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高高兴兴的回家一趟,小七不仅仅失去了父母,还几乎失去了一双眼睛。
林静她们都知道苏家父母过世的消息,却不知道苏悦华眼睛看不见了,听到苏悦华住院,还以为是伤痛过度,直到看到她的眼睛,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小七,你别担心,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肯定会没事的,你慢慢恢复,公司的事情有我们……”
之前闹着,也就是开玩笑的,现在看小七这个样子,林静哪里还能说出那些话。
“我没事,林静姐,公司的事情麻烦你们了,我这个,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公司了。”
昨天她并没有睡着,医生们的话,她都听见了,很奇怪,听到她可能再也看不见了的时候,她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悲愤苦闷,心底竟然是一片平静,仿佛早就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别胡说,小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振作一点,一定要好起来,我们都等着你好起来。”
林静走后,林蓝一也过来看了苏悦华。
她最近在筹备新专辑,平时真的忙的脚不沾地,知道苏家父母离世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已经猜到了乐欣会悲伤难过,却没想到,她这么难过,几次昏迷,高烧不退,还烧坏了眼睛。
“我该谢谢他们,但是,乐欣,你不能有事,不管是我,还是苏家伯父伯母,都不希望你这样。”
“我知道,我会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的。”
只不过,她的眼睛,可能已经等不到重见光明的那一天了。
“我等你回来。”
突然觉得,她应该为那两位并不熟悉,却给了乐欣完整亲情的老人做点什么。
林蓝一提出新专辑添加新歌的时候,团队其他人都很为难,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时候突然添加新歌曲,恐怕来不及了。
“这是我感情最饱满的一首歌,应该算是新专辑的灵魂,如果这一首都不能放进去,这专辑的事情,恐怕要拖下去了。”
她不是威胁,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首《希望》,是她自己作词作曲演唱,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她自己作词的时候,就哭了好几次。
最终,还是孙秋霞点头,跟其他人协调,新专辑也终于准备好了。
冯家那边,原本是要准备认亲宴会的,冯德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却突然遇到亲家双双辞世儿、媳妇又有可能失明,这事儿自然就拖下来了。
“小七,别怕,我们就在外面,妈跟孩子们都在,我们等你出来。”
手术已经迫在眉睫,冯锦归送苏悦华进手术室,突然就明白了以前小七一个人守着昏迷不醒的他、守着行动受限的他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惶恐心理了。
“嗯,别担心,我没事。”眼前已经敷了药,眼睛不痛,只是看不见,苏悦华握了握他的手,给自己打气。
她知道,这段时间,他才是最艰难的,她情绪崩溃,又一直浑浑噩噩的,他要照顾她,还要操心家里边的事情,并不轻松。
手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可能是之前昏睡的太多了,手术刚过去,她就醒了。
“小七?手术很成功,先休息一下,一个星期后才能检查,不要乱动……”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冯锦归的声音嘶哑,却第一时间握住了她的手。
“我没事,你上来睡一下,这样下去,我还没好,你自己就累坏了,以后怎么照顾我。”
凭借本能,找到他的脸,轻而易举的摸到了他下巴上的胡茬,苏悦华心里一酸,却努力没让自己掉眼泪。
“好,疼了告诉我,睡吧,我就在这里。”
“上来睡吧,你已经好久没有抱抱我了,锦归哥哥,我害怕……”
“别怕,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睡吧。”
原本只打算在边上将就一下的人,轻手轻脚的上床,将人揽进怀里,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一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苏悦华的眼睛确定恢复的还不错的时候,距离父母离世已经过了二七了。
“别难过,小七,你现在可不能掉眼泪,这眼睛,再也经不起一丁点的折腾了。”
知道她心里放不下,王秀英也无奈。
“你爸妈,一辈子没有分开过,我们都知道他们感情好,你爸能撑着见你最后一面,已经是奇迹了,你妈……这样也好,真的留下一个人,以后数着无尽的回忆过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就算每次想起来还是会很难过,可是,该面对的,他们总要面对。
“小七,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恢复,等眼睛好了,回去看看他们,让他们知道你过得好,别让他们不安心。”
“我知道的,妈,我都知道。”
明明那么难过,可现在,她却连掉眼泪的资格都没有。
父母已经不在了,以后的路,她要自己走下去,可是,她还有孩子们,还有丈夫,她得为他们想一想,他那么努力的恢复她的眼睛,她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
“你能明白就好,等你好了,让锦归陪你回去。”叹了口气,王秀英也是唏嘘不已。
ωωω• Tтkǎ n• c○ 按理来说,苏家亲家还不是很老,就算身体有些老年病,也还能陪着孩子们几年,谁知道,就这么走了。
尤其是亲家母,谁能想到,前一天还悲痛老伴儿去世的人,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就那么走了呢?
这一点上,她倒是羡慕亲家母的,两个人感情好了一辈子,现在儿女们都已经长大成人,有妻有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她走的也踏实。
苏悦华眼睛彻底拆线,虽然还是有些模糊,听医生的意思,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七,别怕,以后我们可以戴眼镜,不会有问题的。”
担心她有心理落差,冯锦归紧张的安慰。
“我没事,锦归哥哥,能重见光明,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她没有告诉他,那个旁观者一样清晰的梦结束后,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