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徐世建只好又全了几句,见徐三少依旧不开窍,忍不住没好气道:“走啦!还在这里饮风咩?”
“哇,你讲这话好残忍!是你带我来这里饮西北风,现在又怨我不走?”
徐三少跟在大哥徐世建屁股后头又上了车。
司机师傅正在收听车载收音机,见主人上车,忙把收音机声音调小,生怕挨训。
徐世建没好气,就冲挨着自己坐下徐三少发飙:“我是你亲大哥,不会害你的!现在给你指点明路,给你机会咯!”
徐三少耸耸肩,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徐世建一把夺过,“坐车啦,少食点!”
“大佬,我知你在生气,认为我不可理喻,做事不懂变通。”徐三少慢悠悠道,“可我是边个?我是徐世勋,徐家少爷仔!父亲在世时候讲过,我们徐家做事宁为鸡头不做牛尾!就算我要搞这个填海工程,也要全部拿下!让那些鬼佬求我赏口饭吃!绝不会对他们摇尾乞怜!”
“切!你在讲笑?你能拿下这座工程?让那些鬼佬对你磕头求饭食?”徐世建一脸不屑,“除非你能当上立法局议员!当那时候你才会有话语权!”
徐三少不吭声了。
大哥徐世建继续奚落他:“怎么不做声?伱不是很威风吗?那就去当议员咯!当上议员制定法律,让鬼佬同我们华人公平竞争,大家凭本事吃饭!边个走后门,就敲他脑袋!”
就在徐世建不断数落时,徐三少突然说:“噤声!”声音很大,吓了徐世建一跳。
没等徐世建开口,徐三少又急切道:“噤声啦!还有把收音机声音放大!”
出了什么事情?
徐世建纳闷。
司机忙把收音机按钮扭动,放到最大声。
这次徐世建听清楚了,收音机上面正在播报:“神话集团总裁石志坚,被任命为香港新一届立法局议员!而他,也是香港自大英帝国管控以来第三名华人议员!”
轰地一声!
徐世建脑袋炸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连带那名不怎么关心政治的司机师傅也瞪大眼,嘴巴张了又张:“我们华人……有议员了?”
“笨蛋!”徐三少给他一记爆栗,“是立法局议员!你以为是普通议员?立法局来着,拥有制定法律的尚方宝剑!我丢你老母啊,不好好学习,连这都不懂!”
司机被打傻了。
徐世建也傻了。
这时候徐三少得意洋洋朝徐世建一笑,说:“大佬,我虽然做不了议员,可我兄弟做了!你话我知,我现在还有无机会拿下这工程?”
看着意气风发的三弟,徐世建又看了看那茫茫大海,忽然觉得——
历史变了!
……
汇丰银行大班沈璧和香港渣打银行老总塞班正在陪同英国伦敦股票交易所负责人约翰逊在赛马场观看赛马。
约翰孙是伦敦股票交易所负责人,也是欧洲金融界大佬,很多人都抢着找机会巴结他。
这次约翰孙难得来香港度假,沈璧和塞班互相打好招呼就主动过来“结交”。
这段时间作为石志坚股票投资事业的马前卒和急先锋,沈璧和塞班拿着石志坚给他们的十亿港币在香港股票市场可谓“叱咤风云”,短短两三个月已经把十亿港币做到了二十亿!
沈璧和塞班彻底被股市的刺激给惊到,也被作为庄家可以在股市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所惊到!
两人活了大半辈子才算明白,拿钱在股市坐庄是这么的爽!
这时候香港这个金融市场太小,已经容不下他们这两条蛟龙!
沈璧和塞班算来算去正好借助这次机会杀去伦敦!在伦敦金融市场搞风搞雨!等到把伦敦交易所爆掉,存够足够资金,他们再去美国华尔街!到那时候,他们两人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全世界闻名的金融大亨,股市传奇!
讲真,不管是沈璧还是塞班都以为自己人生事业的最高点就是坐到香港分行大班和老总位置,没想到石志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成为股神!
这让两個鬼佬肾上腺加速热血沸腾,顿时年轻十几岁!
生命诚可贵!
事业价更高!
事业心强的两个鬼佬就打算拿着约翰逊为跳板,进军伦敦交易所!准备拿着二十亿港币在伦敦刮起血雨腥风!
约翰逊今年四十五岁,因为祖上拥有希腊血统,样貌比较硬朗,此刻他穿着一袭得体西装,双手举着望远镜傲立在贵宾厅朝下观看赛马状况。
“香港的赛马虽然不如英国激烈,却也可圈可点!”约翰逊嘴上说着,却放下手中望远镜递给旁边服侍人员。
沈璧给塞班使个眼色,两个鬼佬凑上前。
沈璧还端了一杯香槟酒递给约翰逊。
约翰逊接过香槟,苦笑道:“香槟是用来庆祝胜利的,可是刚才我输掉了比赛!该死的,我下注的吉祥童子足足输对方三个马位!”
沈璧笑了:“谁说约翰逊先生您输了?我们香港这边赛马很奇怪的!往往你认为输了的时候,反倒是赢了!”
“怎么讲?”
沈璧朝塞班使个眼色。
塞班拍拍手。
很快有人进来递上一张刚刚获胜马票。
沈璧接过马票递给约翰逊:“这是我帮您买的马票!头奖,一百万港币!”
“呃?这怎么可以?”约翰逊忙摆手表示拒绝,眼睛却盯着马票发出光芒。
“约翰逊先生,还请您手下这张马票!这是我们香港这边规矩!有贵客远道而来,我们必须要帮他买一张马票表示友好!没想到阁下运气这么好,竟然中了!”
“是吗?你们这边如此好客?有这样奇怪规矩?”
“当然!”
“你们帮我买的马票中了头奖,不是有其它的?”
“当然,我们可是搞金融的!”沈璧说。
“我们可是银行家,绝不做那种事情!”塞班义正言辞。
约翰逊眯着眼笑了,“既然是你们这边规矩,你们又如此好客,如果我不要的话岂不让你们失望?”
说完,约翰逊就很是正经地收下马票,掏出钱夹小心翼翼放到里面,这才重新抬头一脸笑容地望着沈璧和塞班道:“讲真,上帝呀,我开始热爱香港了!”
“香港很美的!”
“是呀,你多呆几天就会明白,它美的不止这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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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期待!”约翰逊拍拍胸口,钱夹鼓鼓的,很爽,很舒服!
“那么接下来我们谈一些其它事情吧!”见时机成熟,沈璧开始步入正题。
接着,沈璧和塞班针对投资伦敦交易所事宜向约翰逊讲了自己想法。
如果只是正规的投资也就罢了,奈何沈璧和塞班两人是想要在伦敦股票交易市场做庄!按照股票市场规则,这就是故意操纵股市,是触犯了金融法律的!
约翰逊对此却并没有显得惊讶,反而笑着问沈璧和塞班两人他们有多少资金,想要在伦敦股市上做庄家,可是需要很多资本的。
当沈璧和塞班说出有二十亿港币时,约翰逊微微吃了一惊。
对于伦敦股票市场来说,二十亿港币并不算太多,比这厉害的金融大鳄约翰逊认识很多,但凭借沈璧和塞班两个在银行上班的“打工仔”却能拥有这么多钱,那就值得惊讶了。
沈璧看出来约翰逊疑惑,就解释说:“这些钱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帮忙管理,拥有这笔巨额财富的人,另有其人!”
“是吗?”约翰逊来了精神,“我倒很想要认识一下这位朋友!”
沈璧和塞班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鬼佬约翰逊有个毛病,种族歧视很严重!尤其针对华人,更是对华人充满轻视!
“怎么,难道我不可以认识这么尊贵的绅士?亦或者两位不想要与我引荐这位香港大亨?”约翰逊有些不高兴道。
“怎么会呢?只是——”
不等塞班说完,沈璧道:“他叫石志坚,是香港华人!”
“呃,什么?”约翰逊楞了一下,“我没听错吧?你们说他是中国人?拥有这么大一笔财富的不是我们伟大的英国贵族,也不是,法国人,美国人,而是华人?!”
“是的,是这样!”
“哦,该死!你们在和我开玩笑!”约翰逊语气轻蔑,“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玩得起庄家游戏?何况还是在我们大英帝国的领土!”
“石志坚先生他不是普通人!”沈璧说道。
“什么叫不是普通人?难道他是三头六臂?”约翰逊充满讥笑,“上帝呀,我没想到两位如此有才华的人物,竟然甘愿充当他的马仔——香港话是这样讲的吗,马仔?还是跟班?”
沈璧和塞班老脸一红。
他们虽然很是敬佩石志坚,帮石志坚做事,可是骨子里英国人那种傲慢和偏见还是难以剔除的,现在被约翰逊指摘出来,让他们无言以对。
“所以朋友,放弃这种可怕的不切合实际想法吧!一个中国人是不可能在伦敦交易市场呼风唤雨的!即使他拥有几十亿也不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只是一个充满铜臭的商人,他没有资格!”
就在这时——
贵宾厅电视播报道:“香港立法局议员竞选结束,神话集团石志坚顺利入闸!即将成为新一届立法会议员!”
“呃?”约翰逊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播报,指着上面石志坚头像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立法会议员……竟然有中国人?”
沈璧和塞班也大吃一惊,死死盯着银幕道:“他就是我们刚才和你说的那个石志坚!”
“什么?”约翰逊差点惊掉下巴。
沈璧和塞班一起转脸望向他,然后问了一句:“那么现在呢,他是否还有资格?”
……
一天之内,石志坚荣膺香港立法局后补议员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香江都爆掉了!
谁也没想到在鬼佬掌控的殖民地上,石志坚会成为第三个挤进立法局的中国人!
毫无疑问,这将载入史册!让香港石氏家族光宗耀祖!
此刻,荃湾石家村。
石太公端坐在祠堂正位,下面都是石氏家族各房人员,人头攒动,不下四五十人。
今天祠堂大会的主要内容是痛斥石志坚这个“忘恩负义”的“不肖子孙”!顺便把他老爸石达富的祭祀牌位踢出石氏祠堂。
原因是上次石志坚大婚,竟然把石太公等人安排在了下等人才坐的席位上,这让石太公感觉受到了莫大羞辱!所以石太公要召开祠堂大会,把石志坚老爸踢出祠堂,以儆效尤!
石太公声音洪亮,简单地讲了几句。
作为儿子的石达荣,石达贵两人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毕竟石志坚现在在香港有头有脸,还是大亨级人物,他们这些人巴结还来不及,现在要踢他老爸牌位出局,岂不是要自断财路?
奈何石太公心意已决,在他看来钱可以少赚些,脸不可以不要!有石志坚那样的不屑子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随着唱喏,仪式开始。
石达荣叹口气有些不情愿地站到椅子上伸手把石达富的牌位从祭台上取了下来。
“父亲大人,你可要想好了,我把这牌位取下来,可就放不回去了!”石达荣对石太公说。
石太公冷哼一声,态度坚决:“你尽管拿下来!一切有我!”
下面众人眼睁睁看着,等着石达荣动手。
就在这时——
“了不得了!了不得!”有人大喊大叫闯进来。“石……石志坚当上议员了!”
轰地一声,现场众人闹到一晕!
议员?
石太公也脑袋嗡嗡,嘴上道:“议员就议员有乜了不起?我们荃湾也有很多街区议员的!”
“不,不是的!”那人急的都结巴了,“是立法局议员!”
轰地一声,又一个炸雷!
众人都快麻木了!
石达荣目瞪口呆。
石达贵惊掉下巴!
石太公更是两耳嗡鸣,差点一个趔趄从座位栽下!
立法局议员?
那可是——
“快快!把牌位摆上!”石太公吩咐道。
“您老刚才不是——”
“不是什么?我是见这牌位沾染了灰,让你好好擦擦!还有啊——”石太公颤颤巍巍从座位上站起来,“今天我们石家村要大摆宴席,话所有人知——”
石太公背着手,意气风发道:“我们石家,出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