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坐以待毙?NO!
面对陆逸明的询问,李秋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其中的内幕:“三号地块的拍卖,原本并不在官方敲定的计划之中,是吴家在背后极力运作,动用了不少人脉,才最终促成此事。”
他这话说得相当隐晦,可陆逸明何等精明的一个人,瞬间就联想到了许多事情,更明白了吴家这么做,绝对是冒了巨大的风险。
要知道,出售土地可是地方财政收入的大头,而为了开发经济,地方会将一部分土地拿出来拍卖,吸引民间资本过来投资。
等经济发展起来之后,周围的地价会被抬高,到时候再卖地,往往能够得到更多的财政收入,而且这钱不是某个人的,而是属于地方集体的收入,不少人都能从中分润好处。
如此一来,官方就倾向于少量出售手里掌握的土地,尤其是地段位置好的那些,更是不会轻易拿出来卖掉。
毕竟土地资源是有限的,卖完可就没了,所以手上总得留点,以备不时之需。
而吴家的举动,显然就相当于是把属于大家的蛋糕提前拿出来贱卖了,这无疑是犯了众怒。
陆逸明这下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拍卖会当晚,吴长盛死活都要花大价钱把三号地块买回去了。赔进去那么多人情,要是再一无所获,吴家绝对不会好受。
不过随后陆逸明又产生了疑问,问出了一个他想不通的问题:“现在他们如愿以偿把三号地块买回去了,可关键是他们有这么多钱吗?我从林家得到的消息,吴长盛的长盛基金是不可能拿得出这样一大笔现金的。到时候过了交割期限,这拍卖作废不说,他们还要赔掉保证金吧?”
显然,李秋专门做情报工作的,对于这些世家大族也有所关注,他听完陆逸明的疑惑,当即嗤笑一声说道:“吴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陆逸明顿时就惊讶不已,随后有些睁大双眼,表情更是难以置信:“难道吴家打算不给钱?这可是官方的拍卖,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吧?”
李秋笑而不语,他知道他的话已经够多的了,再往下说,那可就是犯忌讳的事情了。
然而他的沉默,却也让陆逸明得到答案,顿时写了张两百万的支票,拍在李秋的面前,笑着说道:“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谢了。”
李秋心安理得地把支票折好放进西装的内衬口袋,笑容满面地起身说:“那我就不打扰陆先生了。”
他今天就是来卖消息给陆逸明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卖价他非常满意,自然也没有逗留的必要了。
李秋一走,陆逸明靠在沙发上,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吴家啊吴家,现在你们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俗话说得好啊,不作死就不会死。现在三号地在你们手里面,那就是烫手山芋。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打算怎么来处理掉这个麻烦。”
他之前就很疑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第三号地块,因为在重生之前,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当时陆逸明虽然感觉到蹊跷,却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想,直到李秋跑过来告诉他其中的内幕,他才知道原来普普通通的事情背后,居然还隐藏这样的阴谋和算计。
这世上最恶毒的东西,莫过于人心。
陆逸明一想起此事,仍是心有余悸:“要是我对三号地块产生了哪怕一点点贪念之心,我怕是都要掉进这个陷阱里了。吴长茂、吴长盛,我跟伱们无冤无仇,竟然为了我的钱,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恶毒的计策,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你们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吧。”
被人如此算计,只要是个人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么好玩的事情,不跟林淑仪分享分享,倒是有些不厚道了。”
陆逸明把手机拿过来,拨打了林淑仪的电话。
“妹子,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
电话那头,正在吃早餐的林淑仪微微蹙眉,忍不住询问:“这大清早的,有什么好玩的消息?”
陆逸明把刚才李秋告诉他的事情,给林淑仪转述了一遍,随后笑道:“怎么样?这个消息好不好玩?”
林淑仪听完陆逸明的话,想起当时拍卖会上如果自己稍微起贪念,恐怕会直接把景湾集团带进沟里面去,顿时勃然大怒:“吴家居然敢这么算计你?简直过分,而且手段也太下作了,吴长盛这人果真卑鄙无耻。”
眼下陆逸明可是林家的合作伙伴,双方的利益早就深度捆绑。
因此吴家想要对付陆逸明,无疑是在损害林家的利益,林淑仪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陆逸明又问起另一件事:“那个王怀安最近不是也挺活跃的吗?我觉得这家伙也挺坑爹的,莫名其妙跑来找我的麻烦。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在这之前我又不认识这家伙,他来找我肯定是受人指使,又或者是他也同样不怀好意。”
林淑仪听完一脸严肃:“你怎么会这么想?有什么证据吗?”
陆逸明冷笑:“吴家的举动,应该不是临时起意,毕竟运作三号地块的拍卖需要时间,吴家肯定与不少人进行了利益交换,那么你觉得王怀安会对此毫不知情吗?”
“这样一个跟我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陌生人,突然来找我,还能为了什么事?总不能单纯就因为我和你走得近,所以就吃醋了吧?你当拍八点档狗血剧呐?照我看啊,他必然跟其吴家兄弟是共谋,这个推测很合理吧?”
林淑仪沉默了,对于这个在她人生中留下伤痕的男人,她并不愿意提起,可陆逸明的话却让她不得不思考王怀安是否参与其中。
在林淑仪思考的时候,陆逸明接着说道:“王怀安当初来找我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从他当时的行为来看,如果我当真信了他的话,和你疏远,那么等我掉进吴长盛和吴长茂所设下的陷阱中时,我本人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
“你看,这是不是又是一个他们合伙的证据?你可别跟我抬杠说这是凑巧。”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林淑仪知道陆逸明说的大概率就是真相。
没人能比她更清楚王怀安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工于心计,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手段都会使用。
一下子出现了两波实力强大的敌人,让林淑仪愤怒的同时,也让她内心涌现出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们这一次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们自己现在深陷泥潭,可能会有更加猛烈的反扑。你想想你能不能顶得住。”
陆逸明目光森冷,显然心中已经有了抉择:“还能怎么办?人善被人欺马上被人骑,我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人,总不可能还让我忍气吞声吧?他们这些人想踩我,那我就直接把他们的脚给砍掉好了。”
这话说得是如此霸气,以至于林淑仪听了之后,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怕陆逸明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赶紧告诫他说:“陆逸明你别乱来,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我们这些有钱人,也就看着风光无限,可对方毕竟是制定规则的人,你就不怕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和你拼命?还砍他的脚,你能砍得了吗?”
陆逸明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那我也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什么都不做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要是不找回场子,那以后不是天天都得被人踩上两脚?”
“再说了,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难道你以为他们就会收手了吗?我可没那么天真,而且你放心,我就算要动手,也没说我自己亲自下场啊。”
林淑仪不禁疑惑:“不自己动手?你想干什么?”
陆逸明笑着说道:“你说,吴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花那么多钱买了块地,我身为同行,帮他们宣传宣传,没有什么问题吧?”
林淑仪惊讶不已:“你要把事情捅出去?”
陆逸明抖了抖眉毛,语气更是理所当然:“有什么问题吗?他们都能做,我还不能说?”
对于陆逸明的这个说法,林淑仪根本无法反驳:“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王怀安那边我会去调查的。”
“嗯,先这样吧。”
此时,吴家大宅。
这是一栋位于郊区的中式古典园林结构的别墅,白墙灰瓦的矮墙,很有江南水乡的味道。居中辽阔的庭院中,假山水池,凉亭垂柳无所不包。
春夏秋冬,这里的环境都是那么的舒爽宜人。
此时,中庭,一个头发花白却依旧中气十足的老人,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在他面前,跪着两个年轻人,正是吴长茂和吴长盛。
吴长茂比吴长盛年纪大七岁,如今三十多岁的他正值壮年,却已经是一个级别不低的实权人士了,这得益于吴家在这方面的人脉,特别是现在正坐在太师椅上的、他们的父亲吴秋实。
“你们两个,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我这才去京城述职去了几天?你们居然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私自拿土地出来拍卖,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把柄吗?万一暴雷,整个吴家都得伤筋动骨!”
“关键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吴家一无所获!”
吴长盛不服气地骂骂咧咧起来:“这些都是那个陆逸明的错。要不是他这么不上道,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吴长茂也是一脸平静,向吴秋实辩解道:“爸,上下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事情不会闹大的,等一段时间之后风声过去了,我们再调集资金把钱补上,谁还能来追究责任?”
听吴长茂这么一说,吴秋实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也微微弯曲,靠在椅子上,说:“那就好,你们两个人,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再瞎折腾了。再过两年我就要退休了。我这一辈子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可不想到了退休的时候还晚节不保。”
然而,他话音刚落,吴家大院的管家吴勇便手拿两份报纸,面色阴沉地快步走了进来。
“老爷,大事不妙。”
吴秋实微微皱眉,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勇把手里面的报纸交到吴秋实的手里,说:“三号地块的事情,被人抖出去,已经上了报纸。”
“什么?”
吴秋实瞪大了眼睛,伸手扯过吴勇手里面的报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吴长茂和吴长盛两个人,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震惊地跑来看。
报纸上,赫然用一个版面的篇幅,先是介绍了一下南湾开发的情况,然后说到了拍卖会,又说起了长盛基金的性质,这才在最醒目的位置,发出了几个拷问。
长盛基金一家纯粹的金融公司,是如何通过资质验证的?
长盛基金有什么资格参与土地竞标?
长盛基金有开发地产的经验吗?
长盛基金竞拍之后有结清余款吗?
每一个问题,都可以说是直接往吴家的肺管子上面戳。
长盛基金不要说开发地产的经验了,他们连自己的施工队都没有——毕竟这是一家金融公司。
不仅仅如此,这文章里面把把吴长茂和吴长盛两个人的关系,还有吴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都扒拉得一干二净,可能比吴家自己都还要写得透彻。
吴秋实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爸,你怎么了爸?”
“爸……勇哥,去把我们家的医疗队叫过来啊,安排救护车……”
几分钟之后,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吴秋实抬上了救护车,开往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的院长是吴秋实的弟弟吴秋勤,得到消息的他早已经安排好了专家组在医院门口严阵以待。救护车刚到医院门口,便由专家组转运到急救室。
吴秋勤将吴长盛和吴长茂两个人拦下,一脸严肃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