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现在很兴奋,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虽然牛国华还在记账,但是王龙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断定这就是对方的破绽,还有百分之二十需要他自己求证,那就是找到十几天之前他帮牛国华卖东西时对方记录的账目,不过需要等,等对方记完帐之后。
牛国华老老实实的记帐,可旁边的王龙老是歪着脑袋偷看。
一开始王龙表情动作还算正常,可现在王龙就像正在憋着排队上厕所的白痴,浑身乱动,就差骂牛国华站着茅坑不拉屎了。
“去去去!哆嗦什么呢?想撒尿出门左拐,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记个帐都不安生。”
嗯?
听到牛国华一说,王龙愣了一下,随即就发现自己的确不正常。太兴奋了,表现的有些过,看看自己的动作,难怪对方会如此说。
虽然不怕牛国华怀疑什么,这样可不是好兆头,万一到最后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要淡定!
“切!给你来杯三十七度的要不要?”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王龙嘴硬的回了一句,而且他也根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直接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
“臭小子……留着你自己喝吧!”牛国华被王龙一句话噎的够呛,冲对方背影笑骂道。
重新坐回马扎上,王龙看上去和没事人一样看着马路上的行人发愣,可他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刚刚王龙的担心给自己提了个醒,在没有看到十几天前的账目之前一定要冷静。
做帐是个仔细活,尤其是今天下午卖了那么多东西,牛国华自己经手的他可以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可王龙卖的虽然都能记住,但还是需要对照货架子上的库存剩余一一查验!
王龙没有继续骚扰牛国华,他要等,就算对方现在记完帐,王龙也不准备立刻就翻阅账本,那样太明显。
可以等上一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如果今天不行也可以明天看。在牛国华家帮忙王龙有大把的时间,一个星期,今天才算第一天。
想明白这番道理之后王龙的心思就开始转到别的地方。
王龙在想这个幻境,老顽童设立这个幻境的初衷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对他历炼,还是有什么其他含义?他现在还搞不清楚。
幻境太真实,就连王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经历和小说上看的完全不一样。
很多小说上都描述幻境是境由心生,可那都是作者自己臆测编造的,他现在可是切身体会。
一个真实的幻境建立的基础需要很多因素,时间、地点、人物关系、场景道具一切一切缺一不可,尤其是老顽童处心积虑设计的这个幻境。
老顽童屏蔽了很多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比如说电视,计算机网络,图书馆藏书,或许还有很多,可能王龙还未发现而已。
进入一个真实的幻境,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不是现实。既然明白不是现实,那幻境制造者为什么不将自己不擅长的一些事物屏蔽呢?
王龙很佩服老顽童,其实老顽童很好的利用了他自己的弱点,屏蔽一些未知的东西,让王龙寻找突破幻境的线索更局限,更困难。
幻境是老顽童设立的,他可以完美的运用幻境内的一切事物来阻止王龙寻找回归现实的突破口。其实老顽童现在做的就是这个,他手里的那块简陋的圆盘就是用来控制幻境的。
幻境运转也需要灵力和阵法支持,支撑如此真实的幻境需要耗费的灵力不少。这不仅仅包括老顽童自身的灵力,也包括支持阵法运转所需的晶石。
别人可能看不到幻境内所发生的一切,但是老顽童可以,就算太上长老也不行。如果太上长老非要强行闯入幻境内查看,就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幻境破除,王龙回归。
其实身处幻境中的王龙并不清楚他目光所不及的地方到底正在发生什么,不光是王龙,就算普通老百姓也会偶尔想象一下。
如果王龙能窥测出整个幻境他就会知道,老顽童为了节省灵力消耗,只将王龙所处位置进行处理。
就像王龙所在牛国华家,所有的一切都在围着这个位置进行布置,而王龙竹海老家其实一片空无,可惜王龙是不知道的。
“看来王龙这小子运气不错,不但破除了我故意漏出来的漏洞,而且还找到了其他破绽。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破除,现在还在等什么呢?”老顽童自言自语道,他现在有些疑惑。
了一哥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都不明白老顽童话里的含义,于是同时开口询问。
别看王龙在幻境中找到很多破绽,做为幻境创造者的老顽童并没有沮丧。对于了一哥俩的问题,他也没有回避,毕竟对方也不参加历炼也没法给王龙通风报信。
将王龙在幻境中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就连了一哥俩也想不明白王龙为什么不赶快脱离幻境。
别人不知道王龙到底怎么个想法,但是他本人却非常明白,他现在要做一项试验。也是他最初的决定,那就是按团队划分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翻看牛国华十几天前的账目其实很简单,王龙并没有等到第二天。
牛国华做完帐之后王龙表现的很无耻,半开玩笑的说自己是税务局的要查账,对此牛国华也没有任何怀疑,只是笑骂两句就随便王龙折腾。
查看完账本记录,王龙已经知道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前几天的账目和今天做的一样。
虽然货物数量和名称有些区别,但是定价却是按照标准记录的,并没有按照他当时实际卖价来做帐。
这个错误很隐蔽,如果不仔细翻看账本的数字根本发现不了。
算算自己手里发现的破绽,如果按团队算,那就剩下一个了。
薛娇的事情只能暂时押后,王龙也没想到给牛国华帮忙的第一天就能有收获,还有六天时间,既然答应对方就只能硬着头皮每天过来帮忙。
原来觉得时间不够用,可现在他都迫切希望王玲马上回来。
一天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对于王龙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为了验证自己的设想,就算知道答案现在也不能说出来,这种憋屈对他来说是种煎熬。
最近这几天王龙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干活不起劲,虽然没卖赔过东西,可经常拿错东西。
牛国华很纳闷,忙的时候他也顾不过来,清闲的时候问王龙对方也不说。
看着王龙坐立不安,眼神老是往门外瞟的样子,牛国华心里烦闷,照对方这个状态,虽然能帮上忙,可添的乱也够烦人的。
就算是问王龙也不说原因,这三杠子打不出半个屁的主牛国华看着心烦,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要不然这买卖做不下去。
与其说是牛国华要问,还不如说是老顽童想搞明白。
整个幻境都在老顽童的掌控之中,幻境内所有人物除了王龙之外他都能控制,他虽然可以观察王龙的一举一动,但是对方的心思老顽童是无法揣摩的,他现在只能用牛国华的询问来了解王龙真实的想法。
“我说你小子最近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有事没事老是往门外瞅,是不是有那个大姑娘等着你去约会呢?”让牛国华问话的腔调和现实中一样,老顽童还不想暴露自己的意图。
王龙皱着眉头抬眼看了对方一眼,他实在不想理会对方,转了转身子,背向牛国华。
看到王龙的眼神和动作,牛国华被气乐了,他知道王龙上来倔劲来只有老鬼能唬的住对方,可为了了解王龙的情况,他也不得不触一下对方的霉头。
打定主意的牛国华见王龙不理会自己,转到王龙眼前蹲下盯着对方的双眼就是不说话。其实他心里想的很好,既然你不搭理我,那我就使劲盯着你,烦死你,看你到底说不说。
还别说,牛国华的这一招真管用,王龙被他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多次躲避无效之后,王龙也不得不放弃抵抗和他慢慢闲聊起来。
看到自己奸计得逞牛国华心里也美了起来。
王龙其实很冤枉,他知道牛国华想问什么,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我现在就等你老婆回来揭穿你,看看你两口子到底是一块死还是只死你一个!
这种答案谁听了都会狂揍对方一顿,更何况王龙和牛国华很熟悉。找王龙来帮忙,他还怀着其他心思,憋着弄死牛国华一家,这有点说不过去。
对于牛国华的问题王龙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乱说。
两个人太熟悉了,牛国华只要稍微一分辨就知道王龙在骗自己,听到对方满嘴胡话牛国华伸手打了王龙脑袋一下。
“臭小子别给我弄这些虚的,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拿这些来糊弄老子,赶紧的给我说实话,要不然有你小子好瞧的!”牛国华直截了当的给王龙下了通牒。
王龙心中苦闷,他这两天之所以表现出魂不守舍的样子,主要原因还在自己身上,他是想等王玲回来之后再揭穿牛国华,老是往门外瞅就是想看看王玲回来没有。
明知道王玲要回来可能还需要过两天,可心里有这种想法,就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王龙的这种行为是下意识表现出来的。
真实的想法是不能告诉牛国华的,但是为了能堵住对方的嘴也不得不编排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否则对方肯定会没完没了的缠着自己。
王龙也是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理由打发了牛国华。
王龙说出来的理由也不算什么谎言,现实中他和薛娇就互相爱慕,虽然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
将自己爱慕薛娇的事情编排出来告诉牛国华,声称薛娇最近几天有可能会来县城,他经常往外瞅就是怕错过对方身影。
这个理由牛国华信了,年轻人吗,谁没有恋爱的时候,再说他也见过薛娇那丫头,别说王龙,如果他牛国华再年轻个十多岁,他也会和王龙一样。
打发走牛国华之后王龙坐在一旁发呆。他现在没有好的办法,昨天已经让牛国华给他媳妇王玲打过电话,问对方何时回来,可得到的消息却是还要等两天。
两天时间或许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心急如焚的王龙来说有些难过。
王龙已经来幻境快一个月了,对一个未知的世界他不知道该如何评判,现实中的自己是不是也过去一个月?
王龙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方式进入幻境的?身体还是灵魂?如果是身体还好说,起码在环境中有吃有喝不会死,可如果是灵魂闯入,那现实中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吃任何东西,是不是身体机能已经衰退或彻底消失。
对于自己能想到的这些问题,王龙无法解决,只希望能尽早离开!
在煎熬中等待两天,王玲依旧没有回来。
等待对王龙来说那种煎熬的滋味已经慢慢习惯,这两天的表现稍微正常了一点,可牛国华一直没看到王龙钟情的薛娇露面。
又过了一天时间,王玲终于回来了,她这次回来不仅仅一个人,还带回一辆装满货物的厢式货车。
王龙根本顾不上揭穿牛国华,就被对方喊着帮忙卸车,他也没着急,既然已经等了好几天,王玲已经回来,在让对方消失之前帮最后一次忙也算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将货车上的东西卸下全部摆好之后,太阳开始西斜。
忙活了大半天的王玲根本顾不上盘点,懒懒的靠在躺椅上和牛国华说着这次市区之行的经过。
王龙没有理会,而是走向写字台拿出账本,他觉得是时候准备摊牌了,是一个人消失还是两口子都破灭等会就见分晓。
和牛国华的对峙很快结束,看着慢慢消散的两人,王龙心里没有任何激动之情。他哭丧着脸慢慢转身,本来令人兴奋的一幕却没有想到旁边突然来了一位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