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从七月份重生以来,唐凡丁在这个世界已经过了5个多月。那村、那人、那物、那景没有多大变化,这是唐凡丁期待的,可又不是他所期望的。重生对自己而言是一个无奈而美丽的错误,自己应该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好弥补前一时空的亏欠、遗憾、甚至是后悔。
重生以来的唐凡丁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双面胶”,而是调和家庭气氛的润滑剂。唐凡丁和点点每周六天工作制,时常带筒子骨或猪下水、酒回家,唐隆少了去赶集的欲望,家里饮食和经济情况日益见好,甚至唐凡丁在猜想前一时空爹妈时常吵架未尝没有缺钱的诱因。唐妈妈每天被唐凡丁安排工作,没有太多时间去家长里短、串门说空话(搬弄是非),但工作强度大大降低,身材不再消瘦,人也年轻许多。
唐凡丁卖煤的口碑渐渐树立起来了:煤好干爽、服务态度好(时常赠送一些干柴)、从不弄虚作假,所以煤基本是提前预定,尤其是临近春节。
1984年12月30日星期天,当唐凡丁和点点刚到家,兴奋的唐妈妈急切地问道:“相娃,我给你说的东西买了没有?快给我看看!”
唐凡丁苦笑道:“妈,没那么急,让我喘口气嘛!你交待的事情我不敢乱来的,你瞧这是两公尺给大舅舅和未来大舅妈的好布,花了21块钱,这是5斤好酒。”
自从5天前唐妈妈得到今天大舅舅结婚的喜讯,就整天乐得合不拢嘴,计划给他大弟弟什么好东西。
“妈,幸亏你跟老汉商量过的,否则我是不会帮你的,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说你背着老汉给外公多少东西?其实你和老汉商量,他脾气差但心肠还可以,是不会反对的;一家人应该商商量量的,有话就直说。”
啪的一声,唐凡丁的头被唐妈妈轻打一下:“我是老大,我不帮哪个帮?”
“妈,说不过不要动手嘛,好痛哦,糟了,肯定打傻了。”
“我看看,我看看,没有嘛!”
“妈,你莫耍赖,快把你手拿开,太痒了,不,我变聪明了!”
唐凡丁十岁的身体此刻十分享受母子间的温馨,虽然他心里多少觉得唐妈妈有点扶弟魔的嫌疑。
提前喂了猪,唐凡丁母子和提前下班的唐隆坐着牛车“赴宴”了。
一小时后,唐凡丁三人来到了燕娃子他们洗澡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假装不识路向明显是去吃喜酒的人问路,一些好心人说跟他们走就行,并好心地等着唐凡丁三人。唐凡丁停好车,把点点解放出来,唐隆背着一大背兜的东西和唐妈妈随好心人走在前面。唐凡丁和点点走在后面。唐凡丁指了指大舅妈屋前的空地交待点点自己吃草去,千万不要吃麦子后,放心地走向已去了无数次的大舅妈家。
一到院子里,唐凡丁就看见几个月前认识的黄燕(前文的燕娃子)和黄奎、黄金娃儿、黄伟儿(燕娃子的弟弟)在地坝里玩,大家都是同样的问候:“是你嗦?”于是重新理清了一下关系,尤其是表弟燕娃子和伟儿。不久,二姨家的四个表哥都来了,一群人就去屋前的田里放火炮儿。在火炮儿“砰砰砰”的炸响中,稀泥四溅,一些跑得慢的衣裳被光荣污染。唐凡丁总是站在最远的地方,乐他们所乐。
点点看见唐凡丁,嘚嘚嘚地跑过来。在临近人群时,你猜怎么样,巧了,就这么巧:它拉了一大泡屎。唐凡丁决定恶搞一下这些小朋友,怂恿燕娃子他们炸牛粪:谁成功炸了,身上还没有污垢,就赢得一颗糖。金娃儿第一个去炸,他把火炮儿轻轻插在牛粪的顶部,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就地快速跳到田埂下的麦地里,一点牛粪都没有溅在他身上,唐凡丁十分守信地给他一颗水果糖。
燕娃子见状第二个去炸,他把火炮儿深深地插在牛粪中,也用打火机去点,就在他准备跳下田埂时,唐凡丁大声了一声:“没点燃”,燕娃子没反应过来,顺从地弯腰再点时,砰的一场,稀牛粪四散开来,燕娃子光荣地承包了三分之一的牛粪。全部人包括准备吃喜宴的客人都乐了。燕娃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伙伴都围上去安慰他,唐凡丁这次给所有小朋友一人一颗水果糖,再给了哭泣的燕娃子3颗,说:“老表,你是相当勇敢,但是火炮儿太危险了,这次是牛粪,如果是石头,很可能把眼睛炸瞎,还可能伤到手爪爪,你想不想当独眼龙或者没有手?马上到过年了,你不要玩火炮了。”
大家随哭泣的燕娃子回家了,未来的大舅妈早已拿出干净衣服,温和地让他去不远的河里洗脸换衣服,唐凡丁觉得燕娃子的心和河水一样拔凉拔凉的。
唐凡丁则说:“大舅妈,你看老表全身的黄金,这是招财进宝了。”
话音刚落,唐凡丁的耳朵就是一疼,在众人的哄笑中他被交际能力超强的唐妈妈拉到一个漂亮阿姨前面:“这是你五大队的远房姑姑和她女儿,快叫人。”
唐凡丁一看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认识前一时空的表妹刘琴:温婉恬静的美小妹,“姑姑,妹妹,请吃糖。”给姑妈手中塞了几颗糖,就赶紧跑了,来不及看妹妹满是红霞的俏脸:“我去拴牛去了!”
终于开席了,六大队的蒋书记——大舅妈的娘家人讲了几句话,大意是做上门女婿是移风易俗,是新社会良好风气的表现,积极响应了计划生育政策,生女儿也可以养老,要改变生儿才可以防老的落后观念,大队希望这对半路夫妻相亲相爱、百年好合等等。
饭后,唐隆催着回家,唐凡丁却觉得有一件大事需要今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