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25日10:30墨脱工布村
Wшw ▪ⓣⓣⓚⓐⓝ ▪¢O
在大家的记忆里,原四生基本上、不愿意搭理这些没有水平的人,除了和青凤凰玩游戏,就是指导“盗墓密码驴友团”,修路修机场修隧道。
所以,原四生这一次为什么来到墨脱,也是一个大家想问清楚的问题。
现在,这两位大神竟然不见了,所以、大家用惶惶不可终日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起灵和强巴。
起灵用登山杖拨开了,原三生座位前面的立体画,笑着说道:“原哥,你这是不好意思啊?还是不好意思啊?黑猫皇后又没有人和你抢,你这是干什么呢?躲猫猫呢?”
大家明白了原三生的伎俩,不禁又大笑起来。强巴却想起来那天钻进帐篷的事情,想起来那天晚上的泥石流,不由得苦笑起来。
直升飞机、又不紧不慢的飞了半个小时,来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下,山谷中一座小村寨横在眼前,百十来户土居民宅颇具藏民风格,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穿寨而过,直通山谷深处。
大家顺着绳梯、慢慢的爬下了飞机,‘精’神为之一振,喜形于‘色’的朝村寨奔去,走在最后的原四生竟然在奔跑之中,施施然的换上了那身盔甲。
强巴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放牧‘女’孩,她俏生生的傍依在村口,手中有些无力的挥动着皮鞭,一身火红的氆氇袍和头巾,映着西天的霞光和那烟云下洁白的羊群,竟像是一幅说不出意境的西洋油画。
羊群早已经回了村庄,她却仍然紧紧地抓着小小的‘玉’蚕,有些恋恋不舍的望着西方,嘴里像是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强巴眼前一亮,正准备上前去打个招呼,那‘女’孩儿,看见来了一群陌生人,呀的一声,抓着小小的‘玉’蚕,提着皮鞭追赶羊群去了,只给这群远来的客人,留下一个略显单薄的窈窕身影。
强巴在后面大声叫道:“嘎嘎,嘎嘎,我是强巴,你不要再跑了,我是强巴啊。”
略显单薄的窈窕身影,慢慢的停下来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抓着小小的‘玉’蚕,望着越来越近的强巴,眼泪夺眶而出,嘴里喃喃的说道:“圣使大人,你是圣使大人,多吉已经不在了,你还来干什么?多吉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姬金酉几乎要愣住了,强巴说的古藏语,在西藏已经听不到了。
这个痴情的姑娘就是嘎嘎,她竟然说的是一种、与普通藏语和古藏语都不同的发音,这种语言介乎于二者之间,姬金酉听得是似懂非懂。
强巴苦笑着、讪讪的说道:“对不起,嘎嘎,让你这么多年、一直在这里等着多吉,对不起,我们这一次还要见你们的长老,你可以带我去吗?”
嘎嘎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嘴里还是在不停的说着:“多吉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强巴摇了摇头,跟着嘎嘎就往村里走去,脑袋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头放着八宝盒,雕刻有大金鹏和祥云,紫纱帷幔,‘床’单又柔软又舒适,皆是彩云绸缎,左边墙壁有佛龛,烛火明亮,青烟渺渺。
强巴没有想到的是,圣使的身份现在非常的尴尬,不要说大‘床’了,长老们根本就没有让他坐。
为什么?难道说,强巴的圣使身份已经过期了,没有,当然没有,只是现在圣使已经不尊贵了。
三位长老,齐刷刷的跪在原四生的面前,口中高念佛号,嘴里念念有词,满脸泪水。
听的似懂非懂的姬金酉,给大家解释道:“长老们说,又一次见到大神,就是他们解除劳动合同的时候了,意思就是说从今往后,工布村的后人、不需要坚守在这个荒凉的地方了,这就是神的旨意。”
大家似信非信的看着姬金酉,还什么解除劳动合同?这种翻译水平,实在是一塌糊涂。
让大家更惊奇的是,伸手扶起来长老的原四生,说话发音竟然和工布村的长老一样。
强巴为大家解释道:“姬金酉翻译的基本正确,工布这个名字的本意、就是指被流放的人,工布族的意思,就是被流放的民族。
四生哥刚刚说的是,我们这一次、要重新去生命之‘门’、地狱之‘门’和倒悬空寺,让长老们为我们安排向导。
这是工布村、最后一次为神服务,从今以后,工布村就不再是被流放的民族了。”
坐飞机已经坐的饥肠辘辘的姑娘们,问道:“圣使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搓一顿再走啊?”
强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当然,我们藏族人都是热情好客的,肯定让你们吃好喝好。”
说完,强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什么圣使了,自从原四生来到这里之后,自己的圣使身份,就已经被原四生就地免职了。
这个原三生太坏了,还让自己以圣使的身份来工布村,自己还在嘎嘎面前大呼小叫,装出圣使的样子,这个原三生实在是太坏了。
强巴怎么也搞不清楚,上一次在这里睡了一觉,自己就成了工布族的圣使大人。
这一次是更可气,还没有睡上一觉,自己的圣使身份就没有了,难道说是没有睡觉的原因,难道是这一次来的时间不对?来早了?晚上来?
强巴‘摸’了‘摸’鼻子,看着原三生,苦笑着说道:“原哥,我们是不是先吃饭啊?”
原三生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按照太阳运行的轨迹来看,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郎才‘女’貌”也必须要先吃饭,好了老四,让他们安排吧,多多益善,‘浪’费可耻啊。”
姑娘们都欢呼起来,教授们也随声附和着。
шшш★ ттκan★ ¢ o
原四生想了想,指了指嘎嘎,对长老们笑了笑说道:“你们为我们准备一些吃的吧,告诉嘎嘎,这些天哪里也不要去了,等我们回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让她做。”
长老们一边吩咐人准备饭菜,一边问嘎嘎:“大神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啊?能够为大神办事,比多吉为圣使去死还要光荣,你知道吗?”
嘎嘎抓着小小的‘玉’蚕,看了看披盔贯甲的原四生,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去了,一位胡须‘花’白的长老,对身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说道:“次吉,从今天开始,你专‘门’保护嘎嘎,等待大神的回来。
尽量不要让她出‘门’了,出去就让她在村头等多吉,如果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这是我们工布村,为大神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佛祖保佑,大神能够带领我们战胜恶魔。”
强巴看了看离去的嘎嘎,‘摸’了‘摸’背包里面的紫‘色’婚服,咽了咽唾沫,没有敢说一句话。
简单的吃完午饭,“郎才‘女’貌科考队”就出发了,他们这次前往的地方,就是生命之‘门’。
对于生命之‘门’,工布族非常的熟悉,因为那道‘门’、就是他们世代守护的圣地。
原四生谢绝了长老们的马匹,在确认次吉、也知道生命之‘门’在哪里之后,原四生让工布村最好的猎人、那森留下来保护嘎嘎,带着次吉就出发了。
据说,那道生命之‘门’,在一个叫纳帕错的湖心,除了圣使大人,别的人都是不能进入的,工布族世代严守这个规定,等待着圣使大人的到来。
当然,建造生命之‘门’的原四生,在这里、可以肆无忌惮的随意进出。原四生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解除、工布族世代守护圣地的约定,就是为了看看生命之‘门’,究竟被破坏成什么样子了?
三千五百年、没有来过这里的原四生,在壁毯里压抑了思想,已经忘记了道路,来过这里一次、粗枝大叶的强巴,胆战心惊的离开这里,也已经忘记了道路。
原四生看了看次吉,笑着问道:“次吉,你到过几次生命之‘门’啊?”
次吉摇晃着小脑袋,神气活现的回答道:“谢谢大神的问话,我曾经到过五次生命之‘门’,第一次是跟着多吉大哥,第二次是跟着那森大哥,剩下的三次我都是自己来的。”
强巴看着次吉,想起来多吉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酸疼,差一点掉到了路边的山沟里。
原四生拍了拍次吉的小脑袋,笑了笑,说道:“次吉,现在,生命之‘门’是什么样子啊?”
次吉有些发愣,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什么叫现在是什么样子啊?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啊?什么时候变过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原四生像是一个、得到老师表扬的孩子,一蹦三尺高,嘴里大声叫道:“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我还以为这些人本事有多大呢?我设计的生命之‘门’,哪能这么容易就被破坏了。强巴就不是一个能够相信的人。”
说完,原四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腾空而起,然后又俯冲而下,脑袋对着路上的大石头,直接就撞成了粉身碎骨浑不怕。
在次吉和姑娘们的尖叫声中,大神原四生、竟然又脱掉了盔甲,换上了藏袍,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
教授们为什么没有尖叫?难道因为尖叫是‘女’人的特权,男人的特权是跑?其实、不是男人不想尖叫,而是因为男人的反应、比‘女’人慢的多,‘女’人叫过了你再叫的话,这说起来有点丢人罢了。
纳帕错的本意,是指森林背后的湖泊,凡是隐藏在森林后的湖泊或海子,不管大小,都可以称作是纳帕错,同名的湖,在阿里地区也有,青海也有,云南也有。
看见原四生的神奇表演之后,次吉卖‘弄’的说道:“一百多年前,我们村子和别的地方一样,村民都十分好客,因为村落很偏远,难得有一位外来的客人,所以、我们比其他地方的人更热情。
后来有一天,工布村、来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怪人,令人惊讶的是,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古藏语,能和村民进行沟通。大家热情的接待了他,他也告诉村民许多山外的事情。后来,他问到了生命之‘门’……
后来,那个怪人告别村庄之后,竟然独自寻到纳帕错,雇了许多挑工,等村民发现时,他们已进入了生命之‘门’。
生命之‘门’是我们工布人的禁地,全村居民,都是禁止踏入的。
后来,那个怪人把生命之‘门’里面的宝贝,偷偷的运出了大山,再也没有人看见他。”
强巴在为大家翻译的时候,加上了一句话:“这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怪人,就是福马。”
次吉一边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着路,一边斜着眼接着说道:“五年前,我们工布村、一连来了两位圣使,其中的一位、也是黄头发蓝眼睛的怪人,走了就没有回来过。
今天这一位圣使,倒是来了好几次,不过每一次、他都会带来不好的消息,不是生命之‘门’消失了,就是多吉大哥生死未卜,还给嘎嘎带来了多吉大哥的遗物。”
翻译到这里的强巴,楞了一下,几步就跳到了次吉的面前,伸手抓住了次吉的胳膊,大声问道:“什么叫生死未卜?多吉兄弟怎么了?”
被强巴抓的吃痛的次吉,昂起小脑袋,倔强的说道:“多吉兄弟?哼,谁是你的多吉兄弟?这么多年,我和那森大哥找了几十次了,你找过多吉大哥吗?你亲眼看到多吉大哥死了吗?
我们工布村不相信,失去一只脚的多吉大哥就会死?多吉大哥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猎人,不要说是失去一只脚,就是失去两只脚,我们工布村相信、多吉大哥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强巴看着满脸泪水的次吉,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双手,陷入了沉思之中,是啊,自己并没有亲眼看见多吉死去,只是自己当时没有办法救他而已。
看起来工布村的人,都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他们从来都没有相信多吉会死,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寻找着多吉跌不,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这是因为、多吉跌不是工布村的骄傲。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或者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高三。时间长短而已。
强巴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焰,看着抓着小小‘玉’蚕的嘎嘎的背影,‘迷’茫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坚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