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二叔占她家的便宜还少吗?
他开养鸡场的钱都是找她爹借的,可就他这德行,想让还钱是不可能的,况且沈振雄自己本身就没什么本事,别说养鸡赚钱了,他不亏钱就谢天谢地了。
前阵子,听说他的鸡场里死了不少的鸡,又想着找她爹借钱,只不过因为沈雨柔和舒胭脂欺负了她,她爹心里有疙瘩,不肯帮忙了,若不然的话,不知道又要被他捣鼓多少钱去了。
上辈子,她这个二叔就是沉迷赌博,后来欠了一屁股债,他直接跑人了,把烂摊子都扔给了她爹,害得她爹实在是没办法,巨大的金额,他压根就无力承担,她娘只好去找娘家的人帮忙,还被她那个舅姥爷好一阵讽刺。
这些事的源头还不是因为沈振斌?
现在他的养鸡场不行了,又想来祸害她的工厂?
想都别想!
“二叔,这人呀,要知足。有什么样的本事,就干什么样的事,别总想着走捷径一步登天。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既然已经自己开了养鸡场,就好好琢磨把鸡养好,别朝思暮想地盯着其他地方,是你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再想要,也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沈半夏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但总归还是能叫人听得出她是不想让沈振斌进工厂的。
沈振雄一噎,着急地看着李慧华,李慧华顿时就不乐意了,“沈半夏,你可是姓沈!他是你二叔,你让他进你工厂怎么了?难道自家人有难,你还坐视不理吗?”
呵,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沈半夏就知道她这个奶奶啊,眼里就只有二叔,哪里容得下她爹半丝?
若非她爹是村长,丈母娘家又有权有势,她哪里会多看她爹一眼?
想想她爹那般愚孝李慧华,沈半夏就觉得心寒,替她爹感到不值。
“奶,你理清楚了,我已经嫁给了嘉哥,现在是霍家的媳妇。就算是我姓沈,可我头顶上还冠着我丈夫的姓!你们能来看我,我很感谢,但是别的事情,容我不能答应!”
就算她现在没嫁给霍嘉树,她也不会让沈振斌进工厂的。
就他那么个好吃懒做的性子,只会添乱。
“你……你这娃可真是狠心!自己能赚钱了,也不带带家里的人!有你这样的吗?沈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李慧华沉不住气了,气得发抖。
别说她气,沈半夏也气!
她好意思提回报?
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她娘刚嫁过来的那一年,怀上了她大姐,怀孕的时候,李慧华别说照顾照顾她了,反倒还让她娘照顾她!
大冬天的,她娘怀着孩子,李慧华还把全家人的衣服都丢给她洗。
还不准她用冷水,说是热水会把衣服烫坏!
她娘是个要强的性子,在婆家过得不好,却不肯跟娘家的人说。
李慧华老是说,那些都是作为一个媳妇应该做的事,要是连那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嫁进来干什么。
雷秋葵不想叫她瞧不起,原本依照她的身价,完全可以请个人来照顾她的,可是她依然咬牙挺了下去。
沈振雄固然心疼媳妇,可在娘面前,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这么些年,雷秋葵可算是挺过来了。
每年冬天,她的手还会生冻疮,都是早些年落下来的病根了。
如今李慧华还敢提回报?怎么不去死呢!
沈半夏这气上来了,也是没什么好话了,“奶,你搞清楚,我是我爹娘养大的,你没有出过半点力,这些年还一直看我不顺眼,在外面到处诋毁我,现如今你也好意思跑来跟谈回报?二叔不是想进工厂吗?好啊,那先让他把借我爹的钱给还了!二叔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坐享其成?你们还真当我爹娘是摇钱树,什么脏活累活都扔给他们,你们就跟在后面享福是吗?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这些年你们花着我爹娘幸辛苦苦赚的钱,心里非但没有半丝感恩,还想着多霸占点,不觉得害臊吗?”
原本这些家里的丑事她是不愿意在婆家说的,可是李慧华着实太气人了。
真当她自己是老佛爷,所有人都得围着她团团转?
别可笑了,是葱是蒜,她自己没点数?
沈振雄到底是个男人,被一个晚辈当面这般指责,自然待不下去了。
起身就要走,李慧华却还不死心,拉着他不让走,一边嚷嚷着,“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今儿你不答应你二叔进厂,我就不走了!”
沈半夏轻笑,“不走了?那您请随意啊!”
不走不走呗!还想赖在霍家?就不怕人笑话吗?
反正丢的是她自己的脸!
“你你你……”
李慧华被她的反应给气死了,这沈半夏简直是软硬不吃啊!
一旁的田百合算是看清了这家人丑陋的一面,也难为沈半夏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这般明事理,到底还是雷秋葵会教孩子。
“沈老太,这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您了,您还是请回吧。”
她直接下达了逐客令,让李慧华再无退路。
霍思思刚刚听了她们的对话,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主人都赶人了,李慧华再不要脸也待不下去了,托着沈振雄气哼哼地走了。
“小夏,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自己的身体要紧,他们如今走了,你也别想那些不高兴地事了,回屋歇着去吧。今天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田百合越发喜欢这个儿媳妇了。
沈半夏笑着点头,“好,那就辛苦妈了。”
“诶,不辛苦,妈只盼着你能早日让妈抱个大胖孙子才好呢!”
“妈……”
沈半夏娇羞地转过身,慢吞吞地回了屋。
田百合做饭去了,霍思思把院子里的茶杯收拾了下,就急冲冲地跑到沈半夏的房里。
沈半夏正在床上看书,瞧着她来了,蹙了下眉,“有事吗?”
霍思思也不跟她客气,走到床边,直言道:“等我高考后,我也要进你那个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