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树恍然想起了正事,不再理会张建敏了,扶着她直接走人,“我们走。”
张建敏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这还是那个不近女色,从不爱多管闲事的霍嘉树吗?
路上,沈半夏突然问他:“你要订亲了?”
霍嘉树微愣了片刻,想起母亲在信中写的内容,不禁有些无奈,“嗯。”
沈半夏紧了紧小拳头,继续问:“跟谁?”
霍嘉树说:“还没选好人。”
闻言,身旁的女孩突然扬起脸庞,对着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那你看我怎么样?”
霍嘉树被她这句话给噎着了,她刚刚说什么?
他大脑迟钝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麦色的脸上,浮起不太明显的绯红色。
“我……”
沈半夏以为他要拒绝自己,立马打断他的话,“你抱了我,牵了我的手,还在别人面前维护我,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你要对我负责!”
这不是21世纪那样开放,也不是古代那种男女授受不亲,一亲就得成亲。八十年代,也不能这样随随便便跟人家未婚少女亲密接触吧,虽然他是都是为了帮她。
霍嘉树揉了揉眉心,“你才多大?就要嫁人?”
这丫头就不害臊?
沈半夏看他不开窍的样子,一个转身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蜻蜓点水般在他微凉的唇上落下一吻。
她漾起明媚如暖阳般的笑容,“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霍嘉树的思绪凌乱在风中,守了二十四年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他垂下眸子,女孩的笑容映在了他的心尖,他的心跳猛然加速,摸了摸自己的唇,不甘心地说:“你亲了我,为什么不是你对我负责?吃亏的都是我。”
沈半夏勾紧他麦色结实的脖子,拉近两人的距离,别有深意地笑:“你可以吻回来啊!”
霍嘉树深邃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继而想到一个问题,“张叔说你早恋,你跟几个男生处过对象?”
“你问这个做什么?吃醋了?”
“我总得了解一下将来娶回家的媳妇儿都有哪些不良前科吧?”
娶回家的媳妇儿……
他真的要娶她吗?
沈半夏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他:“如果我说你是第一个,你信吗?”
闻言,霍嘉树道不清心中复杂的情绪,唯独那股最清晰的庆幸感让他刻骨铭心。
他轻启唇瓣,“我信你。”
沈半夏蹙起的眉头这才松缓了些,“你也是最后一个。”
男人深深地凝视了她许久,沈半夏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花呢,“看什么啊你?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霍嘉树收回视线,重新牵起她的手:“嗯,我媳妇嘛。”
沈半夏顿时感觉心里美滋滋的,可反应过来,这男人确定不是在夸他自己?
走到一半,她突然忍不住问他:“你跟我这样的人走在一起,你不怕被人诟病吗?”
霍嘉树莫名地有些心疼她,“你别在意别人怎么说你,只要你做好自己就够了。人生短暂,做任何事,只求问心无愧。”
沈半夏眼泪打转着,点了点头,“谢谢你。”
谢谢你上辈子,在我临死之前能够原谅我,谢谢你在这辈子让我这么早地遇见了你。
霍嘉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傻妞。”男人噙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村子里有位赤脚医生,家里世代从医,村子里谁有个什么头痛发热,身子骨不健全的都会去找他看看治一治。
当霍嘉树扶着沈半夏来到这里的时候,钟参手里握着的毛笔都给吓掉,沈半夏这死丫头怎么又来了?
“夏娃子,你咋又来了?又跟谁打架了?伤哪了?”他佝着背走过去,脸色凝重。
这隔三差五的,沈半夏总会来他这里光顾,不是摔这了,就是被别人打了哪儿。
霍嘉树失笑一声,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
“钟大爷,她发烧了,您快给她看看吧。”
“你是……”
钟参眯着眼睛看了半晌,都没认出他是谁。
“我是霍嘉树。”
“霍嘉树……嘉树……哦!你是嘉树啊!哎呀,想当初你刚去当兵的时候,才那么点高,现在都长这么大了!”钟参乐呵呵地笑着,越看霍嘉树,越是喜欢。
想当初霍嘉树的父亲就是村里人的大英雄,霍嘉树可以说就是红二代,烈士之后,原本他娘是死活不肯同意去当兵的,怕没了丈夫又丢了儿子。后来霍嘉树请来了当年他爸当年的战友,一起说服了他娘,这才有了如今的他。
霍嘉树性子冷傲,此刻面对老人家的欢喜,也只是配合似的勾了勾唇。
沈半夏抬脚挡在了他们的中间,“老头,你赶紧给我开点药,我等会烧傻了跟你没完!”
她向来都是这个性子,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
上辈子她这个急性子,总是被有心之人挑拨,导致和好多人的关系都很差,再加上自己是村长的女儿,特别的有优越感,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所以才会遭林雨彤的恨。
这辈子,她一定要学会隐忍,学会沉下心来,擦亮眼睛认真地去看清身边每个人的真面目。
“臭丫头,没大没小!”钟参一个暴栗敲在她的额头上,疼得她哇哇大叫,“疼疼疼……你这狠心的老头,我都生病了,你还打我!有你这样的大夫吗?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现在知道疼了?你这是活该,对你这臭丫头不需要有怜悯之心。”
钟参嘴上嫌弃她,却还是扯过她的手,给她把了把脉,探了探额头,默默地给她配药。
沈半夏吐了吐舌头,“我好歹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就你还花朵?你明明是株除不尽的野草!”
“……”
沈半夏感觉遇到了难以打败的对手,就扯了扯霍嘉树的衣角,一秒钟脸色立变委屈,“嘉哥,他欺负我。”
霍嘉树瞧着她那可怜样儿,只好很公正地说:“钟大爷,夏夏还小,你多担待点。”
说着,他又揉了揉沈半夏小小的脑袋,刻意沉下声音哄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