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白家人

西门疏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压抑着痛不欲生的嘶喊,额头因痛而溢满冷汗,下唇被咬得破烂不堪,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你为爱情,忽略友情,你为温絮,废我双腿,我哥为什么不会为了我,与你绝交。”

看着她惨白如雪的容颜,脸上那碍眼的自信笑容,东方邪脸色铁黑,背负着的手死死的攥着,指关节发出轻响。

甘力风手握苍穹三分之一的兵权,失去他就等于失去左或右臂,于公不谈,于私他也不想失去这个好友。

门心放么你。“东方邪,坚如磐石的友情,也禁不住你肆意挥霍。”西门疏话一落,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踢开,西门疏顿时松口气,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者是谁。

“小妹。”看着眼前这一幕,甘力风几乎吓得失了魂,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浑身血液凝结,心都在颤抖。

看着闯进来的甘力风,东方邪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这女人的陷阱里。

消息封锁,力风不可能闻讯来救她,他不相信他们兄妹心有灵犀,只有一个原因,这女人事先给力风通风报信。

“哥。”西门疏虚弱的叫了一声,脸上自信的笑被痛苦取代,温絮会示弱,她也会,这张脸达成的效果绝不输给温絮。

甘力风僵硬在门口,似乎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幕。

让他来,可不是让他发呆。

“哥,痛。”豆大的汗珠,在额际上凝结,冷汗遍布全身,汗湿了她的衣襟,西门疏想伸手去抓甘力风,稍微一动,就是剧痛传来。

一听西门疏呼痛,甘力风立刻回神。

“小妹。”甘力风冲到她面前,跪在地上,颤抖双手伸出,却只是僵硬着,不敢碰她,仿佛一碰就碎。

悲痛而震憾的目光紧锁在西门疏腿上,隔着衣料看不出铁针刺得有多深,只能从被血染红的裙上,和那不断流出的汩汩鲜血中,能看出刺进骨头里了,可以想象那是何种锥心蚀骨的剧痛。

甘力风瞳孔放大,看着她唇齿剧颤,这该是如何的痛?

东方邪嘴角在抽搐着,紧攥着的手捏的“嘎嘎”作响,在他面前可坚强不屈,力风一来,她就扮可怜。

这女人真会演戏。

“虚伪。”东方邪从牙缝里迸出两字。

“东方邪。”甘力风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怒火狂烧,一跃而起,拳头疯狂的击向东方邪。“你承诺过我,不伤她,你承诺过。”

他的武功在东方邪之下,轻松就将拳头划开,甘力风变招,直攻东方邪致命要害,两人厮打成团。

闻讯而来的淑太妃,目睹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跪针板,对她来说是恶梦,每每回忆起,那难以言喻的剧痛,心魂都在颤抖,双腿也隐隐作痛。

王嬷嬷瞪大双眸,扶住摇摇欲坠的淑太妃。“公主。”

淑太妃顿时回神,平抚内心的颤意,斥喝。“你们还不快点把她解救下来,再晚她的双腿就废了。”

东方邪躺开甘力风击向心口的拳头,握住他的拳头,看着杀红眼的甘力风。“你确定这时候要与我动手?”

他的话提醒着甘力风,他小妹还跪在针板上。

内力将东方邪震开,甘力风自己也受到波及,踌躇后退几步才站稳脚。

看着跪在针板上的西门疏,豆大般的汗从额头溢出,甘力风懊恼又心疼得要命,却一时不知如何将她解救下来。

甘力风脚踩在针板上,一手拖着西门疏的脚背,一手抱住她的双腿,欲将她提起来,刚施力......

“啊!”无法抑制的惨叫声从西门疏嘴里逸出,凄厉的嘶喊划破夜空,带着回音回荡在殿堂内。

身子不断颤抖抽搐,她再坚强,也是血肉之身,眼前一黑,晕厥了。

“小妹。”甘力风不敢轻举妄动了,动作僵硬着,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痉*****挛的娇小身躯,放也不是,拔也不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还是在淑太妃的指导下,在东方邪的帮助下,一气呵成,成功将针板与她的膝盖与小腿分离,过程相当痛苦。

针扎得太深,深入骨骼,在拔下来的瞬间,西门疏痛醒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鲜血飞溅出,再次晕厥。

血,往外流逝,鲜红妖治,血腥扑鼻,密密麻麻的针尖上挂着血珠儿,木板上,血汇成无数条蜿蜒的小溪,在地面上缓缓流淌。

甘力风抱着晕厥的西门疏欲向外冲,却被淑太妃叫住。“你抱她去哪儿?铁针上有锈,晚一步救治,伤口感染,她的双腿就不保。”

甘力风愣住了,铁针被血染红,他没注意到铁针生了锈。

“胡易呢?”东方邪问,她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她的双腿废了,他跟力风的友情也葬送了,太不值了。

“在陪帝后。”一个太监回答。

“立刻叫他来殿堂。”东方邪几乎是将小太监踢出去。

胡易来到殿堂,立刻让甘力风将西门疏放在地上,撕开被血染红的裙子,原本白希的双腿,膝盖以下全被鲜血染红,腿上针扎过的窟窿密集,血从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里溢出,有些锈还沾在上面,煞是悚目惊心。

行医多年的胡易,见状也忍不住心颤。

甘力风红着眼,心疼的无以复加,一个时辰前她还是好好的,才个时辰就奄奄一息。

东方邪眉心拧成一团,眸中浮现一抹复杂。

“公主,别担心,时间不长,胡大夫能保证贵妃的双腿。”王嬷嬷握住淑太妃的手,针板对公主来说是恶梦。

淑太妃不语,这一幕,她十年前经历过。

胡易上好药,包扎好,面色凝重看着甘力风。

甘力风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问道:“怎样?”

“我能保她命,至于她的双腿,我给不了保证。”胡易用大夫公式化的语气说道。

“什么?”甘力风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肩,一阵猛摇。“什么叫她的双腿你给不了保证?当年你父亲能将淑太妃的腿治愈,你是他儿子,医术不在他之下,你一定可以,除非你不尽力。”

胡易蹙眉凝眸,说道:“铁针上有锈,已经感染了。”

甘力风放开胡易,双膝一软,颓败的跪在地上,抓扯着头发,想吼,吼不出,只能发出低微的声音。

“力风,别这样。”胡易于心不忍,手搭在甘力风肩上。

甘力风抬眸,冷冽的深眸里有着让人畏惧的猩红血丝,眉宇间,仿佛凝结一抹寒冰。“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温絮,你会怎么?”

胡易手一僵,沉默不语,如果是絮儿,他会发疯撕裂那个伤害她的人,想到絮儿的话,眸中涌动着复杂光芒。

“力......”

“闭嘴。”东方邪一出口,甘力风便吼断,太多的抱怨,太多的不满汇聚在一起,甘力风却不知如何宣泄。

东方邪心里陡然升出一丝慌乱,难道他们多年的友情真要葬送了吗?

力风跟胡易都是他信任的人,那种信任,能将生命交给对方。

“你明知我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我用心呵护的人,而你却......”甘力风深吸一口气,起身伸手欲将西门疏抱起,却被东方邪阻止。“放手。”

“力风,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甘力风打断他的话,声似冰锥。“将军府容不下她,皇宫也容不下她,都容不下她,我就带她离开,天涯海角,我就不信没有她容身之地。”

“力风,你对这个妹妹,已经超出了亲情。”胡易忍不住说道,他很早就想说,只是找不到机会。

力风是他朋友,不愿见他走上一条不归路,禁忌恋天理难容。

听着他的话,甘力风不禁怒从心起,大声喝斥道:“闭嘴。”

天涯海角?好遥远的地方,东方邪眸光移向西门疏,她闭着双眸,脸色惨白近乎透明,没有那份坚不可摧的倔强,毫无生气地躺在哪里,宛如碎破的泥娃娃。17cwh。

力风要带着她离开,天涯海角,这不是他希望的吗?可为何心莫名的难受,东方邪蹙眉甩去心中脱控的情绪。“她不会跟你离开,若她肯离宫,就不会跪针板。”

甘力风浑身一僵,手无力的垂下,他深知东方邪没说谎,小妹对后宫有多执着,他比谁都清楚,唯一不清楚,她执意为妃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僵持,胡易只是静观。

淑太妃跟王嬷嬷在一旁干着急,现在西门疏的情况,别说长途跋涉,搬动一下对她来说都是折腾,跪针板的后劲很强,更别说还是生锈的铁针。

“嗯。”西门疏咬破的唇瓣发出虚弱的声音,还来不及睁开眼睛,一股如凌迟般的剧烈疼痛从双腿传来,猛地袭卷着她的神经,四肢百骸都在痛苦的叫嚣,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里煎熬着。

西门疏感觉自己好似跌入了万丈深渊,不是粉骨碎身,就是万劫不复。

“哥......”一双翦水秋瞳缓缓张开,视线有些模糊,看着对峙的两个男人,西门疏居然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醒了,蕊丫头醒了。”淑太妃激动的说道。

“小妹。”甘力风甩开东方邪扣住的手,跪在西门疏面前,想伸手去扶她,却又怕弄痛她。

“哥......我不痛......嗯!”说完,西门疏就痛得闷哼一声,抬手,想去碰甘力风的脸。

“还说不痛,你都伤成这样了。”甘力风握住她的手,贴在脸膛上磨蹭,看着明明很痛,却还要强忍着的她,积累在眼眶里的水雾溢出。

西门疏感觉到手心下一片湿润,哥哭了,泪为她而流,有些滴落在她脸颊上,顺着她的脸庞流下,西门疏也忍不住红了双眼。

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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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风。”东方邪刚开口,被甘力风凌厉的视线一扫,顿时,脊背不禁溢出一层冷汗,遍体生寒。

他不是怕甘力风,而是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东方邪不敢想象,若让他知晓,她进宫那一夜,自己为她安排的两个乞丐,估计力风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所幸,两个乞丐被他灭口了,甘蕊儿也不会告诉他,否则以他对力风的了解,早就跑来找自己算帐了。

他知道力风对这个妹妹特别的疼爱,却不曾想过,那份疼爱变了质。

腿下受伤的地方,像是被烙烫着,五脏俱焚,西门疏心里却一阵痛快。

她家破人亡,她想让东方邪众叛亲离。

“哥,是我自己跪上去的。”西门疏说得是实话,却没人相信,就连胡易都不信,带着质疑的目光瞟向东方邪。

东方邪修眉微挑,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半眯,这句话比她厉声指控来得更有杀伤力,隐藏了太多委屈与隐忍,当然,不可否认,没有他的逼迫,她也不会跪上去。

“小妹,我带你离开。”甘力风将她的柔荑包在宽大的手掌之中,紧紧握住,温柔深情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西门疏摇头,垂下眼帘,避开甘力风眸光中毫不掩饰的深情。

双腿不敢动,任何轻微的震动,都会给她带来剧烈的痛楚。

“小妹。”甘力风又痛又无奈,他不敢对她紧逼,怕她排斥,怕她躲开。

西门疏眸光落在淑太妃身上,木夜说,有淑太妃罩着,在皇宫里横着走都不成问题,可眼下看来......想到淑太妃对她跟木夜做的事,亲情永远是自私的。

“哥,抱我回玉溪宫。”这里是西宫,温絮的地盘,多待一会儿,她都觉得难受,东方邪为什么灭了相府,她不知道,她却清楚的知道,东方邪是为了温絮才容不得她腹中孩子。

“不行。”淑太妃出声阻止,对她,是有愧的,转念一想,疏儿救了她,那份愧疚也散去。

为了救命恩人,就得有牺牲。

“哥。”西门疏才不理会淑太妃,用一双充满希冀的眼眸望着甘力风。

“小妹。”视线移到血迹斑斑的腿上,搬动一下该多痛。

“我不要在这里。”见他犹豫不决,西门疏一咬牙。“哥不帮我,就是爬我也要爬回玉溪宫。”

说着,西门疏移动下双腿,顿时剧痛传来,全身止不住的战栗,西门疏紧攥着拳,不停的抽着气。

好痛,真的好痛。

汗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单薄的衣裳,纤瘦的身躯,瑟瑟发抖,牙齿不可抑制的上下撞击着。

“小妹。”甘力风心惊,又恼怒,又心痛,无奈吼道:“你别动,我抱你回去。”

甘力风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在双腿垂下的一瞬间,痛得西门疏快晕厥,双手紧攥着甘力风胸前的衣裳,脸埋进他胸膛。

痛,她也要忍。

东方邪没阻止,没有资格,也阻止不了。

目送两人离去,淑太妃看了东方邪一眼,带着王嬷嬷离开,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中的失望与痛心,刺痛东方邪的眼睛。

“我只是吓她,没想过让她真跪。”东方邪捧着头,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里。

胡易手搭在他肩上,无声安慰。

“易,真没办法吗?”东方邪问道,她的腿废了,力风不会背叛他,却也不再是朋友了。“她跪的时间没有母妃长。”

胡易叹口气,说道:“邪,你不该拿十年前,你母妃跪过的那块针板。”

东方邪脸色一变,眸光冷鸷,他怎么忘了,铁针除了生锈,还被加工过的盐水浸泡过,东方邪头痛了。

胡易抬手揉搓着眉心,说道:“锈与盐水,时间虽短,伤得却比你母妃重,她的双腿,只怕......我无力回天。”

东方邪离开,胡易却留在西宫。

温絮来到殿堂,淡淡的扫一眼针板跟快要凝结的血块,眸中浮现一抹得意的阴戾,来到胡易身后,轻咬朱唇,低声问道:“哥,她会死吗?”

“不会,双腿却废了。”东方邪摇头,腿废了也好,至少絮儿不会再想要她的命了。

“我要的不是她的双腿,而是她的命。”胡易心一惊,温絮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阴影,也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诡异的寒芒。“哥,你怜悯她了吗?”

胡易蹙眉,握住她的双肩,淡淡道:“絮儿,她腿已经废了,危机不了你跟邪的感情了,何况,如果邪若真变心,甘蕊儿就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她的命还在。”温絮脸上挂着笑,说出的话却极其残酷。“只有死人,才不会给人隐患,就如西门疏。”

“絮儿,你变了。”变得狠毒无情,胡易握住双肩的手无力垂下,用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张娇美的容颜。

“捍卫自己的感情,有错吗?”温絮问道,伸手握住胡易的手,软声说道:“哥,无论我如何变,我都是你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胡易不语,温絮又说道:“这是个契机,只需一把火,她就尸骨无存,而且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他们只会认为,她是受不了双腿残废的实事,所以纵火自杀。”

胡易震惊的看着她,连这个她都臆想好了。“为什么不给她活路?”

“我在她身上看到西门疏的影子。”

“她不是西门疏,她是甘蕊儿。”

“我不管,反正在后宫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给你三天时间,她不死,你就给我收尸,她是一条命,而我一失两命,你自己掂量。”放下狠话,温絮甩袖走出去。

胡易目瞪口呆,久久无法从她的话中回神。

回到玉溪宫,甘力风将西门疏放在床上,过程又经过一番折磨,西门疏也被痛昏过去,腿伤得太严重,又加上感染,陷入了昏迷,二天二夜都没能醒过来。

第三天,西门疏醒了,腿上的痛清晰的传来,她宁愿昏迷,至少感觉不到痛了,现在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除了痛晕,根本无法入睡。

西门疏在床上躺了三天,甘力风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在床边守了三天,在这三天,除了胡易进来换药,甘力风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东方邪来过一次,却被甘力风赶走。

“哥。”喝完药,西门疏靠在床头,看着一脸憔悴的甘力风,身上的衣衫还是那天那一身,白色的衣衫上沾着血,如点缀的红梅,鲜艳夺目,却也心酸,还有一股酸味儿,脸也没洗,下巴长出胡茬,一脸疲惫令人看了心疼。“哥,你回去洗洗吧。”

甘力风一愣,调侃的说道:“嫌弃哥了。”

西门疏捏着鼻子。“很熏鼻。”

她不是真的嫌弃,只是心疼他,他的照顾守候,过于沉重,她能以他是这具身体的哥哥为由,毫无愧疚的接受。

可是,他对甘蕊儿的感情,负担过重。

“我不放心。”甘力风不肯离去,他连闭一下眼都怕一睁开,她就消失。

西门疏松开捏着鼻子的手,笑道:“不是还有阿秀吗?”

“阿秀手有伤。”

西门疏苦笑,她们主仆还真是绝配,一人手受了伤,一人腿受了伤。

腿?西门疏低眸,她这双腿真废了吗?

没事,废了她躺在床上也能谋算,决战千里。

甘力风放下药碗,握住她的双手,保证道:“小妹,别伤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双腿。”

“所以,你要回去洗洗睡睡,养精蓄锐,才有充沛的精力想办法。”西门疏一笑,抽出左手,扶平甘力风紧皱的眉心。

甘力风一愣,想了想,妥协了。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回头望着坐在床上的西门疏,踌躇着怎么开口。

“哥,怎么了?”见他不开口,西门疏问道。

甘力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怎么认识燕临国质子木夜?”

果然,果然是他。

西门疏不傻,甘力风跟淑太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来,除了木夜,阿秀没这本事。

这个问题应该憋在他心里很久了吧?

那次在客栈,还有上次在茶馆。

见甘力风执着的想知道答案,西门疏垂眸,淡然的说道:“进宫第一天,他为我解围过。”

甘力风一愣,却没再多问。“我也快就回来。”

甘力风一走,阿秀就走了进来,两人聊了一会儿,说聊其实是互相关心,西门疏以累为由,屏退阿秀。

阿秀想守在床边,西门疏不让,阿秀只能去门外守着。

西门疏躺在床上,阖着双眸,却毫无睡意。

双腿还是痛,她却习惯这种痛。

“若我有这么一个丫鬟,就早一头撞死了。”门外传来一声女子不屑声。

“她是丫鬟,不是保镖。”木夜冷漠的声音响起。

西门疏猛的睁开眼睛,只见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她不陌生,不是木夜是谁,女的没见过。

婀娜娉婷,一袭暗红色衣裙,如云的秀发自由写意,随风飘拂,犹如浮朵朵云彩,冉冉飘现,她很美,娇艳芬芳,却又像带刺的玫瑰。

“你们把我的丫鬟怎么了?”西门疏问道,声音没有一丝焦急,因为有木夜在,她放心。

“自身难保,你还有心关心别人,说你虚伪,还是该说你们主仆情深?”娇媚的声音从女子红唇飘逸出,琉璃般的水晶瞳中掠过一丝鄙夷。

“白凤。”木夜冷声斥喝。

“爷,白凤真好奇,她跟西门疏两人有天壤之别,您为何还待她特别?”白凤看着木夜,美丽的水剪双眸,如一汪被扰动的秋水,泛起层层涟漪。

“白凤。”木夜声音一沉,眸光危险地眯起。

白凤咬牙,不敢再挑衅他的耐力,在她撇开头的一瞬间,西门疏清晰看到,她眼底洇开的一片凄凉,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过。

这女子对木夜有情,却有着彼此身份差距,给人一个高不可攀,与门不当,户不对的惋惜之感。

“你那丫鬟没事。”木夜来到床边,扶起西门疏,喂了一颗药丸进她嘴里。

药入口,清凉击来,西门疏顿时感觉双腿的剧痛被凉意取代。“这是?”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对你的身体有帮助。”木夜见白凤站着不动,狭长的凤眸中浮现一抹愠色,寒声催促。“你还愣着做什么?”

白凤如惊弓之鸟般,立即小跑到床边,她刚刚震惊,爷居然将用千年紫雪莲与千年火灵芝炼制成的药丸,毫不吝啬的喂进这女人嘴里,更惊讶他冰冷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意与温和。

除了西门疏,居然还有人可以让爷关心。

“爷,这药是救命药,全天下只有三颗。”白凤嫉妒的说道。

一颗在她身上,一颗在她孪生弟弟身上,一颗在他身上。

木夜欲开口斥喝,西门疏却抢先一步,很淡定的说道:“我吃了,吐不出来了。”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他给她一颗珍贵的药丸减轻腿上的痛,西门疏不觉得有负担,又不是唯一,给了她吃一颗,还有两颗。

“你......”白凤愤愤的瞪了她一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爷将救命的药给了她,不但不感激,反而欣然接受。

“你得了绝症吗?”西门疏不理她,扭头问向木夜。

这女子说,这药是救命药。

白凤恨不得掐死她,木夜嘴角一抽。“没有,药是用来以备后患。”

“你还真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转念间,西门疏也觉得有必要,异国他乡,身份又是质子,还被人打压,有个当太妃的姑姑,又不是很靠谱,身上不备些灵丹妙药,随时客死他乡。

回眸,视线与白凤相对,西门疏一愣,她的敌意毫不掩饰,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女子将自己当成情敌了。

西门疏突然起了兴,看着白凤,话却对身后的木夜说道:“你不是有三颗吗?再送我一颗呗,让我也以备后患,反正你不是还有一颗吗?”

木夜一愣,低眸看着西门疏的头顶,眉心拧成一团。

西门疏以为他舍不得,又说道:“救命药,一颗足矣,多了浪费。”

“没了。”木夜没骗她,世上还有两颗,却不在他身上,他也看出她并不是真想要。

这下换西门疏愣住了,没有,意思就是他只有一颗,或是最后一颗,而他却给了她,是因那一夜吗?

其实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中媚毒不只有他,她也中了媚毒,没有他,她也会去找别人解,他们是彼此解,谁对谁都没亏欠。

对她来说,童贞与生命相比,太微不足道。

西门疏垂下眼帘,脸上浮现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白凤冷哼一声,手朝西门疏的双腿伸去,西门疏脸色一变,心生抗拒。

“别碰我。”西门疏冷声斥喝,不想将腿上的伤暴露在木夜视线下,也不想让这个女子碰。

木夜挑眉,搂着西门疏的双臂一紧,俯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抗拒,白凤是白家的人。”

白家的人?西门疏一愣,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白家,楚南国白家吗?

四大帝国,在医界有这么一说,苍穹有胡家,楚南有白家,齐西有蓝家,东凉有洛家。

医术起源于楚南国白家,却发扬于苍穹国胡家。

木夜是燕临国的人,怎么认识楚南国白家的人?

满腹疑问在脑海里徘徊,白家从前三代就不与胡家争辉,当家脾气也古怪,非楚南国的人不医。

白凤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爷开口,她才不会医治。

撕破裤脚,看着包扎好的纱布,白纱布还渗了血,白凤黛眉一蹙,睨一眼西门疏,讽刺的说道:“看来你树立的敌人不少。”

白凤扯开缠在她腿上的纱布,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即使如此,还是牵动伤,痛得她不禁抽搐起来,脸埋进木夜胸膛,双手紧攥着他胸衣的衣襟,不断的深吸气、吐气,试图缓解一点疼痛的感觉。

换药的过程,对她来说无疑不是煎熬,每天换一次,前二天她昏迷,所以感觉不到痛,第三天她醒来,恰好赶上胡易帮她换药,那痛难以言喻。

“忍着点。”白凤不喜欢她,却有医德。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输了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潮汹涌第十五章 喜脉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第一百六十五章 秋后算账第208章 药引第一百九十五章 她是你姑姑第一百四十五章 说出真相第一百七十二章 绝对不行第六十章 黑衣人第一百二十章 宫宴(四)第五十二章 出宫(一)第221章 九儿找她第223章 替身(二更)第一百三十一章 凌雪第一百九十四章 两个母妃第219章 暂时离别第四十六章 你真变了第五十六章 庆幸第八十三章 假孕药第九十三章 山洞第213章 找到凌然第219章 暂时离别第八十八章 两男对峙第232章 结局(二)第七十六章 熬药第七十二章 适可而止第五十五章 惊错第一百三十三章 他只是吻第224章 装睡有意思吗第231章 结局(一)第一百九十四章 两个母妃第二章 恭喜你第一百二十五章 独自回去第十九章 六妹,你真的变了第九章 殉情第二百章 圣旨赐婚第十九章 六妹,你真的变了第一百五十三章 覆水能收吗第七十章 拒绝中计第一百五十四章 东方邪的决定第七十九章 跪针板第四章 我自己喝第229章 笑笑被抓了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子相见第209章 撕碎休书第221章 九儿找她第一百章 拜堂第231章 结局(一)第九十章 闹西宫第六十四章 静心咒第七十二章 适可而止第一百七十二章 绝对不行第九十五章 不好预感第一百六十五章 秋后算账第四十六章 你真变了第四十三章 她的计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是你吗第二十七章 是你救了我第十一章 我不是你六妹第一百三十八章 赐婚圣旨第六十三章 阴影心魔第一百二十三章 边境(二)加更第211章 你救了他第221章 九儿找她第四十六章 你真变了第一百二十二章 边境(一)第一百二十五章 独自回去第二十三章 洞房(一)第七十七章 小产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杀的第三十四章 她的担忧第一百章 拜堂第四十二章 淑太妃第一百四十八章 误会解开第一百零三章 杖责第九十八章 和亲第一百四十八章 帝君恭喜第一百八十章 焦虑第八十九章 他要走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个月后第九十五章 不好预感第五十三章 抓药第206章 求你第206章 求你第一百六十八章 能不去吗第一百八十九章 担忧第216章 很意外吗第十章 重生第一百十章 可你恨东方邪第一百章 拜堂第一百五十二章 致命的误会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没资格第201章 见到凌雪第203章 一定是女儿第六十一章 跟我走第一百九十六章 成亲第四十九章 帝王情,最薄情第十三章 怎么会是温絮第八十章 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