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镑会升值?”谜底揭开,崔雷这个已经逐渐开始国际化的小资本主很自然的便想明白了我究竟是想怎么坑汇丰,但仅仅是替我高兴了几秒钟,他便很令我惊喜的发现了整个计划当中的另一处纰漏“叶子,你说的贷款给阿布的英国汇丰应该是正准备和思囡合并的那个汇丰吧?你要是打算这么玩儿英国小鬼子准备出售的那些分支机构我还能理解,但是你现在的套路我看不明白啊!难道你真的是为了得到阿布在钢铁厂这件事上的支持而打算割肉?”
看着“欲求不满”的崔雷,我故作失望的摇了摇头问他“你觉得我像个慈善家吗?你不是对毛主席的辩证法和世界观很认同吗,他老人家就没告诉你因为这个世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所以我们不能片面的看问题吗?”
当着美女的面儿被我戳破了他“睿智”的表象,崔雷立刻狠狠的向我晃了晃手指道两个问题!第一,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英镑是坚挺货币,所以英国长毛子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不可能没有规避风险的办法,第二,即便是他们真的亏了,你又能从这件事儿上得到什么好处呢?”
或许这个时候数字来的更实际一些,于是我借着点烟的机会稍稍的计算了下之后向崔雷铺陈道“雷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美元跳水会出现什么情况?你知道英镑兑美元的汇率每升水1阿布就可以少还多少多少钱吗?按照现在来计算是两千万英镑,那么假设美元在贬值20地时候止跌。你说阿布最终可以少还多少钱呢?”
“你觉得除了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外,美元有可能跳水吗?”虽然已经习惯了我对一切事物的掌控力,但崔雷听到我的预计之后几乎还是像听到天方夜谭一般。
“你知道为什么通货膨胀是怎么形成的吗?”为了能让崔雷从这个已经完全打开的话题当中汲取到一些营养,我将话题从飞机这种大额商品转移到了柴米油盐这些琐碎地物件上“其实通货膨胀是很多因素共同造成的,但是我不想跟你分析这些。你如果有兴趣知道的话,可以买几本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读读,我想国家花钱供着地那些经济学家们应该能让你大开眼界。而我想做的,只是告诉你是谁直接推动了通货膨胀的形成。”
“还记得你要给咱们胡老大的混炖摊儿投资的那档子事儿吧?”看着不明所以得崔雷。我调侃着示意他放松下来“我记得一碗混炖在咱们挂两道杠那会是五分钱,后来到咱们跟马脸碴架那年就涨到了一毛二,再后来等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直接变成了五毛。”
“现在恐怕老胡头那已经卖一块钱一碗喽!”虽然明知道我不是在说混炖,但听到我提老胡头,崔雷还是忍不住流着口水走神儿了。
因为崔雷的口水,我也忍不住止住话题在自己的嘴巴上抹了两把,而后才和他对视着笑道“货币银行学上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虽然它只是被包含在头寸的概念里,但我们这些玩银行地人习惯上把它称为非本位货币刚性推进。也叫零钱效应,拿到现实生活中来看,就是说当一碗混炖从一块涨到一块二或者是一块七的时候,人们是可以接受的,而当它从一块涨到两块的时候,人们却接受不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类似于朝三暮四的现象,其实是大家对货币单位的敏感性在作祟,也就是说,只要货物涨价的幅度不以本币最小单位的倍数推进。那么人们对低于这个最小单位的那些零钱地涨幅是不敏感的。而恰恰是因为这种不敏感,却推进了整个货币体系内部的通货膨胀始终在持续不断的进行。”
“我说怎么最先涨价的总是粮油副食品呢!”听了我的解释,崔雷好像是深受其害般的感叹道“叶子,其实人家小生意也有小生意的好处,你卖房子只要是没平米涨那么几百块钱,肯定就有人嫌贵,可是人家老胡头一碗混炖就算是涨价30,云钢大院的那些人照样还是愿意到他那去。这就是人家比咱们更容易混下去地地方,看不见的刀扎人才是真疼呢!”
“毛主席说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看着我眼前这个同样江湖气很重的小资本主。我有目的的把他地思维往理论上拐带道“虽然咱们对零钱并不敏感,但它地涨幅却能敏感的推进通货膨胀,因为这种零钱效应不容易被人察觉,所以它可以很快地蔓延到社会地各个角落里。那么这个时候就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货币刚性,在这种压力之下,所有人都必须弯腰接受通货膨胀的现实。而零钱或者是头寸自然可以轻松的突破单位货币的约束。甚至继续用相同的方式隐性攻击下一个单位货币仓位。
这个时候全社会都知道也都接受通货膨胀了,那么咱们这些手握大额商品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受益者。这就好像有人宁可按每分钟四毛钱的电话费打自己的电话。也不愿意一次性花三十块钱买话费每分钟折合一毛多钱的电话卡,但当所有人都接受了四毛钱的电话费之后,电话卡的价钱自然也可以提高,因为不论便宜或者贵,只要电话卡还守着那个整数货币单位,人们就会对它的价格很敏感,它卖出的数量在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自然是涨价合适。”
“毛主席他老人家圣明!”虽然已经能理解我口中的理论,可崔雷还是舍不得放下自己的痞气,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不用我往回领,他自己便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叶子。好像咱俩刚才说的是美元和英镑地兑换关系吧?怎么现在忽然扯到混炖上了?”
“美国现在就像是混炖”不置可否的冲崔雷摇了摇头,我故意和乌云白雪重新保持了一丝距离之后闭上眼无奈道“克林顿在下令美军参与南联盟维和的时候说过三句话,第一,美国是是世界的盟主,这个世界哪里有事情发生。哪里就有美国的事!第二,欧盟、俄罗斯、中国必须尊重美国地盟主地位,谁有异议,谁就是下一个南联盟!第三。除了美国可以插手全球事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国家都是联合国的观察员,都不许在没有美国参与的情况下插手区域性冲突事件。那么,你认为美国为了要做到这三点需要付出多大地代价,而它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为了利益!”不等崔雷回答,我便主动的自言自语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短时期内是没有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可能,但是你不觉得美国这个世界宪兵所作的事情其实就以它在打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大战吗?通货膨胀在全球范围内存在着,但是你觉得龟缩在英伦三岛的大不列颠王国的通货膨胀率会比在全世界占便宜的美国高吗?”
我的问题终于让崔雷安静了下来,于是一边欣赏他沉思地表情。我一边结案陈词道“英镑面对美元的时候一定会升水!而且如果有些什么意外发生,这种升水的幅度会更高,时间也更短。不过我从没指望阿布的俄罗斯航空公司能凭一己之力就把英国汇丰拖垮,因为我姐姐已经算是把第一资本协会收入了囊中,而只要汇丰同一思囡提出来的收购案,那么不管它的居心有多么叵测,它都将间接的面对美国资本市场。而同时,这起合并案必然调低新公司的整体收益率,那么本来在美国股市或香港故事都可以在年报上披露盈利情况的汇丰。回到英国之后便会因为英镑地坚挺而出现亏损的尴尬。只要美国经济不停止发展,汇丰的亏损状态就不会消失,为了不让这种情况继续延续下去,思囡唯一能做的也是投资人都希望它做的,就是把汇丰这个名字永远的从历史上抹掉!”
“姥姥唉!你小子这回的口袋可是扎大了!”我的最后一张底拍,终于让崔雷看清楚了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更是让身边一直安静聆听我们说话地乌云白雪如坠云雾。
给了他们几分钟消化的时间,我借着摇曳酒杯的动作掩饰自己右手的颤抖道“从我注册思囡投资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耐心的给自己布这个大局。只要在思囡拿下汇丰地同时德成沿着黄河把那些钢铁巨无霸整合一遍,那么借着绍基欧若吃下整个俄罗斯石油天然气公司地余力以及它在黑海博弈当中获得的收益,咱们几个就有了可以不受掣肘地做大事的基础。现在棋至中盘,而阿布就是那颗可以将我之前所有的布局都联系在一起的活子,这个子怎么落,落在哪里。是整个棋局成败的关键。”
“关键?”或许是美好的远景总是容易让人激动。崔雷在被我强拽上高出观望了许久后,忍不住口不择言的放肆道“其实我倒不觉得阿布有多关键。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或是几个优秀的女人在默默地支持他,所以你小子要是有良心,就应该把这些作为你收官的重点……”
如果我猜的不错,崔雷这句话首先应当是在向乌云白雪示好,而且他那层看似无赖的淫笑下,似乎还暗藏着许多的提醒和担心。想到此处,我不禁模仿着他的放肆为自己脱困道“你的意思是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我想我姐姐应该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吧?就算他老人家平常是凶了点儿,可除了偶尔揪着我的耳朵抱怨两句外,她应该不舍得把我怎么样吧?”
我装傻充愣的举动让崔雷和乌云白雪同时一愣,好在崔雷这小子还算机灵,在领会到我的意思之后马上转移话题道“既然你计划的帮阿布买飞机这件事对他好处多多,你为什么不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提出来?是怕萨兰妮有什么别地想法?”
“我怕阿布认为萨兰妮没想法!”暧昧的抚弄了几下乌云白雪的发梢以示安慰之后,我夸张的搂着她靠在沙发上呢喃道“正因为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才要拿到今天晚上来说,如果昨天就告诉阿布这件事,你觉得还会起到山穷水尽的效果吗?有些人注定了是贪得无厌地恶狼,所以不要妄图自己可以喂饱他,要想不被他追着索要食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你什么都没有了。”
“放羊不用鞭子?!”听到我的解释,崔雷不自觉地把眼光盯在了远处憨态可掬的阿布拉西莫维奇身上“以退为进?叶子,你小子可是够损地!明明是你让人家阿布帮你办事,可这不用催不用撵的他就能上赶着往前跑。甚至偶尔良心发现的时候还得牵挂着欠你的人情,这可比放羊还要有意思啊!”
的确是比放羊有意思,当阿布拉西莫维奇在晚宴结束后的书房里听到崔雷绘声绘色的描述给他的美好远景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冷热酸甜相互堆砌的拼盘一般可爱。不过可爱归可爱,作为一个投机分子该有地警觉他不但一点也没丢,反而是在六十亿美元这个天文数字的刺激下变得更加谨慎。
归结下来,阿布拉西莫维奇关系的外乎就是两个问题,一个是我如何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成功收购欧洲共和,另一个就是如何保证汇丰一定会不惜余力的促成这桩俄罗斯人唱主角的交易。抓住了这两个关键,我很自然的便开始为他画大饼。这张六十亿美元的大饼不但可以诱惑到阿布,更能让全欧洲的飞机租赁公司和金融机构为其疯狂。而且正因为它大,所以没有任何一家银行可以直接独吞,要么他们必须结伴而来,要么他们从策略上做出根本性的让步,否则这顿盛宴谁都无法下咽。
在航空业当中潜水了很多年地阿布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当我向他透露出汇丰将会和思囡合并的消息后,他自然也就不再担心欧洲共和的事情,因为不论这起合并案从何时开始。汇丰都肯定会用这单“上天恩赐”般突然出现的生意来加固自己在合并案中的主动权,所以只要是阿布不提出太过份的要求,面对内外双重抉择的汇丰就一定会努力向他靠拢。
确定了会得到汇丰的帮助,其它一切事情都可以顺理成章的往下谈,就像乌云白雪说地那样,因为飞机不是一般的东西,所以不但它的买卖方式跟别的商品不同,甚至就连整个买卖过程也包含着浓浓的政治倾向。
众所周知,空客是欧盟的亲生儿子。那么出于帮助亲生儿子对抗美国地波音,以及帮助自己改善和包括俄罗斯在内地东欧等国的国家关系地双重目的,欧盟一定会对这件事表示持续的关注,这对于一直渴望得到欧洲承认的阿布和他身后的克里姆林宫来说,收益无疑是巨大的。因此当一比生意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却又被参与者努力淡化其政治色彩的时候,除了战争爆发等诸多意外发生。它失败的几率几乎为零。
当空手套白狼不在是一种奢望。阿布接下来所关心的也就是资本杠杆该以何处为支点来撬动这块大饼,很不幸。这件事情恰恰是我最擅长的。虽然我一向不怎么欣赏“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但这次我的确只是用了财务上的一个e字头财务杠杆就轻松的帮他推算出了每年俄罗斯航空公司应该保持多大的现金流便可以轻松的运营下去,剩下的事情,就是看阿布在拿到汇丰一次性支付给他的那些贷款之后如何分阶段的将我的知识转化成力量。
“叶,既然你已经估计到了可能现金流可能出现的具体数额,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在飞机的租赁期满之后考虑是否购买残值呢?”虽然我只是画饼,但贪心不足的阿布已经像是得到了这些飞机一样开始轻松下来透过崔雷向我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
“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手里”接过阿布恭恭敬敬递上来的红茶,我一边童心未泯的轻缀着泡沫一边无所谓的感叹道“罗曼,我之所以为你选择租买搭配的传统飞机购买方式,不是因为它被人证明有多么稳妥,而是我不想你在承受巨大的财务压力的同时吓倒汇丰和空客。而且人生多几种选择并不是坏事,就像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样,你会因为汇率的变动获得额外的收益,但是汇丰的那些高层们不是傻瓜,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不让你获得这种收益。那么这个时候你就有得选择了,如果汇丰给你的融资利率不高于伦敦金融机构的同业拆借率,那你就没必要购买飞机残值,如果相反,你大可以把飞机残值赎回来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