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普京私人顺访香港的专机在赤柱着陆,姐姐辛苦准备了很多天的寿筵终于可以开席了,虽然不是整岁,但这个生日对即将宣布退休的老爷子来说意义重大,我和姐姐没理由不大操大办。
风光的不仅仅是各界精英前来捧场的老爷子,姐姐今天同样是很吸引眼球的,因为就在一个星期前,思囡终于把汇丰这个包袱完全的丢进了历史的废墟里,从而真正的把英资集团在香港驻留的最后一颗钉子,变成了香港钉进英伦三岛的木楔子,深,且粗壮。
看来看去,我们家好像就数我最没用,不但欠了小鬼子一屁股债,公司还被同胞给收购了。最可惜的是,因为失去了这家公司,我已经彻底的和内地的资本市场失去了联络。以后要是想有所作为,恐怕就只能依赖董事会关系错综复杂的民升咯!
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至少,我不用像姐姐和老爷子那样被那些同行们缠住问东问西。毕竟谁也不敢在今天这个日子里触我的霉头,所以我统统地只是傻笑两声,便能让那些把今天的半岛当成是小型世博会的城中富豪们应付过去。
不过,这些外国老毛子相对来说就很不懂事儿了,我前一秒钟刚傻笑着回应了他们的感谢与祝福,后一秒钟他们就表示了对我的遗憾,那个和日本沾亲的拉瑞?艾利森,甚至还非要拽着我讨论和日本人打交道的经验。要不是我把他绕进了鲸鱼究竟属不属于鱼类地哲学问题里,这小子甚至都有可能替日产说好话。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庸人的纠缠,我终于在老爷子几句严肃的感谢之后凑到了老朋友普京大总统身边,好久都没和这个掌握着世界脉动的巨头联络过了,一对上他友善的眼睛。我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
“叶,恭喜你了!”或许是看出了我小心中包含地那一丝局促,普京立刻随兴的端着酒杯向我走近了两步,首先驱散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生疏感。
“谢谢你。总统先生!”虽然普京极力的想拉近我们之间地距离,但是当我的眼光扫到和老爷子正相谈甚欢的特首时,却又不自觉地欠了欠身子。
“老朋友,这里不是俄罗斯,好吗?!”察觉到我的小心,普京很失望的摇了摇头,尽管他很是入乡随俗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但终究还是不能让人忘记他是总统。
“或许是该我谢谢你呢?!”不好太勉强我,普京随意的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微笑道“叶,其实我还是有一丝遗憾的。你没能参加我地就职演说,真的很可惜。知道吗,我几乎是把你给我的那些建议重新又解释了一遍给人听,它真的很适合现在的俄罗斯,就像,俄罗斯适合你这样的国际化企业家那样!我想如果不是你的支持,俄罗斯或许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成为能源大国!”
“我只是在恰当的时间做了恰当的事情,如果不是您地支持,如果不是俄罗斯本身的良好基础。我想我是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压力太大了,普京没上台之前我还敢忽悠忽悠他,现在人家可是牢牢的控制着我一半身价的大国总统,还是最强势的那种,我不紧张才怪!
还好乌云白雪的眼睛始终没舍得从我身上挪开,她适时地出现,总算是化解了一些围绕在我周遭的压力。普京好像也很赞同这种走夫人路线的沟通方式,所以他很积极地把主动权交给了柳德米拉,自己也像我一样在两个女人旁边充当起了捧哏。
现在的气氛就好多了。至少普京给它定下了一个调调,私人家庭聚会的调调。在这个基调下,普京等候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抓住乌云白雪喝水的机会再次问我道“叶,你最近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萨兰妮的公司好像还没有和你们中国的云洲钢铁公司达成什么协议,如果需要,我可以对这件事情表示下自己地关注!”
“谢谢您。弗拉基米尔!这只是小问题。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不敢跟普京扯谎,我很实在地解释道“这段时间我正在准备重新收回自己原有权益的计划。相信不久,我应该就会拿回自己地东西!而且,钢铁行业跨亚欧整合对中、俄两国都是有好处的,所以不管望囡房地产公司属于谁,我想我都没有必要阻挠这件事发生。”
“希望你的继任者也是这么认为的!”普京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负隅顽抗”,他欣慰的笑道“叶,罗曼前段时间和我提起过你们要联合组建航空公司的事情,是吗?”
“正在筹备,现在还新家坡那边还有一些小麻烦需要处理,大概过了今年九月,事情就会有结果。”
普京可不是闲到有时间去关心我要和阿布拉西莫维奇一起玩什么,与其说他是在关心我们两个人的合作,倒不如说他是在关心俄罗斯的石油能不能通过中航油进入内地市场。换而言之,其实普京也是在向我吐露另一种信号,因为美国在海湾地区的持续强势,中、俄关系又将进一步升温咯!
“只是时间问题,对吗?”普京犹豫着试探了我一句,似乎是想更深入的在这个场合里和我探讨下俄罗斯在国际能源市场所占的份额。
“的确只剩下了等待!”肯定的朝普京点了点头,我故作遗憾的幽默道“我已经在着手申请内地的航空牌照,现在我们国内航空业门槛儿降的很低,所以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张牌照已经属于自己。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美国撤出海湾之后给中航油留下喘息地机会。但现在看来,已经在这一地区盘踞了近三十年的美国人,似乎已经找不到自己当年的机票票根咯!”
普京听到我的保证之后,认真地笑了!因为他终于确定了,我仍旧是当年那个很谨慎的投资家。虽然前不久我摔了个跟头,但既然我地思路仍然正确,那一切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当然,令普京放心的还有中航油。陈久林第一次抛出200万桶原油的空头单时,或许没有人注意他,但在油价节节飙升地情况下他还敢继续打出5200万桶的空头单,中航油不把全世界的眼光吸引到新加坡才怪!
陈久林现在是在硬撑着,如果说曾经的两百万桶原油是为了规避经营风险,那么现在的五千万桶原油,则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投机。而且这种投机还是陈久林因为赌性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现在如果陈久林继续选择延期交割以求反盘,中航油面临的将是近三亿美元的巨额亏损,如果陈久林有办法凑出钱来补仓。在这种油价井喷的背景下,天知道中航油还要再亏多少。
而且陈久林也找不到钱,虽然中航油也是中石油地亲生儿子,但这个老爹已经为他支付了八千万美元的补仓资金,如果继续在支持中航油这么搞下去,中石油很有可能也被拖下水。中石油的明星企业家们肯定不敢拿自己的前途陪陈久林一起疯,而且事情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让他一个人去疯狂也是理所当然的。
得不到中石油的支持,陈久林唯一能动用的。也就是中航油去年年报上的那三千万美元地现金流以及德累斯顿从年初追讨到现在的一亿美元贷款。但即便是这些东西加上陈久林当裤子换回来的钱,也不够他继续补仓的,因此,除了配股融资,中航油在劫难逃。
而我现在等的就是中航油配股,因为即便是配股,中航油最多也就是只能融到一亿到一亿五千万美元,再多的话,中石油就有可能失去中国人最喜欢的51%这个控股底线。
一亿五千万美元。听起来好像很多,但就算是陈久林不拿出去继续翻盘而使扔给了那些债主,终究也还是避免不了因为违规操作而被法国兴业银行清盘的命运。如果陈久林拿着这些钱继续去补仓,他面临的将是不低于三亿八千万美元地巨额亏损,而且,油价很有可能继续上扬。
德国德意志银行和德累斯顿银行、英国巴克莱银行、日本芙蓉株式会社以及法国兴业银行。这些金融恶鬼可都是从鸦片战争开始就已经在东南亚讨生活的。它们根本就不可能看着自己的钱打水漂,所以最迟在九月中航油一定会被这些债主联合清盘。
真地到了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这一天,我就该登台走秀咯!然我不是中航油最大的股东,但是我有足够分量说话的股份,我可以在中航油破产清偿地时候申请重组,让它从此跟着我姓叶,帮我做进军内地航空业地跳板。
“叶,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作为对我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地报答,普京很是真诚的疑惑道“陈久林先生虽然一直生活在新加坡,可是他却一直和中国内地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既然你手里有可以帮他渡过难关的资本和原油,为什么却要看着他走下去而不去帮助他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得到中航油?”
“资本是没有国界的!”我很清楚普京是在疑惑什么,所以很坦然地向他解释道“弗拉基米尔,我手里的确是有能够在短时间内平抑国际油价的原油,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手里的这些资源,是从俄罗斯取得的,我不能用牺牲俄罗斯在国际原油市场的份额为代价来帮助中航油。在国际原油价格节节攀升的情况下,这样做不符合我顺势而为的原则,也会让我因为自私而失去你和罗曼他们对我的信任!”
“有时候,脚趾头没有了知觉,是因为脊椎上的中枢神经遭受到了重创,持续的刺激双脚,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合理地解释。顺利地通过了大总统的二次考核,惹得他连连的拍着我的肩膀微笑道“叶,你永远都会是俄罗斯最优秀的外来投资家!”
“我地总统先生,你可不可以用自己的签名帮我这个投资家一个忙呢?”作为对普京拍打我的报复,我呲着牙笑道“弗拉基米尔。几年前我在楚科奇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俄罗斯地小姑娘,她叫玛丽娅?莎拉波娃,现在是俄罗斯最著名的网球运动员之一。因为我认为她在网球这项运动方面有些天赋。所以我请罗曼帮忙为她解决了一些私人问题,并把她送回了美国继续自己喜欢的运动。现在看来,我当时的选择毫无疑问是明智的,她几乎已经成了整个俄罗斯的骄傲。”
“需要我向她颁发一枚一级祖国勋章吗?”普京好像还算是欣赏莎拉波娃,虽然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提起了这个最近迅速窜红的网坛美少女,但他还是表示出了自己不会拒绝我任何请求的意思。
“玛丽娅这几年在美国的生活和训练一直是我在安排,虽然她因为自己的天分而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更多时候,一个运动员地竞技状态保持的如何是由环境左右着的!为了让她能走得更远,我想帮她申请美国国籍。这样,她就不用每年都因为签证的事情而担心什么了!”
玛丽娅?莎拉波娃,这颗我埋了很多年的棋子,终于该到了发挥她作用的时候,我不要她像库尔尼科娃那样拍色情的内衣广告,但至少,她应该选择一种方式报答下我这些年对她的栽培。
“叶,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成是你个人对玛丽娅地一种期望吗?就像你说的那样,玛丽亚已经成为了俄罗斯骄傲的为未来。如果我批准她的移民计划,你认为刚刚恢复了自信的俄罗斯民众会怎么认为呢?”普京太坏了,虽然他的问题是给我的,但是他的眼神,却总是怪异的往我身边地乌云白雪这里瞟。
“我只是想让她帮我在美国做一些事情,就像是安娜在美国时偶尔会拍广告一样!”我迅速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后,表情及其严肃的解释道“弗拉基米尔,我准备近期内投资美国的纽约共和银行,但是你知道。美国的法律是不允许像我这样地人控股美国本土地金融机构,或者是控股金融机构后从事主流银行业务的。为了规避这些经营壁垒,我打算和玛丽亚合作,她现在是公众人物,没有谁比她更合适做帮我解决麻烦地合作伙伴了!”
“当然,我看中的不仅仅是这些!”因为普京还没有被我打动的痕迹。我只得继续浪费自己的口水道“弗拉基米尔。我打算控制纽约共和之后,用它冲击美国的次级信贷市场。现在美国的房地产行业正在攀峰。我需要抓住这次机会。而且,玛丽亚十二岁之前在美国的日子,几乎和那些次级房贷的消费者一模一样,所以这件事由她参与,会好做许多!”
我没有向普京说谎,我之所以要帮莎拉波娃争取到美国的“绿皮儿户口”,首先是因为她是个最近很红的公众人物,有了普京亲手放人的举动,她就会成为整个美国用来骄傲的噱头。而等到我再让那位现在正在德州农场里迫切的等着我支持他二次竞选的小布什总统亲自签收莎拉波娃,全美国的年轻人估计都得为她疯掉。
到时候,有这样一个人在我公司里挂着,那些美国的民主斗士们谁还敢动不动就用本国的金融防火墙为难我。那些习惯了流浪的年轻人又有几个不会考虑买房子?偶像榜样力量是巨大的,一个外乡来的小丫头片子都能在美国这片金土地上混出个人样儿,那些本土的土著们要是连个窝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或许我应当先和布什先生通个电话!叶,你要知道,这件事可是有中国、美国和俄罗斯共同参与的,我不得不慎重!”普京仿佛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因此他幽默地推诿让我听上去,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我过几天正好要去美国,或许我可以帮你把电话费都省出来的!”随着普京的兴致,我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解释道“弗拉基米尔,虽然有时候我们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纽约却是左右着世界金融界的发展方向。目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可以颠覆这一格局,在我们无力反抗的情况下,只能拼命去适应它!”
“布什先生好像应该为他的连任作准备了吧?”普京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很是恰当的随口问道“叶,我记得三年前是你也曾经向布什先生表示过自己的友好,可是除了他入住白宫之前为你姐姐在收购第一资本的时候帮过一次忙之外,好像就再没有向你表示过自己的友谊,对吗?”
“或许有时候人们六十岁时才能交到一个朋友,但这并不代表他损失了几十年的时间去对付孤独,只是证明,至少在他生命名中最后的日子里,他将永远都不再孤独!”很有哲理的糊弄了普京几句后,我捡着他最爱听的话说道“弗拉基米尔,就算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友谊的马基雅维里,他都会认为这个地球上存在长线投资这种东西。而我在得到布什先生的友谊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掌控者一个石油帝国,所以,我只能等,等到海湾战争结束,等到西方七姐妹在他的主导下向我主动向我张开翅膀,等帮助俄罗斯完全恢复国际能源市场巨头的地位!”
“你确定布什先生能够继续追寻自己的政治理想?”普京不愧是间谍头子出身,我只是把自己说话的语气稍稍的肯定了一些,他便很敏感的察觉到当中蕴含的另一层意思。
“老公!芊芊!”我还没来的及和普京含糊什么,一直在我身边很安静的乌云白雪忽然聪颖的抓着我的手腕嘤咛了一句,也“很不礼貌”的把普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顺着乌云白雪的眼光望去,不远处和姐姐站在一起的,赫然就是已经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很对年的童芊芊。依旧是不自信的低垂着自己因为害羞而红润的脸颊,依旧是简单到只有一条马尾的清醇,依旧是,和姐姐说话时总会心不在焉的从人群里寻找我的身影。
“楚楚,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现在还在云洲!?”
和普京说了声抱歉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在姐姐的召唤下赶到了她和童芊芊所在的角落。我不是已经忘记了童芊芊的名字,只是,我还记得自己以前总是习惯用楚楚这个名字来称呼她。
童芊芊似乎也习惯了我对她的称呼,她习惯性的递给我一个害羞的微笑之后,依旧是从自己的手袋里掏出那个似曾相识的小本子写道“我不是楚楚,我叫芊芊!”
虽然明知道她会写这几个字,但我还是很认真地把本子拿在了手里,因为,此刻我看到的,是两行相同的娟秀,而它们之间的间隔,是四年又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