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锐利的匕首就要刺进西门疏胸口,陡然,一条软鞭横空而出,缠住匕首,大力之下,匕首脱离蒙面人的手,飞了出去,掉在地上发现清脆的响声。
“你是谁?”蒙面人大惊,薄凉而愤恨的目光紧盯着这个坏她好事的人。
这时,西门疏也坐了起来,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你们?”蒙面人顿时有种进入陷阱的感觉。
“连情敌都没搞清楚,无知。”在她进门时,西门疏就嗅到她身上的胭脂味,不是柳叶是谁?
柳叶会杀她,在西门疏意料之中,上次的事,没被她陷害成功,她怀恨在心,她身上的杀气太浓,一个杀手身上才有这样的杀气。
青楼女子的身份,只是掩饰她杀手的身份。
不用猜,西门疏也知道,她奴属何人。
东方邪。
那次柳叶效仿温絮,落水被救起时,西门疏无意之中见到她耳后的刺青,别人不知道那刺青代表什么,但她却知道,东方邪杀手组织中,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刺青。
柳叶就是东方邪安排在楚南国潜伏的人,而柳叶却并非那夜找她的人。
“凤焰,杀了她。”西门疏命令道,柳叶是东方邪的人,留下来会成为他们的后患。
“想杀我,休……”想字还未说出口,柳叶只觉喉咙处传来一传剧痛,回眸,震惊的目光望着西门疏。
西门疏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便将玉簪插进她喉咙。
“你……”柳叶倒地,瞪大双眸,死不瞑目。
凤焰握住软鞭的手一紧,冷若冰霜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讶,自己的眼力很好,都无法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等看清时,玉簪已经插进柳叶喉咙了。
这一招,连她也无法躲避。
“打斗声会将人引来。”西门疏简单的解释了一遍,从腰间拿出一个陶瓷瓶,蹲下身子,拔掉木塞,将药粉洒在柳叶身上。
只听“呲呲”几声,柳叶的身体化为一缕青烟……
“化尸粉。”凤焰忍不住出声,她这是毁尸灭迹,还真够彻底,她们不说,谁知道柳叶死了。“为什么?”
“她奴属东方邪。”淡然说了一句,西门疏收起陶瓷瓶,抬眸从凤焰身上掠过,落到门外,夜深了,今夜是他的洞房之夜,他会跟那个和亲公主洞房花烛吗?
一句她奴属东方邪,凤焰就了然,也知道她为什么要毁尸灭迹。
凤焰将软鞭缠在腰间,弯腰捡起地上那件夜行衣,拿出去处理。
刚刚那一幕让凤焰明白,她的安全,根本就不用自己担心。
本无睡意的她,柳叶这一闹,西门疏更无睡意了,踱步到窗下,将窗户打开,望着夜空,明月高照,屋内烛火摇曳着她纤瘦的身影。
夜风格外的清冷,楚南国四季如春,西门疏分不出现在是什么季节。
月光照耀下,西门疏瞄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寂寥的站在夜色里,清风吹拂,黑色的衣袂随风舞动起来,黑色的身影似乎要消融在沉寂的夜色里。
是他?
西门疏眼前一亮,洞房之夜,他出现在这里……一扫阴霾,心情美丽起来。
四目相对,一阵风儿吹来,树叶飘落,荡出淡淡幽光,端木夜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转眼即逝。
这么晚了,他以为她睡了。
端木夜本想只是来看她一眼,既然被她发现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迈步来到窗下,清风吹拂,衣袂荡起,长发飘扬。
“还没睡?”端木夜问道,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期然飞上了那妖冶的脸庞,绷紧的唇线柔和了下来,勾出一抹弧度。
西门疏有些小小的激动,摇了摇头,说道:“睡不着。”
端木夜蹙眉,西门疏又开口。“你不也没睡吗?”
“习惯了你睡在旁边,突然身边没了你,不太习惯。”端木夜伸手,将垂落在她脸颊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却没有离去,细细而轻柔的摩擦着她白希柔嫩的脸颊,修长洁白的手指在月光下染上了淡淡的光泽。
见就飞恨地。西门疏心一动,习惯,是很令人想入非非的一个词。
有时候,习惯真可怕,同时也代表着一情愫,和对你的认同。
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情愫没有他对她前世的深爱,至少也是一种情愫。
西门疏真心希望,他将对她前世的爱,转移到她这世甘蕊儿身上,前世的她配不上他,她毕竟是东方邪的王妃,怀过他的孩子,她不后悔怀笑笑,但是,在爱情面前,即使他不在乎,她心里也有些抗拒。
这世的她,无论是心,还是身,都只属于他一人。
“木夜,一个人一生能爱几次?”西门疏突然问道,一问出口,她就感觉到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僵硬住了。
这个问题,对端木夜来说,是个敏感而伤心的问题。
因为,他爱的那个人,已经与他阴阳相隔。
他也回答不出,若说两次,真心不悔的爱,却只有一次,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刻骨铭心的爱只有一次。
他的爱给了西门疏,而西门疏的爱给了东方邪。
“一次。”西门疏坚定的说道,抬手按住端木夜欲离开她脸颊的大手,清眸闪烁着一道明艳的光辉。“错爱一次,真爱一次。”
端木夜微微的一愣,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喃喃念着。“错爱一次,真爱一次。”
谁是错爱,谁又是真爱?
他发自肺腑的渴望,这句话是从疏儿口中说出,可惜,他心里清楚,永远都不可能,他的疏儿已经不在了,她将她的爱停留在东方邪身上,笑笑就是她爱东方邪的验证。
东方邪得到了她的心,她的人,而他却在她死后,得到她的尸体,得到她腹中的孩子。
他爱她,即使躺在冰棺里的她,她的美缺少了生气和灵动,美丽的异常苍白和憔悴,他依旧爱她,无论她爱谁,他都爱她,哪怕是一辈子守着她的尸体,他也永远爱她。
然而,对甘蕊儿,眼前这个女子,即使易容成她的样子,他也一眼能认出她。
尽管她们很相似,但他知道,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明明爱疏儿,可在面对她时,他的动情仍然不可避免。
“木夜。”西门疏看着神情恍惚的端木夜,她心里清楚,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每当他看着自己流露出这种眼神,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爱一个人很难,忘一个人更难。
她何得何能,得到他的爱。
端木夜会爱上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她执着寻觅那道背影,她的心早就遗失在他身上。
“那句话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遗憾的是,你不是她。”端木夜苦涩一笑,抽出她按压在她脸颊上的大手,轻轻取下她的发簪,如锦缎般的黑发倾刻散落于身后,带着惊魂动魄的美。
大手托在她脑后,端木夜俯下头,不曾想,冰冷的唇瓣碰到的不是温润细腻的肌肤,而是她的纤纤素手,掌心湿润细滑,如软香温玉一般。
端木夜脸色一沉,颇有不悦,拉下她小手,雨点般的轻吻落在她娇美的面容之上,无比怜惜,仿佛在珍惜一件得来不易的无价之宝。
西门疏阖上眼帘,感受他无限的怜惜,感受着他热情的吻。
得到她的默认,端木夜吻了下她的眉心,炙热的视线落在她樱桃般的嘴唇上,月光之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等着让人采撷。
端木夜目光闪了闪,吻最终落在那渴望已久的朱唇上,先是蜻蜓点水般的吻,随即如暴风雨般狂猛。
狂热的仿佛要燃烧了她一般,让她忍不住娇吟出声,这无疑不是摧残端木夜最后一丝理智。
他的呼吸渐重,托着她后脑的手,滑落在她腰际,另一只手急切的拉扯着她的衣裙,滚烫的手掌探入衣内,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
端木夜的急切与热情,最终点燃了西门疏原始的欲望,纤臂已然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娇躯试图向他贴近,碰到却是冰凉的墙。
冰凉的温度宛如一盆加冰凉水,瞬间将她浇醒。
此刻的他们,一人在窗外,一人在窗内,晴欲差点一触即发。
“别……”别在这里,西门疏推拒着,不是矫揉造作,而是不想被人发现,凤焰还在呢!
“抱歉。”说完,端木夜纵身离去。
在男女之欢的事情上,只要西门疏拒绝,端木夜就不会强迫她。
怕自己控制不住,硬要了她,所以,端木夜选择了逃走,一是维持自尊,二是灭浴火。
然而,西门疏却没感觉到他的体贴,错愕的望着端木夜刚刚消失的方向,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丢下自己走了。
被挑起的欲望,不仅只有他,还有她。
另一厢。
碰,门被撞开。
原本就未睡着的奔雷猛的睁开眼睛,空气中飘浮着血腥味,奔雷立刻警觉起来,从床上翻身而起,见站在门口的人,眼眸剧烈一颤,心仿佛被狠狠被揪了一下,如果不是这份熟悉,他真怀疑出现在自己门口的人是不是端木凌瑾。
“王爷。”奔雷身影一闪,扶着端木凌瑾。
“奔……”端木凌瑾喉咙干裂的痛着,身体如同在热火里煎熬,在见到奔雷那一瞬间,强撑着的身子总算支撑不住,晕倒在奔雷怀中。
奔雷双目紧缩,心中滋生出无尽的恨意,愤怒像狂澜一样席卷而来,如果不是急着处理他身上的伤,奔雷肯定杀进宫去。
端木凌瑾身上全是鞭伤,鞭伤交错,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肩上还有一道穿透的伤痕,那是护飘舞公主,他为自己挡下的那一箭。
几百人围攻之下,他身上没受一丝伤,而端木凌瑾却受了很多处。
除了要保护飘舞公主,还要分心在他身上。
看得出来,他在这次和亲事上用了心,费了神。
上好药,奔雷找来一件自己的衣衫,为端木凌瑾穿上,看着他苍白近乎无血色的面容,奔雷犹豫了一下,揭下脸上那张假面皮。
假面皮下,那是一张精致冷艳的脸,不苟言笑,冷冽酷厉,却是一副令天神都嫉妒的绝美容颜。
端木凌瑾醒来,身体一动,却是浑身被撕裂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你醒了。”奔雷冷冷的问,冷艳的脸上依旧是看不懂的表情。
端木凌瑾睁开眼睛,映入视线内是一张令他发狂的面容,坐起身来,才发现身上已经换了衣衫,身上的伤也得到处理。“你还是关心我。”
褪去那份冰冷的凌厉,深幽的双眸散放着柔和的光辉。
他对自己,并不似面表那么冷淡,只要自己受伤,他还是会关心自己,这让端木凌瑾心里没来由的满足。
“喝一点水。”奔雷避开目光,起身去为他倒了一杯水,回到床前,将杯子里面的水喂向端木凌瑾干裂的嘴巴边。
“奔雷。”端木凌瑾抓住他的手腕,水溅出洒在他手背上滑落在床上,浸入床单里,消失得只留下痕迹。
端木凌瑾的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痛得让他忍不住蹙起眉。
“喝点水。”奔雷语调加重了几分,看似关切却显得异常的冷淡。
他没挣扎,只是用冷淡的目光看着端木凌瑾。
每个人都有弱点,端木凌瑾的弱点是奔雷,而奔雷的弱点又是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端木凌瑾也松开手,奔雷将杯里的水再次递了过去。
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吞咽,胸口却传来剧痛,端木凌瑾含着水不知是吐还是吞,身体一个颤抖,趴在床边,不停的闷咳起来。
痛,五脏六腑似乎被移位了。
剧烈的咳嗽着,胸口的痛愈加痛,只感觉喉咙处血腥一涌,端木凌瑾快速的推开奔雷,一口鲜血和着刚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
“端木凌瑾。”奔雷放下碗,伸手欲拍着他的背,想减轻他的痛楚,却想到他背上有伤,手僵硬在空中。
奔雷知道他伤得很重,除外伤,还有内伤。
现在内伤还没愈合,又添外伤。
“我没事。”感觉到他的担心,端木凌瑾抬头,朝奔雷牵强一笑,随即又趴在床边咳嗽。
一番咳嗽如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端木凌瑾停止咳嗽时,冷汗湿透的刘海遮挡住双眼,不知是被鞭子抽打的伤口痛,还是内伤牵扯的痛,折磨的他身体孱弱。
如果不是他这次受了内伤,就他这具身体一番抽打根本不可能弱成这样。
端木凌瑾心想,这次受伤,比上次都来得重,没有半年的时间,根本无法痊愈,想要调整如初,恐怕要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喝点水。”还是那一句话,奔雷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伸手拿过水杯,递到端木凌瑾嘴边。
端木凌瑾睨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你还真是执着。”
端木凌瑾想,他若是不喝水,估计奔雷会一直缠着自己,奔雷执着起来,叫人无奈,也叫人爱。
喝完半杯水,端木凌瑾靠在奔雷胸膛,问道:“奔雷,你说我是不是父皇捡来的孩子?”
除了不是他亲生的,端木凌瑾想不到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残忍,从小到大,在他心中,自己是草,端木凌然是宝。
如果这次破坏他计划的人是端木凌然,最多只是斥责他一顿,了不起像上次一样,将他关进牢里。
天牢因端木凌然住进去了,几乎变成了天堂,好吃好住伺候,父皇甚至怕他寂寞,还找了人去陪他。
同样是他的儿子,只是母亲不同,待遇就天壤之别。
“如果你是他捡来的,你确定你能活到现在?”奔雷反问,他跟了端木凌瑾十年,见惯了皇帝是如何待他。
自古以来,得宠与不得宠,不就是这样,所以,再为他抱屈,也见怪不怪,谁让得宠的那个不是你呢?
端木凌瑾看了奔雷一眼,对他的话无法反驳,他不是在损自己,只是在述说事实。
翌日,端木凌然被放了出来,直奔十八王府。
碰!端木凌然一脚将书门踢开。
“出来了。”端木夜头都未抬一下,敢用脚踢门的人,除了端木凌然还有谁。
“小皇叔,你同意了吗?”端木凌然冲到端木夜面前,尽管答案很非显,父皇将他放出来,就意味着小皇叔娶了那个和亲公主。
端木夜抬眸,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他,像把刀锋利寒冷。“我能拒绝吗?”
“你能,你当然能。”端木凌然双手撑在桌面上,小皇叔有先帝的圣旨,父皇不能逼他做任何事,即便是下圣旨强逼,小皇叔若不愿,他能抗旨。
端木夜苦笑,他是能抗旨,却拒绝不了那份恩情,她要让他娶她还恩,他拒绝不了。
曾经,疏儿死了,他以为自己会随便娶一个女子为后,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没坐上皇位,所以,今生娶不娶妻已不重要。
她要占十八王妃的头衔,他满足她。
“小皇叔。”端木凌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皇叔真娶了和亲公主。
“十八王府已经有女主人了。”声音从端木夜薄唇溢出,苍凉在半空飘荡,久久挥之不去。
“什么?你真娶了。”端木凌然惊呼一声,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还是不能接受,小皇叔娶了那个和亲公。“那她怎么办?”
他能感觉到她是真心爱小皇叔,局势本就不好,现在更乱了,小皇叔有王妃了,而她也是三皇兄的王妃。
有情人,真难成眷属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端木夜蹙眉,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叔,我能不关心吗?”端木凌然瞪了端木夜一眼,转身跑出书房。
端木夜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叹口气。
舅舅说他太过于重手足情,其实,凌然比他还重情亲,他不想伤害凌然。
其王府。
西门疏一夜无眠,在窗下站了一夜。
“东方倾阳。”人未到,声音却先到。
西门疏一愣,这声音她不陌生,端木凌然。
“倾阳,你是不是很伤心?”端木凌然站在窗外,看着窗内的人。
一夜无眠的西门疏,加上端木夜挑起她的浴火又突然离去,忧郁了一夜显得憔悴不堪,清瘦的身子更加惹人怜惜。
“你越狱了?”西门疏答非所问,她听木夜说起过,因和亲的事,他去救楚帝娶和亲公主,却被楚帝大怒之下,将他关进了天牢。
她弄不懂他,他是楚南国的太子,太子妃的人选很慎重,几乎是楚帝亲定,而他到好,什么人都往自己身上揽,好似对他来说,娶谁都无谓。
他比木夜小不了多少,至今没太子妃,难道他就没喜欢的女子吗?
端木凌然一愣,随即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西门疏。“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同意娶那个公主,我却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告诉我,我也不会主动去问,等他愿意告诉我时,我洗耳恭听。”西门疏清冷的声音划出,故意隐瞒了半块玉佩那环节。
端木凌然毕竟是太子,楚帝是他父皇,楚帝又疼爱他,她帮木夜夺回皇位,就等于是从端木凌然手中夺走皇位。
沉思一想,现在的端木凌然就是当年的木夜,唯一不同,先帝是顺理成章接位,而现在的楚帝是趁端木夜重伤,从他手中夺走皇位。
“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端木凌然有些不能理解。
“端木凌然,你有爱的女子吗?”西门疏转移话题,其实也不算是转移话题,如果他有爱过,就不用她多解释,如果他没有,更不用解释,因为等于是在对牛弹琴。
端木凌然心猛地一颤,脸色也煞白起来,那悲痛而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潮水般一下子涌上了脑海,只觉得寒冷彻骨的寒意翻涌,半响都无法压制。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伟岸的身体微颤着,西门疏心蓦然一震,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莫名有些心慌意乱。“你怎么了?”
她只向端木夜问过,端木凌瑾爱的人是谁,却没有顺便问端木凌然有没有爱人。
压抑着内心的悲痛,端木凌然牵强的扯动了下嘴角,却怎么也扬不起笑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声音苍凉而悲怆,那是让人追悔莫及的无奈与悔恨。
西门疏一愣,能以这样的表情,说出这一句话,那是受过感情的创伤。“你爱她,而她却爱着别人。”
木夜守望她的背影,而她却在追逐东方邪的背影,而东方邪却系情于温絮。
“她爱我。”端木凌然语气有些激动,雪儿爱他,这点他很能明确,他不容许别人诱导他怀疑雪儿对他的爱。
西门疏嘴皮一抽,有种踩到马蜂窝的感觉。
本想将他赶走,她却突然想听听他的故事,反正现在她也没事做。
她肯定放在端木凌瑾身上的蛊,已经由端木凌瑾转到楚帝身上,她只需等,等楚帝病发,让端木凌然接位,再从他手中夺走皇位。
西门疏将端木凌然请了进来,两人坐在桌前,凤焰端着茶进来,端木凌然只见过墨,也知道凤焰的存在,却未见过凤焰,所以,他不认识凤焰。17cwh。
凤焰退下去,西门疏泯了一口茶,才说道:“她嫁人了。”
心没背叛,身体却背叛。
端木凌然握住茶杯的手一紧,红着眼盯着西门疏,幽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她死了。”
她死了?
西门疏一惊,缓慢地点着头,看着端木凌然眼珠红红,眸子里流露出无奈而沉痛的感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能让他回忆起来都忍不住红了眼眶,那该是多深的爱?
又是一段,无果而结的感情。
阴阳相隔,无奈而扼腕长叹。
“怎么死的?”西门疏问道,理智告诉她别问,可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出来。
揭人家感情伤疤,很不厚道。
端木凌然心狠狠的抽痛着,妖娆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哀戚,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自杀。”
“自杀?”西门疏心惊,他杀与自杀,意义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端木凌然深吸一口气,说道。“她是我妹妹。”
西门疏默了,不再多问了,难怪会自杀,就是自己不愿意,也会被人逼得自杀,因为他杀,端木凌然就是拼掉这条命,也要为她报仇,自杀他找谁报仇。
他是太子,爱上自己的妹妹,楚帝会容许这段不伦恋。
看到他,让西门疏想起甘力风,他何偿不是爱上自己的妹妹。
兄妹恋,不伦之恋,端木凌然爱的人死了,甘力风爱的人也死了,而她却借住在甘蕊儿身上为她续命,在甘力风看来,甘蕊儿没死,端木凌然爱的人呢?
真的死了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她说过,她爱我,无论什么原因,都不会向世俗妥协,而她却食言了。”端木凌然颓然的跪倒地上,似乎禁不住的就要哭泣:“我该察觉得到,那一夜,她很反常,尽说些莫明其妙的话,而我,却沉迷在她软玉温香里不可自拔。如果那一夜我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想到那一夜,他要了她很多次,最后累坏了,也睡沉了,而她却剜腕自杀。
他醒来时,她躺在血泊中,他抱着她冰冷的身子,很难相信,昨夜还暖和的身子,他一觉醒来就冰冷了。
“端木凌然。”西门疏半跪在他的身边,不知如何安慰他。
她现在能理解,他为何如此希望,有情人成眷属,因为曾经他不完美的爱创造了遗憾,所以,他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端木凌然慢慢的握住双拳,又展开,突然压在西门疏的肩膀,急切道:“倾阳,我爱她,我知道我们的爱不受世人祝福,甚至是受世人唾弃,可那又如何?尽管曾经我们也痛苦过,也纠缠过,也逃避过,可爱就是爱了。”
端木凌然的动作太突然,害得西门疏险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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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不了他同情,他们只能说是无奈的遗憾,而她却是追悔莫及的悲痛与绝望。
“你知道吗?我们是兄妹,又是皇族,想要在一起,需要克服多大的心里障碍。”端木凌然向是发泄般摇晃西门疏的肩,五年了,雪儿死了五年了,他是第一次抱怨。
西门疏按住端木凌然不断颤抖的身躯,死死压在自己肩上的手背,却什么也没说。
她能说什么?拿一段比他更悲痛的事,让他在其中找平衡点吗?
忽地,端木凌然站起来,一把推开西门疏,跑了出去。
然而,他没注意到,一条锦帕从他身上飘落在西门疏面前。
西门疏微微一愣,看着白色锦帕上写着字,不是墨迹,而是血迹。
“端木凌然。”西门疏捡起来,飞快站起,一瞬间,身体竟然隐隐有些不适,脚下几个跄踉,身子也晃动了几下。
回应她的却是端木凌然决然离去,西门疏展开,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认出。
祈求来世,不再为兄妹,与君一世逍遥。
西门疏握住锦帕的手一紧,她想知道端木凌然跟他妹妹的事,这事除了当事人,应该没几人知情,楚帝知情,端木凌瑾知道,但她不会傻到去问他们。
还有一个人……
西门疏迈步,跑出其王府,朝十八王府的方向跑去,凤焰跟在她身后。
也许想知道端木凌然跟他妹妹的事情是假,想借此去见端木夜才是真,更想去会会那个和亲公主。
她们的身份,同样是和亲公主,西凉国与苍穹国一比,明显西凉国弱。
十八王府。
她知道端木夜这时候一定在书房,所以她直往端木夜的书房跑去,她虽没像端木凌然那般踢门,却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木夜……”声音愕然停止,西门疏做梦都未曾想到,映入视线内是这么香艳的一幕。
端木夜背对着她,赤着身上,正用毛巾擦着汗,一见便知肯定是在书房里的密室练过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