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飞往香港的班机上,我见到了期待已久的美国空姐,但却丝毫对这些金发的制服美女们提不起兴趣,反而觉得这些高空花瓶们不如那些老太太们来得周到。
见我没什么精神,曾资默小心的在我耳边关心道“叶先生,你还好吧”?“嗯?”我回过神来“没事儿,就是昨晚睡得晚了点”。“昨晚九叔打过电话找你”曾紫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本来想找你听的,可是你没有在房间,九叔让我转告你说圣迭戈的风景很好,让你有时间和一位叫昆塔&;#8226;唐尼的先生去看看,那里会有人专门招待你的”。
“昨晚去谈了一部电影的投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由于语言上的关系,交流的时间有点长”。曾紫墨对我的解释没有多大兴趣,继续自顾自的汇报“叶小姐昨晚也从香港打电话过来,说新鸿基已经宣布要动用优先权购买置地手上那28.5%的ACT股份,让你早做打算”。“历史还是在原来的轨迹上!”我轻声地感叹了一句,转而考较曾紫墨“你对上海了解多少?或者说对上海的楼市了解多少”?
听到我的问题,曾紫墨的表情立刻为之一变,谨慎的回答“上海是中国经济的中心,也是中国最具有经济活力的城市之一。相比其他国内城市,它的金融市场更为活跃,民间资本的流动也更理性。上海的楼市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在一些资料上看到过对它目前这种低迷状态的评论,不太好作出判断”。
看着她“严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道“那就是说你一点都不了解咯?看来我还得带你到上海去学习一段时间”!“叶先生要投资上海地产?”曾紫墨像发现外星人般的看着我“你想趁现在市场低迷的时候抄底?难道上海的房价会涨?你有信心和人脉来规避区域性地产壁垒”?
看着曾紫墨的样子,我无奈的耸耸肩“你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貌似这每个问题都可以做成一篇报告吧”?曾紫墨被我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避开我的眼光小声嘀咕着“其实就是一个问题”。我被她的狡辩逗乐了,笑着回应她“对,是一个问题!现在上海的楼市确实有些低迷,并可能在没有外因诱导的情况下继续长时间低迷。但如果一旦有大量的资本涌入上海楼市,那么现在的房价将有可能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你是说你要进场操作?”曾紫墨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叶先生,难道你没有想到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如果一旦地产泡沫出现,整个经济环境都有可能崩溃,这好像和你做事的原则不符吧”?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知道红顶商人胡雪岩吧!你认为他留给后人的东西里,除了那些关于他的传说外,还有那些是值得借鉴的呢”?
曾紫墨思考了一阵,总结性的回答“经营理念、公共关系和资本运作方式,另外他在投资上所遵循的原则也适合一部分人参考”。“没那么多!”我故作高深的用两只手指搭着座椅“其实他就留下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他的红顶子,另一样是改变了江浙商圈的环境,其实他一生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真正的让江浙财阀们在那个时代崛起,并直接将那里变成了中国民间资本运作最繁荣的地区”。
或许是相处时间长了的缘故,曾紫墨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叶先生,你是说江浙的民间资本会在近几年内流向上海的楼市”?“聪明!”我毫不吝啬的称赞了她一句,然后详细的为她解惑“其实上海的本地金融市场之所以要比广州、北京、云洲等地方活跃,就是因为它有江浙这个中国经济最发达区域的资金支持,所有江浙的民间热钱,最后都会集中到上海,这是内地任何城市都无法比拟的。而从这些年江浙地区的经济发展情况来看,民间已经出现了大量被闲置的资本,他们急需寻找新的流动方向,而上海的楼市,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曾紫墨相信了我的预测,转而问道“那就是说上海的楼市一定会涨?但是这些外来资本真的有能力进入上海吗?难道不怕巨人集团的悲剧在上海重现”?“你说的是另外一种情况!”我不置可否的继续向她灌输道“不知道你听说过浙江的义乌,如果你去到那里就会发现,江浙人和咱们北方人的做事态度是不同的。那里的人大部分到现在还是用传统的手工作模式坊式经营自己的事业,他们会把关于利润的计算精确到毫厘,你能想象到一单生意只做几颗铁钉吗?义乌人就是这样做的,并且就是用这种手工作坊的原始积累方式堆积出了一个个百万富翁”
“也就是说他们会到上海的楼市来投资,但不会真正介入上海的房地产市场?”。曾紫墨帮我总结道“他们会完全的化整为零,以求用这种方式规避房地产的区域性壁垒,并最终达到获利的目的”!“完全正确”我点点头接着她的话题说道“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资本雄厚的实体会直接和上海的地产商合作,但不管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总之就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从上海的楼市中获得暴利”。
曾紫墨略带着希冀看着我“叶先生,既然你已经预见到了这些,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一起去演这出闹剧呢?难道你也想从中牟取暴利?望囡的根基在云洲,如果你这样贸然闯进上海,难免不会重蹈巨人的覆辙”!“被逼无奈”我再次的用这个理由敷衍曾紫墨“或许你也大体上知道了关于我收购9号码头的事情,现在PSA在绍基后面咬得很紧,我不得不另外想办法来获得这场战役的胜利。而至于你说的风险,我再来美国之前已经解决选择合作伙伴的事,现在只要回去谈判就可以了,只要我迈开进入上海的第一步,我就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就不会像巨人那样因为受到‘本地限制’而出丑”!
“你好像很有信心能击败PSA”曾紫墨放弃了对我的劝说,转而问道“绍基已经控制了3号码头,为什么一定要拿下9号码头呢?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持本地公司对本港的垄断吗?这些事情你没有必要一个人去扛的”!对于曾紫墨的好意,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向她表示“不是我有信心击败PSA,而是它挡住了我的去路。ACT是几年前绍基联合新地和置地以及环球货柜共同建立的,当时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得九号码头。但由于97之前中英方面的一些争执,所以并没有完全实现当时的目的,也就形成了现在ACT并未正式开业却拥有八号码头两个泊位的尴尬局面。而我之所以会想收购环球手上的股份,就是想尽早将九号码头本地化,以求解决掉ACT身上的枷锁”。
“单单赶走环球就可以吗?”曾紫墨有些费解的问“置地手上不是还有28.5%股份,同时他还是第二大股东,难道上面不会因为它怡和系的背景而继续限制ACT吗”?“置地一定会放盘,而且现在它正在这么做”我信誓旦旦的分析道“其实从这场战斗的一开始我就料想到置地会放盘,因为一旦绍基成为ACT的单一大股东,置地会因为它英资的背景,使得手上的股份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就像你说的,上头会继续限制它,而失去控股权之后,它再留在ACT也就起不到任何牵扯作用。而我本来也打算吃掉环球手上的股份后再转过身去对付他,但PSA却意外地从新加坡跑来搅局,让我不得不改变收购计划……”。
见我停下来,曾紫墨随即反映道“你没有直接和来势汹汹的PSA交锋,而是避开它直接去收购环球的码头业务?我不太明白,叶小姐为什么会在进行收购案的时候将消息散布的满城皆知,甚至连话华尔街的报纸都接连对这件事进行了报道。难道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避开股市的公报而私下交易吗”?
想象着姐姐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不禁笑着说道“我姐姐故意的,她根本就没想要收购环球码头业务,只是为了给PSA增加压力,让它把注意力从香港挪开,好为ACT的其它股东争取一些反收购的时间。她做的很成功,至少从她昨晚的电话看来,新地已经准备好反击了”。
在我的解释下,曾紫墨的思路逐渐明朗起来“PSA和绍基一样是看中了置地手上的股份!他对环球完成收购后一定会找置地购买那28.5%的股份,因为置地是在新加坡上市的,所以他们有充足的理由说服置地放盘。这样的话他们就将持有48.5%ACT的股份,从而基本上获得这次收购的成功。如果是这样的话,绍基和新地的狙击不是就失败了吗”?
“你忽略了一点”我看着有些沮丧的曾紫墨,故弄玄虚的说道“其实当初ACT的四个股东在成立这间公司的时候,他们签署过一份股权转让的优先购买协议,任何一个股东放盘,其他股东都有优先购买权。这其实也就是我让姐姐大张旗鼓地收购环球的原因。因为PSA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协议,所以他们只有通过收购环球成为ACT的股东,才能真正的规避这一协议。因此无论我姐姐以多高的价位将她手上环球的股份放盘,PSA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来。这样一来我们既获得了自己的收益,又增加了对手的收购成本”。
我的解释并没有让曾紫墨有拨云见日的感觉,她依旧是心有不甘的抱怨着“就算是给对手制造了很大的麻烦,但还是会被PSA完成控股啊!这样一来阻止它进入本港的目的不就是彻底失败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伸了个懒腰,我轻轻的靠在椅背上“新地已经要动用优先权收购置地手上的那些股份了,而PSA虽然以经从我姐姐手上得到了环球的那些股份,并完成了控股。却因为环球只有20%的ACT股份而成为第四股东,开价再高也是无济于事,只能让新地优先收购置地手上的股份。这样的话,只要是新地完成收购,PSA的这次并购行动就完全失败了”。
曾紫墨并没有因为我构筑的美好结局而放松下来,敏锐地察觉道“为什么绍基不动用优先权?这样的话不是即达到了你的目的而又赶走了PSA吗”?“其实你应该看得更远一点”我含糊的敷衍曾紫墨“防止外资侵入和将九号码头抓在绍基手里,这只不过是我的目的之一。而且香港四大家族是一个整体,不论是和黄还是新地控制了九号码头,我们都有坐下来谈得机会,甚至可能比我直接行动的收获要大得多”!
虽然我说的很含糊,但曾紫墨还是在一阵思考后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你要和新鸿基联手进军上海房地产市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