
网上的争论不可避免地会被带入现实生活,今天上午,在七队的大厅里就爆发了激烈的争论。支持他的一方认为,那样家庭的孩子长大了,八九也是个祸害人的王八蛋,早死早好,何况站在孩子的角度,与其成为孤儿,还不如跟着死了。反对他的一方固执地认为,不论什么理由,祸及孩子就是不对,就是不可饶恕的犯罪。然而好笑的是,在堂堂国家的执法机关,反对私刑的声音竟然小到了不能再小。
陈鹏知道邓汝珍的立场,她是坚决反对私刑的,现在提起这个话题不是为了想听他的看法,而是为了对他进行再教育,告诉他如果人人都动用私刑解决问题,那国家还不乱了套。
和邓汝珍探讨这类问题没有一点营养,陈鹏刚要装死,恰好就在这时,邓汝珍的电话响了。
邓汝珍出去后,陈鹏松了口气,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捉摸这件事。
除了对自己成为了一群疯子的崇拜偶像有些不舒服外,这件事的总体发展还是好的,群众的力量要比他一个人恐怖千百万倍,现在孔尚德那家人最害怕可能还不是他,而是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
那一张张普普通通的脸,谁知道哪一个是想要模仿他的疯子?
这件事一出来,他的复仇计划效果将更好,而且危险性也将大幅降低。
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对那些榜单上的畜牲他不急,对孔家他也不急。如果这时候邓汝珍看到闭眼微笑的陈鹏,她今晚一定睡不好。
忽然,陈鹏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他没有正装,一件都没有。去给邓汝珍的老爹拜寿,他可以不带礼物,但必须要穿正装,这是起码的礼貌。
一挺身站了起来,但刚走到门边,就看到邓汝珍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陈鹏身边,邓汝珍问道:“你干什么去?”
陈鹏道:“我没有正装,想去买一套。”
邓汝珍心中高兴,道:“你别自己去,等会儿我陪你去买。”
陈鹏道:“赶趟吗?”
邓汝珍道:“有什么不赶趟的,顺路停一下就行了。”
下班了,邓汝珍笑语盈盈,当真赏心悦目到了极点,陈鹏也心情大好,他一路谈笑着和邓汝珍下到了停车场。
陈鹏很聪明,他一句都没提水月桃,知道这时候提这位水大姐没什么好果子吃,准吃憋。而且拿脚后跟想也知道,水月桃不比邓汝珍,工作态度一丝不苟,她可不在乎什么早退不早退,这会儿准在小令山庄。
飞浪驰出,邓汝珍发丝翻动,两颊润红,放射着熠熠的光辉,似乎现在扑面而来的不是秋凉,而是炎炎的盛夏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