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这一样吗?长孙和其它的孙儿一样吗?而且她是正妃,她也是将军的女儿,那两个小家子的女子你说她们做什么,便是给我生孙儿我也不稀罕呢……”
舒贵妃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母妃,麟儿先天弱,这孩子也算是久病之身,他一直在遭罪,便是长大了,怕是也不能久寿,母妃您得想开些,儿子有四个女人,还怕没孙儿吗?你不喜欢另两个的出身,那么雷月珠是公主,这样的出身总可以吧?”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都是不知羞耻的,一个一个的,都是,你说说,你遇到的都是什么女人,有一个算一个,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舒贵妃气疯了,以前很少骂自己的儿子。
东方夜额头冒汗,对于这个问题,他确实有责任,但是这些女人们确实也没有一个好的,若是象安倾然,便绝对不会这样,想想,人以群分是有道理的。
舒贵妃捂着自己的额头,那头疼得快裂开了。
她终于缓合了语气:“你父皇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孩儿还没敢跟父皇说,父皇这几天身子又不好了,听太医说,咳得很是厉害,母妃多久没见父皇了?”
“我……我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你父皇现在只求安静,他也不愿意看到我吧,可能又想起了云皇后,她在的时候还好,你父皇还能顾及我们母子,现在她不在了,他的一颗心全跟去了……好,一会儿我去和你父皇说,只是他身子如此,我又怕打击到他……”舒贵妃浑身酸软,整个精气神都被抽离一般,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快走吧,对了,等等,那个雷月珠你觉得她怎么样?”
“母妃……儿臣觉得她还算可以。”东方夜不明所以,他没有把迁怒于她的话跟自己的娘亲说,毕竟自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也有责任。
“还可以?她这个女人一进府内就把麟儿要去她抚养,显然也是一个有心计的,再者,雷泰国现在与我国修好,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发生什么,更何况边境又增加了大军,你父皇防着他们呢,他们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助你,所以,听娘亲的,离这个女人远点,若是你再宠着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东方夜对于这一点,与母妃的意见倒是完全相同。
所以回到府后,他径直到了沈之云的房间,因为孩子小,又不能进祖庙,民间又把这样的孩子称为要债的,不能礼遇,免得下次还来。
最后东方夜让人给随便处理了,不知所踪。
沈之云挺着大肚子迎接东方夜:“王爷,您回来了……”她脸上带着泪痕,“麟儿怎么这么命苦,妾身真是……”
东方夜摆了摆手:“你别说这件事情了……”
他愁苦着脸坐了下来,沈之云忙奉了茶,东方夜却将茶推到一边:“拿酒来……”
一连几日,东方夜除了在沈之云的房间就是在黄莺儿的身边,对于这两个大肚子的女人,东方夜抱了很大的期望,两个女人,总有一个能生出儿子来吧?
终于沈之云临产,顺产,生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东方夜有些小小的失望,第二天,黄莺儿竟然也临产,因为是难产,很是折腾,最后生出来一个男婴,只是死胎。
东方夜受到了这样的打击,连黄莺儿的房间都不进了,最后连家都不回了,只是日夜在买醉,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事情,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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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忍冬收到了消息,她边给安倾然梳头边道:“太子妃,您听到了消息了吗?奇怪,东方夜的儿子又死了……”
安倾然没有出声。
忍冬又继续道:“太子妃,您说这一而再的出事,是巧合吗?”
“哎……那些孩子也是可怜,没有命生在帝王家,下一世,便是生在穷苦人家至少还有命在。”
“是呀,这件事情之后,怕是康王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舒贵妃也是生了大病,连屋子都不出了……”
太子妃抚着自己的肚子,现在要当娘亲的人了,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她听了之后,往往的心生悲凉,推已及人,她能想象为人父母者是何等的感慨,所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而忍冬却很兴奋,她极恨东方夜,所以对于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多少同情,倒是很解恨。
东方锦很快回来,脸带愁容,因为东方夜一连发生的事情,让云启帝心里很不是滋味,那都是自己的孙儿,接连出事,怎么不让他郁闷?
安倾然摆弄着手里的小衣服,那是给她孩子准备的,肚子里是男是女,她并不知晓,她拒绝自己看脉,每一天都带着感恩与期待。
小桔又传回了消息,太后接见了两次寿王,其它的人再也没有接见,连东方麟死了,她都没有派人安慰康王或者舒贵妃。
安倾然知道太后心狠,她如此行为,却让她觉得不只是心狠可以评价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只是隐隐的觉得她不动,不是好事,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这宫内的安静与平静,后面很可能藏着巨大的风暴。
转眼间,天暖了,安倾然来了御花园走走,春光大好,空气中都是甜香,一切的一切,让她觉得非常的惬意,就这样多好呀。
她坐在秋千上,思前想后,那前一世的情影又映入脑海,前一世,这花园里也有这一架秋千,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机会荡过,她所有的时间都为东方夜来策划谋略,当然,前一世,她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康王府里度过,她进宫的时间也有限,最后便是她死的时候,算是死在了宫里,那里,这一世,她没有勇气再看一眼,她曾想着等东方锦当了皇上,就把那里改了名字,或者干脆推倒重建。
正想着,心口生生的痛了一下,那是自己的孩子在呼唤自己吗?
突然地听到有人语声,两个小宫女急急地跑过来,想是太着急了,正好在她面前摔倒了,却一下子看到了她,正好近前两步拜见。
安倾然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这般惊慌?”
“回太子妃,奴婢们着急去请太医,贤妃娘娘昏过去了。”一个小宫女口齿倒很伶俐。
“贤妃娘娘怎么会突然昏过去?之前难道一直病着,你们没有去请太医吗?”安倾然其实平时也不太爱管这样的闲事,正巧她们经过,她实在惊讶,贤妃已经退出众人视线很久了,突然地出事,倒不知道是不是事出有因。
论理,该是舒贵妃如此才是。
“回太子妃,奴婢也不清楚。”
闻言,安倾然一笑,了然,挥了挥手:“你们快去吧,若是需要本太子妃,便来通知我便是。”
两个小宫女答应着就急速离开了。
忍冬从身后转过来:“太子妃,您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还主动请出来要替她诊病呢?”
“我不过是说说……”安倾然扶着腰身站了起来。
回到东宫,东方锦很晚才回来,安倾然有些担心,一直在门口张望,终于一个挺拔的身影走近,她上前:“可是用膳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东方锦揽着她的腰身:“父皇说你今天去见他了……他的身体如何?”
安倾然语气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父皇暂时还无碍。”
听她这样一说,东方锦的手一紧,抓着她的腰身有些痛,他声音颤抖着:“没有办法吗?你最是神通广大的,告诉我,还有办法,是不是缺什么药,我去弄。”
安倾然悲伤的眼神中全是无奈,她缓缓摇了摇头:“父皇之疾,已入骨髓……”
安倾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发现这个问题她其实非常自责,前一段时间云启帝的身体虽然弱,但并非无药可救,可是她不懂,为什么最近他竟然已有暮年之态,仿佛尘埃落定,他无须再挂念什么,难道是因为东方锦最近国事处理得得体?
所以,他也放心了?再无求生之志?
自己这样的想法该不该和东方锦说呢?
如果说了,他又会怎么做?
其实她也不确定,便蹙着眉头,药石自古以来,可以医病但不可以医命,人若是不求生,医者何能?
想到这里,她看着东方锦:“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救父皇……就是现在有什么大事发生,让他为父亲的心苏醒,而不是了无牵挂,明白吗?”
东方锦闻言突然道:“你还不知道吧?边疆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雷泰国又犯边了?”
“不是那边,是西南,肃安地界,有暴发造反,宁王夫妇为贼所绑,父皇已经得到了消息,一直在商议对策,所以我才回来如此晚,父皇很是忧心,但是精神我看倒是很好……”
“怪不得。”
“怎么?”
“先前我听说贤妃娘娘昏死过去,还奇怪,现在一想就通了,想是担心宁王夫妻,只是这贼人好大的胆子,敢绑宁王,他们绑架,难道还想威胁朝庭不成?”
安倾然心里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