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周六,唐凡丁又去赶碑高,并给唐华等人送去了一些肉,检查了各项工作的进度情况。
龙洞坝的冬水田也不见了,层层梯田披上绿装,一些村民在油菜田忙忙碌碌。
唐凡丁顺便看望了奶奶和婶婶,幺妈果然接管了唐凡丁家的猪。见到他回来,幺妈高兴地给他做午饭,点点也非常高兴地陪4岁的唐凡天玩耍。唐凡丁给幺妈支了一招,让她明年油菜花开放的时候,做饭菜销售,这个算是农家乐的雏形。
下午,唐凡丁去了碑高中心校,大表哥李笑一就在这里任教,就是他帮唐凡丁画了龙洞坝油菜花的盛景。
李笑一见到表弟很是不解,他原本打算趁周末回双庙的,结果被唐凡丁给拦截了。点点在操场又被围观了,按以后的说法是“圈粉”了。单身汉的宿舍乏善可陈,一阵寒暄后,唐凡丁把参加乡政府会议的事跟李笑一说了,明确地告诉他,“大表哥,我不会支持未来的表嫂进入赵家麻纺厂。”
“呃,说实话,相娃,他们没有跟我说起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大表哥,我不是兴师问罪的,不支持未来表嫂进入赵家麻纺厂,可以支持其他事情。”
“相娃,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不透露一二?”
“还是等见着人再说,万一她不愿意咋办?”
“相娃,今晚就在这里睡?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你家。”
“算了,你还没有去过我新家,今晚去六角丘睡。”
等李笑一忙完自己的事,表兄弟二人一个步行、一个骑牛往赵家走去。路上不断有人跟李老师打招呼,唐凡丁也因此收获了不少注目礼。唐凡丁在跟堂婆表哥收油桐籽时,他给唐凡丁进行了唢呐启蒙,他现在骑在牛背上,断断续续地吹着唢呐。
在李老师若干次的反对下,唐凡丁收起了噪音制造器。
李老师对唐凡丁的住处比较震惊,没想到这个十多岁的表弟比自己还厉害,提前在赵家成家立业了。
翌日,大姑妈背着菜和一个高挑靓丽的女青年来到了唐凡丁家,他一眼识出这就是自己的表嫂洪丽。他礼貌地向大姑妈和洪姐姐(对未婚女子的礼貌称呼)问好,支使手足无措的大表哥泡茶。唐凡丁对大表哥说:“大表哥,你把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讲给洪姐姐听。大姑,我们去教我妈妈做饭。”说着拉着大姑妈下楼去了,留下一对有点尴尬的恋人。
十来分钟后,李老师下楼来倒开水,把唐凡丁叫了上去。
“洪姐姐,刚才表哥给你说了赵家麻纺厂靠不住。据我看报了解,改革开放让纺织行业先喜后悲。你想,连赵家、碑高这些乡镇都办厂,可见门槛太低,谁都可以干,你看像粮食就比较便宜,还是因为只要不是懒人都可以种出来。”
洪丽看看大表哥,没有说话。
大表哥对唐凡丁说:“相娃,这个机会那么好,感觉放弃好可惜。”
“表哥、洪姐,机会可能埋藏着危机和危险,我们把眼光放得更远些,我现在反对进任何企业,包括达钢。如果表哥有门道让洪姐进教育系统,我绝对支持。因为教育是科学、知识、文化、道德重要的传输通道。小平同志说了‘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那怕教师工资再低,也要好于工人。表哥的职业神圣又稳定!”
大表哥陷入沉思,洪丽说:“当老师好累人,再说我是初中文凭,不知道可不可以当民办老师?”
“洪姐,你问表哥,当老师其实不累人,合理分配好时间会有好多闲暇时间。报纸上说纺织工人每天要站8个小时,会比教师轻松?表哥,洪姐当民办老师,你有没有办法?”
“让我想想,好像有。”
“洪姐,我给你吃个定心丸,你看见我门口的牌子没有?我这个试验点有一个合同工名额,你如果愿意可以来上班。”
洪丽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我从来没干过农活,怕整不了。”
“洪姐,你和表哥商量一下,名额我暂时给你留着。”
这时,唐凡梅坐车从白马中学回来了,唐凡丁下去跟姐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将姐领上楼介绍给了洪丽。大表哥也询问了唐凡梅的学习。
唐凡丁问道:“大表哥,你们考虑得如何?”
“农活太脏太累了,她还是想去麻纺厂。”
“表哥、洪姐,我听说碑高也要建,这里方圆十几公里快有三家麻纺厂,你们那么有信心赵家这个后起之秀能超过江水麻纺厂?洪姐,这个合同工实际上我是为我姐准备的,等她高中毕业就来上班。”
“那我来上班,你姐姐高中毕业怎么办?”
“洪姐,你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来上班不需要你去干活,你管账目、管物资、管人,农活我会请村民来干。”
“相娃,你一点都不厚道,早不说,害得洪丽都打退堂鼓了。”
“哥,我忘了说,后面还有单独的宿舍,以后你们结婚后,可以住在后面,骑自行车很快就到碑高了。”
“那工资标准是多少?”大表哥问道。
“这个需要我去问农业局,按他们的合同工标准给。”
较为丰盛的午饭后,唐凡丁和点点陪一对恋人转了六角丘;在上次被打劫的地方故地重游时,他绘声绘色地讲了那次历险,李老师两人后怕不已,对点点这只黄牛刮目相看。谁料点点听懂了唐凡丁,牛头抬得高高的,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于是唐凡丁又拿出唢呐对着它的耳朵来了1分钟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