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香把蒋妙音护在自己的身后,以一种母亲保护孩子的姿态。
薛媛最讨厌自己的亲人护着一个外人,立马在薛老太太的耳边火上添油道:“奶奶……您看看我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蒋妙音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呢!”
她刻意把自己欺负蒋妙音的事给忽略过去了,薛老太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忍得住这种宠外欺内的行为。
“立马给媛媛道歉!”
蒋妙音再也受不了薛家这群奇葩的人了,“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们容不下我,我可以走!但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干妈!”
目光看向薛媛,她语重心长地说:“薛媛,干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她是你的母亲,她不会害你,倒是你,真是叫她失望!”
说完这些话,她扭头就走。
回了房间带上自己所有的行李,身上干妈给她买的新衣服,她也一一脱下来,换上了自己以前的旧衣裳。
不属于她的,她一样都不会带走。
想让她给薛媛道歉?
不存在的!
倒是薛媛,她欠自己太多声对不起了!
这大半年来她所遭受的一切一切,若是要报复回去,薛媛她承受不起!
薛老太太心满意足地看着‘寄生虫’要立马薛家,心情也好了很多,薛媛更是得意起来,在学校被沈半夏欺负惨了,回家她这不是出气了吗?
欺负人的感觉,可真是爽!
她们二人巴不得蒋妙音赶紧走,可楚含香着急了,她好不容易再见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这二十多年来,每每想起自己的闺女,她的心里都揪疼不已。
好不容易把闺女盼来了,是她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也过得那么惨。
她不配当她的母亲……
可她真的舍不得再离开她。
楚含香追进她的房间,拦住她收拾行李包的手,“妙音,你不要冲动。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听干妈的话,留下来吧,媛媛那边我会让她来跟你道歉的!老太太她是被媛媛给蛊惑了,所以才说了那些话的,你别往心里去。”
话虽如此,可蒋妙音是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就算是露宿街头也比待在这里手窝囊气要强。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干妈,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了我低声下气去跟老太太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来这里,这里也不属于我。”
“算我求您了。”
“您放过我,我也放过我自己。”
楚含香心酸得眼泪直往下掉,“妙音……别走……干妈求你别走……”
自己的女儿求着要离开自己,她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揪在一起,生疼生疼的。
蒋妙音不明白,自己只是干妈手帕之交的女儿,为什么她会待自己这般好。
连‘求’字都用上了。
“干妈……我真的真的累了,您放我走吧。等我自己安顿好了,我会找机会来看您的。”
事已至此,她只能这样安抚住干妈。
楚含香却不愿意,她死死地扯住蒋妙音的衣袖。
当年,她为了和薛平在一起,怀上了他的孩子,只有生下一个男孩,薛老太太才会接纳自己。
当时她跟蒋杏花同天生产,她生了个女儿,而蒋杏花生的却是个儿子。
蒋杏花的丈夫因为做小偷被抓坐牢,她自己一个人养不起儿子,为此她和楚含香做了一笔交易。
两人把各自的孩子交换了,楚含香还承诺只要她保守这个秘密,就给她一笔钱,足够她跟孩子在乡下过好日子。
蒋杏花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将来能生活在一个军人家庭,自然是愿意的,那总比是一个牢狱犯的儿子要强太多。
这件事一直藏在楚含香心底整整二十多年。
她也很想见见自己那刚出生就被带走的女儿,去年第一次见到蒋妙音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对女儿的思念。
她心里一直都有愧,蒋妙音住在薛家,她会努力地弥补她,曾以为她再也不用跟女儿分开了,可是现在……
明明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
薛媛从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而她可怜的大女儿却从小生活在穷乡僻野里。
享受着优渥生活的小女儿处处刁难大女儿,她作为母亲忍了那么多次,也是再也不想委屈大女儿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她打了薛媛的那件事。
“妙音……干妈不能没有你!你不要走……”
“干妈,我很感激您待我这么好,可是薛媛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我不想让你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为难,您放心好了,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
她意已决,离开这个狼窝。
蒋妙音用尽全力挣脱楚含香的手,背起包,往外走去。
客厅里,清晰可见的是薛老太太眼中的不屑,还有薛媛眸中的幸灾乐祸。
这些不待见她的人,早晚有一天她要向她们证明,没有她们,她会过得更好!
“妙音!”
任由楚含香在身后喊她,蒋妙音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跑出大院,她的心突然轻松了很多。
纵然对未来的生活没有什么准备,可她宁愿多吃一些苦,也不要被人羞辱。
未来,等待她的,到底是福还是祸?
——
天黑了。
B市的夜晚,没有村子里的寂静。
茫茫的星空,也是一片漆黑,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沈半夏和霍嘉树躺在校园的草地上,她不由得感慨道:“还是家里的夜空好看。”
“想看星星吗?”
男人低柔的声音传来,沈半夏抿唇一笑,“想啊,可是又看不到。”
霍嘉树从草地上坐起来,拉着她起身,“简单。”
“啊?”
哪里简单了!
沈半夏疑惑着,下一秒就被男人给抱了起来,她挣扎着,“你干嘛呀!突然抱我做什么?”
他神秘莫测地来了一句:“路太远,舍不得你累着。”
沈半夏被撩到脸红不已,她趴在男人的胸膛里,小手在他的身上画着圈圈。
痒痒的感觉遍袭全身,霍嘉树只感觉浑身滚烫发热,所有的温度都往下某个部位。
他垂眸看着某个浑然不知的小女人,“女人,你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