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外等霍嘉树的时候,沈半夏就从雷正霖那边得知,田家的人想捞田弘文,可有雷家在,他们真以为那么容易吗?
田老在霍嘉树刚出事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在田弘文捞不成了,倒是有脸面再跑到这里来虚情假意,沈半夏当真被他这种人倒尽胃口。
算起来是霍嘉树的外公,实际上做出来的事,像是一个亲人所为吗?
“是你在背后动手脚?”
警局那边一直不肯放人,说是上头已经放了命令,可让他们说是谁的命令,他们又迟迟不肯透露。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田老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果田弘文保不住了,那他只能抓住霍嘉树这个外孙子了。
总归在他的眼里,没有永远的血脉亲情,只有利益。
这件事虽然不是沈半夏的请求表哥帮忙的,但表哥定然也是为她报仇才会让田弘文出不了警局的门。
“我动了什么手脚?”
田老冷哼一声:“我倒是小瞧了你,不过是雷家的外孙女,居然还管起了你的事。”
沈半夏瞥了他一眼,“外孙女又如何?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利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瞧不起别人?”
“沈半夏!我是霍嘉树的外公!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田老见自己根本就压不住沈半夏的气焰,目光直逼一旁的田百合:“这就是你儿子娶的好媳妇!一点教养都没有!”
田百合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父亲了,从小她也跟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如今再次相见,她除了一开始感到惊讶之外,只觉得有些可笑。
父亲还是像以前那样,自私无比,在他的世界观里,他永远都是正确的那一个,所有忤逆他,和他作对的全都是取消清除的障碍物。
“田老,我儿子因为你孙子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还想趁着他不在欺负他媳妇?”冷眼望着这样的父亲,她甚至连那一声‘爸‘都再也喊不出口了。
“你……你这个不孝女!”
田百合想起当初发生的那些事,便觉得讽刺极了,“您觉得我嫁给一个能带给田家有利益的人才是孝顺吗?您把我养大,我的确该感激您,但也不是用我一生的幸福去回报您。当然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从当年您把我赶出家门,和我断绝父女关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是您的女儿了。现在我只是嘉树的母亲,夏儿的婆婆。我儿子昏迷不醒,你却来这里闹我儿媳妇,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田老做梦也没想到,曾经唯唯诺诺,就连说话声都不敢太大声的女儿,现在居然敢跟他顶嘴了。
而且还是这样的义正言辞!
田老感觉自己的心肌梗塞都要被这婆媳俩个气犯病了。
沈半夏能感觉到婆婆对眼前这无理老头的怨念,她担心老头会出手打婆婆,连忙挡在了田百合的前面,冷漠地指着外面,“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马离开!否则我就要喊人了!”
田老火冒三丈,若非担心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被人赶出去而颜面扫地,他真的想掐死这个沈半夏!
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霍嘉树半分!也不知道那混账小子是怎么看上她的。为了一个这样的村姑,拒绝了花妍不说,还把田氏集团都给搅得一团乱,甚至不惜跟他这个外公翻脸也好护着沈半夏!
真是气死他了。
“哼!”
田老傲然地离开了这里,沈半夏回身对田百合说:“妈,您别动气,跟他欺软怕硬的人是讲不清道理的,只能动真格。”
田百合如何不明白父亲是个怎样性格的人?
她就怕他不会就这样算了,倒时候真报复起来,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可怎么办。
这些年虽然她跟田家没有任何的联系,但也知道田家发展迅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儿子如今卧病不起,以后的路,还不知该怎么走呢。
“以后你要是再见到他就绕着走,他最是记仇了,今天我们这样顶撞他,他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田百合暖心地嘱咐沈半夏,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沈半夏不以为然:“不关他想怎么报复,我都不怕。妈,您别操心这些了,嘉哥应该也快醒了,我们进去说吧。”
“哎,走吧。”
一直到十点钟,霍嘉树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田百合提心吊胆一整天了,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沈半夏怕吵醒她,拿了大衣给她盖了一下,自己就精神饱满地候在床边继续等他醒。
关于霍嘉树脸被毁容的事,原来田百合早就知道了,她之前还担心儿媳妇会因此嫌弃儿子,但看到她对此只有心疼的时候,很是欣慰。
嘉树娶了个好媳妇。
凌晨的时候,霍思思来换班,田百合回家休息去了,等明天给她们送早饭。
沈半夏眼皮子都抬不起了,不知不觉就趴在旁边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
她发现自己居然睡在病床上,而这张床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嘉哥!嘉哥呢!”
她急匆匆地下了床,一出门就撞见了霍思思,“你大哥呢?他去哪里了?”
霍思思扶着她,笑道:“我哥今天凌晨的时候醒了,现在医生在给他做检查呢,见你很累的样子,我们就没喊你。”
闻言,沈半夏哪里还按耐得住,“快带我去找他!”
看着大嫂猴急的样子,霍思思忍不住取笑她,“瞧你这急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赶着生孩子呢!”
笑完,她就带沈半夏去找霍嘉树了。
刘明正在给霍嘉树做检查,看到门外的人,不禁对霍嘉树挤了个眼神,霍嘉树身子一僵,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竟没有那个勇气回头看她。
沈半夏可不管这些,她冲进去从身后搂住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屈不已:“你这个大坏蛋!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为什么还要让我操心!坏蛋!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