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湿热的微风徐徐吹过,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一大对的士兵们直挺挺的站着,一点杂音也没有。湘颜心里不由得佩服,韩氏兄弟能跟南勋王对峙也并不是浪得虚名。韩瑾瑜没有来,可是总不能就这样等下去,湘颜缓缓地转过身来,抬起头来,看着韩谨嗣,放柔了声音说道:“这后宫铜墙铁壁,三个孩子就是在关雎宫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跑出宫去不成?你把孩子们关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如今除了这三个孩子还有什么盼头?你就高抬贵手让他们留在这里,我一定会好好的看管他们,不会让他们去惹祸的,可不可以?”
韩谨嗣双拳微握,其实他是怀疑徐曜根本没死,想用这三个孩子把他给钓出来。这个计划应该说是完美无缺的,虽然他没有打算伤害这三个孩子,但是这三个孩子在他的计划里却是至关重要的。只是湘颜用这样的语气、神态跟他说话,他怎么就觉得自己是个没人性的坏蛋呢?
韩谨嗣眉峰轻蹙,一时间犹豫不绝,湘颜看着他的神态心头微动,又接着说道:“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怨气只管冲着我来。更何况……当年的事情迷雾重重,你们对太后的怨恨究竟是真是假还有待确定。辰熙一生下来就没有了母妃,辰正的母妃又追随文帝而去,唯一也只剩下了我这个母妃,你们就是铁石心肠又怎么能如此狠心的对待三个可怜的孩子?他们还这么小,你们小时候经历过的苦难,难不成还要三个孩子再经历一遍吗?”
韩谨嗣轻叹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湘颜,道:“我不是因为你放过三个孩子,只是不想三个孩子再走我们的路,你记住你的话,好好的看着三个孩子。”
韩谨嗣走了,湘颜只觉得浑身发软,浑身上下像是被水洗了一般,汗渍淋淋!
漪澜这时忙扶住湘颜,道:“娘娘,先进去吧。”
湘颜点点头,迈着还有点发软的双腿,缓缓的回了内殿。玉禾烧了热水,伺候湘颜洗了澡,等到一切都收拾完毕,已经是后半夜了。湘颜一个人躺在*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如此看来,韩谨嗣并不是一个毫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柳叶至少给了他们一个健全的人格。
可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柳叶对太后如此的怨恨,让三兄弟如此的憎恨自己的亲生母亲。想到这里,湘颜越发的觉得自己一定要亲自见太后一面,不然的话这里面的事情还真是弄不清楚。
湘颜坐起身来,在屋子里缓缓地踱步,用个什么办法才能顺利地见到太后呢?韩氏兄弟明摆着不愿意让自己去见太后,要想说服韩瑾瑜同意放行是有点困难的。可是不过不通过韩瑾瑜,自己就更没有办法进去万寿宫了,且不说守卫森严,就是想要翻墙偷偷溜进去只怕也是难于上青天的,因为湘颜根本不会爬墙。
想来想去,除了去见韩瑾瑜让他放行,竟然真的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湘颜叹口气,绕来绕去还是要走这条路,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令人无比头痛的事情。下定了决心要去找韩瑾瑜,湘颜反而不急躁了,坐在*边细细的思索,见到他是要怎么说话,该说什么才能让他放行。想着想着竟然依着*边的迎枕睡了过去,直到漪澜进来叫起这才醒了过来。
“……怎么就能这么着就睡着了,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好?要是有什么事情您就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面值夜……”
听着漪澜不满意的嘟囔,湘颜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最后才插嘴说道:“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就是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娘放心吧,奴婢们一定看好小主子,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小主子,也不会让小主子闯祸。”漪澜干脆地应道,湘颜点头就笑了。
今天穿了一件杭绸珍珠白绣暗纹的曳地长袍,腰间束了粉色的腰带,头梳参鸾髻,簪一支四蝶展翅的点翠金钗,耳上垂了拇指大的东珠,脖子间挂了同样的珍珠项链,挂了一个翡翠小佛的挂件。
额头上依旧包着纱布,脸上只敷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让白希的脸上多了一层红晕,仿若三月里的桃花妖娆美艳。
湘颜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精心的打扮过自己了,似乎自从徐曜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心情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徐曜她要重新武装自己,湘颜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油。
用过了早膳,看着时辰赶在韩瑾瑜下朝的时候这才抬脚往外走去。关雎宫已经没有了看守的人,门外的空地上打扫得干净净,周围的花草也打理得很是整齐,一点没有颓败之像,湘颜深深地吸了口气,迈上了通往德奉殿的长廊。
走到了长廊的尽头,湘颜一眼望去,诺大的广场上除了守卫的士兵再也没有多余的人,心中微安,她并不想让太多的老臣看到自己这样盛装的模样,总觉得自己就像那招摇着要出墙的红杏被千夫所指一般。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了过去,湘颜以为自己会像上次一样受到士兵的阻拦,心里也想好了对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走进那些士兵,只见他们竟然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看着自己的神情就如同看到了毒蛇猛兽般,湘颜顿时觉得汗颜,原来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竟然如此的恶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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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还有一更··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