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转过身来看着众人,眼睛一一扫过皇后,淑妃众人的脸,仿佛有千斤般重的眼神压得众人不敢再说一句话。
李修仪这时却站出身来,看着徐曜,缓缓说道:“皇上,臣妾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女子本就虚弱,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静妃娘娘还在如此寒冷的天里站了半个时辰,这身体上,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才让她后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支撑不住倒下了。若是醒来后,知道自己娘家带来的婢女为了自己又送了性命,若是我,只怕也活不下去了。。。还请皇上三思!静妃娘娘自进宫以来,从不妄生是非,纵然后来从彩女一步到静妃这个位置,却也是安分度日,对于以前得罪过她的人,那也是抬手放过,从不曾加以为难,尊敬皇后,和睦嫔妃,今日受了如此大的刺激,就是有点失常,也请皇上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多多体谅。”说完这些,李修仪轻叹一声,又说道:“更何况,静妃娘娘前段时间中毒,虽然毒解了,可是身体已经受损,这次发病又来势汹汹,还皇上怜惜!”
李修仪这番话说得不急不躁,彷如潺潺溪水滑过石壁,轻易地抚平了人内心的棱角。云淑妃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李修仪一眼,脸色阴沉不定,却未在开口。
皇后神色未变,静静地站立着,眼睛看也不曾看向李修仪,神色肃穆。张德妃似乎有些惊讶李修仪怎么会冒着得罪皇后和淑妃的危险为静妃说话,要知道静妃如今是后宫的公敌,因此看着李修仪的眼神也格外的犀利起来。
徐曜又哪里能舍得湘颜受苦,只是刚才绿影和惜霜做的也太过分了,他哪里能下得了台?此刻借这个台阶就顺势下来了,看着惜霜和绿影说道:“看李修仪的面子上,今日就饶了你们两个。”
惜霜和绿影也不是傻子,刚才真是险到了极点,但是事情若在发生,她们依旧会那么做,两人上前谢过了李修仪的救命之恩,又回到了门口站立,徐曜一见,心里暗叹一口气,真是愚忠的奴才。
不过他却未在强行进去,反而就坐在外殿等候消息,惜霜和湘颜只觉得整个后背湿腻腻的,提着的那颗心在徐曜转身时才放了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徐曜显然是退步了,在场的众嫔妃清清楚楚,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大家都以为皇上对湘颜不过是一时迷恋而已,可现在看来,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人人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
大殿里又静了下来,不知道白仲遥诊断的怎么样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就连徐曜神色也紧张起来,早知道如此,白天就不该与她赌气的。
想起白天的事情,徐曜心里一阵阵发苦,又想起那只剥了皮的狐狸,不由得将在场的诸人细细的打量一遍,只是一时间却也看不出端倪。想想也是,能坐下这等残忍的事情,那人又岂能轻易地露出破绽。
纵然徐曜不曾怀疑皇后,可是经过中午与湘颜的争执,下意识的也开始打量起皇后的神色来。这些年皇后是有些霸道,在朝堂上也是尽力的培植自己的亲信,可是要说皇后能做出这等残忍没人性的事情,徐曜还是有点不相信的。
但是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彻查到底的,不会让湘颜白白的受委屈。后宫这么大,主子奴才一大堆,想要查出谁动的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曜的脑海中不停的转动着,这时白仲遥走了出来,只见他眉头上一层薄汗,脸带微怒,见到徐曜在这里,先行了礼,这才回道:“静妃娘娘自上一次剧毒侵体就已经身体受损,本就该好生的将养着,可是这次,先是受了惊吓,而后又受了风寒,再后来又肝气郁结,这才导致静妃娘娘身体承受不住,后半夜就烧了起来。幸好发现得早,若是再晚上一两个时辰,神仙也难救。”
白仲遥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他知道若自己行为不善只怕会连累了湘颜,但是他真的很愤怒,这才进宫多久,就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事情,若是再有个一两次,只怕真的就命都不保了。
徐曜听到白仲遥的话,没想到湘颜的病情竟然厉害,身体一颤竟然将手边的手边的掐丝珐琅美人摇扇花瓶给碰倒,咕咚咕咚从案几上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那瓷瓶发出的清脆的碎裂声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惜霜和绿影早已经顾不得礼仪,哽咽着转身进了内室,漪澜毕竟是关雎宫的管事姑姑她要在此侍奉,纵然心里牵挂也只能按捺下性子在这里强撑着,秋枝和玉禾站在漪澜的身后随时待命,但是眼眶里湿润润的都看得出她们在忍耐着。
“现在如何了?”徐曜急切地问道,若不是想要问清楚,只怕这会儿就闯进内室去了。
“微臣已经施了针,幸好发现得早,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苏醒了就好了。我已经开好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熬药就是了。”白仲遥纵然心里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满与愤怒,可是他又能怎么样?除了在她身边默默的守候着,他什么也不能做,既阻止不了别人陷害与她,也阻止不了这后宫随时射来的暗箭。
今日的事情他也是刚听说,很难想象她一个女人家怎么面对那样的情况的,想到这里看向徐曜的眼神就多了丝愤怒,幸好徐曜心神并不在此,没有发觉,但是一旁的云淑妃却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这御医好奇怪,似乎对湘颜的格外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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