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他到尘轩寺。”
“殿下,不按军规处置吗?”
旁边的下属努力向这个五大三粗、呆头呆脑的汉子使眼色,但他竟是看不见似的。最后无奈:
“军规军规,殿下的话就是军规。你怎么不说自己顶撞了殿下,也是犯了军中大忌?”
“属……属下这就去领罚。”
“嘿,这……”另一个手下呆愣在原地,真心为同伴的智商捏了把汗。
“罢了,我亲自去一趟。”
尘轩寺——
尽管常有僧人进进出出的打扫,担水,寺内却还是冷冷清清的。
空旷的大殿,一位老妇人跪坐在佛像前。
司黎一直在旁边站着,直到她放下木鱼,睁开了眼。
“母亲,你究竟何时能放的下?”
“黎儿,十年了,我也是时候该走出回忆了。是我太自私,这么多年都没能好好陪着你。”
“你也要及冠了吧。有时候,我常常想,要是没有那场变故,该是怎样一副光景。你与苏冥或许早已结了琴瑟之好。那孩子,性格实在讨喜。”
“如今你们天隔一方,许是一辈子要孑然一身。为娘看了也是心疼。”
司黎知道十年前的事一直是母亲心中的刺,苏冥在她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情之一字,他如何碰得?看到母亲的经历,他已不愿去纠结爱恨纠葛、是非对错。像他这样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复仇。
“禀黎王殿下,皇上召您即刻入宫。”
“无殇那个小家伙呢?”
“殿下放心,想来逃不到哪儿去。属下这就去找。”
宫殿长廊,司黎碰巧见到数年未见的苍祁国苏丞相。
“黎王殿下。您,可还记得这条命为谁所救?”
“苏大人多虑了,我自然不会忘记。”
司黎面色无常,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苏丞相阴阳怪气地说道:
“那您可记得,我女儿生前的遗愿?”
进入内殿,皇帝看了眼似乎面有不悦的司黎,开口道:
“苏冥的父亲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连粮运贸易上也要为难我朝。司黎,你该清楚,和她只是陌路人。且不论世人舆论如何,老夫人那边,你又该如何交代?”
“这样下去,你只会越陷越深朕会派他前往,劝你好好想想,是否还要按之前的打算行事。”
外面传来冗长的通传声:“将军大人到。”
“你暂且移步到屏风后吧。”
“参见陛下。”秦羽墨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爱卿不必多礼。此次派你前来,是想嘱托你在军中照抚一名女子。”
皇帝倒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敢问陛下是何等佳人,值得陛下亲自关照。”
“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将军夫人。”
“陛下这是要给臣赐婚?”秦羽墨沉默地看着龙椅上的天子,半晌,终于说道:“那就多谢陛下了。”
看着秦羽墨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司黎自屏风后走出。
“莫黎,你我皆知,传闻将军品行不端,实则深有谋略,且年少有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将军府内——
秦羽墨坐在案前,随笔写了几个字,斯拉一声,纸张被撕碎,扔了出去。
纸团刚好砸到进来的侍卫。
“将军何必动怒?”
秦羽墨冷笑:
“皇帝竟要随便赐我一个将军夫人。”
“您堂堂帝王,怎能受如此屈辱?”侍卫愤愤地说。
“帝王?我如今不过是个亡国之君,寄人篱下罢了,还谈什么堂堂帝王?”秦羽墨的语气里,满是自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