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在空间转悠了一圈,都没见到招财猫的影子。
这猫崽子跑哪去了!
正想召唤一下它,她就听到病房里有人进来的声音,立马出了空间,回到了病房里。
“娘?”
雷秋葵红着眼睛走进来,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半夏掀开被子,走过去扶着她,“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雷秋葵低头抹着眼泪,很是委屈的模样,“我……我没事……大人的事,你别管了……”
“娘!”沈半夏不满地喊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我爹说升迁的事吗?怎么会哭成这样……娘,你……你先别哭了啊……”
她一说话,雷秋葵的眼泪就流得更多了。
沈半夏急得不行,不管她怎么问,母亲就是不肯说。
“你别问了……你别问了……”
雷秋葵捂着脸,趴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沈半夏坐不住了,耐下心来哄她,“娘,你擦擦眼泪吧,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好吗?你哭……我也想哭……”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一向坚强的母亲怎么会伤心成这样?
沈半夏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滋味,被雷秋葵哭得自己的眼眶也泛红了。
雷秋葵抬起头,眼睛哭得红肿不堪,抱着沈半夏就一直道歉:“夏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娘的错……是娘太自私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话听得沈半夏一脸愣逼,她吸了吸鼻子,试探性地问:“娘,我爹升迁的事是不是舅姥爷家那边在背后操控的?然后被我爹知道了?我爹……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雷秋葵想起沈振斌那失望的眼神,心里一阵绞痛,“是……也不是……”
沈半夏听得一头雾水,“那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你只能选择去面对!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半晌后,雷秋葵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捂着脸摇头,“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见他的……”
“他?他是谁?”
沈半夏的心中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
昨夜。
雷秋葵和沈振斌从面馆回来的时候,进医院的那一刻,沈振斌问了她一句话。
“秋葵,你后悔吗?”
这句话含义深重,雷秋葵从没想过,沈振斌会在他们结婚二十几年后又问一遍自己同样的问题。
结婚前夕,他写信问她,嫁给他的话,她会不会后悔。
当时她只回了一句话——因为是你,所以我甘之如殆,绝无悔意。
如今,他再次问了她这个问题,简直让她心酸无比。
她抽回自己放在他掌心的手,凉风徐来,吹散了她两鬓的碎发,拂在她的脸颊上,背着灯光,她逆光而站,叫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沈振斌站在台阶下,仰头凝视着她。
等待着她的回答。
雷秋葵垂放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地捏住自己的裤边,明明两个人刚刚才很温馨地吃完面,他还一路牵着她走回来,如今却又问她这个问题。
还是说,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藏在心底一直想问了?
她的心骤然一揪,别过脸,声音略带沙哑,“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却还问我这样的问题。”
顿了顿,她侧目凝视着他的神情,一字一顿,“还是说,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没有!”沈振斌立马反驳,着急地走上去握紧她的双手,满脸的诚恳,“你是我的妻,我怎会不信你?”
雷秋葵心中百感交集,“那你为何还要再问我这个问题?”
“我……”
沈振斌窘迫地垂下头,内心深处的自卑感越发吞噬着他的理智,“我只是觉得你原本是千金大小姐,可是生活得很好,却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我这心里头……很是过意不去……”
雷秋葵很不喜欢他说这种话。
在她的心里,就算再富足的生活,也抵不上自己心爱之人陪在身边。
“振斌,我们都是几个孩子的爹娘了,如果我在乎这些的话,你觉得当年我还会嫁给你吗?对于我来说……只要能跟着你,就算是吃苦,也是甜的,你明白吗?”
“可……”
雷秋葵打断他的话:“没有那么多可是,我嫁给你,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晚,尽管雷秋葵很明确地回答了沈振斌的话,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但有些隐形的矛盾像是一张庞大的巨网一般笼罩在他们之间……
——
雷秋葵泣不成声,声音抽噎着,缓缓说:“我没想到这一次带你来城里治病会再见到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他早就应该忘了我,可是我没想到你爹之所以有这个升迁的机会居然是你舅姥爷告诉了他……”
结合上辈子的记忆,沈半夏仍然没有猜不到母亲口中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按照母亲说的话来看,那个男人应该是喜欢母亲的,而且等了母亲很多年?
“可你跟爹不是已经想好了,决定放弃这次的机会吗?既然如此,就算那个男人知道了又如何?”沈半夏神情严肃,一面给母亲擦眼泪安抚她,一面想把事情了解清楚。
雷秋葵默默地从袖口里掏出一张褶皱的小纸片,沈半夏严肃地将纸片给拿了过去,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一别经年,恍如隔世。别后岁月,是否静好?忧思难解,乞怜一见。”
要不是现在的气氛不合时宜,沈半夏真想咂咂嘴。
且不说这个男人能写一手好字,这文采也是一流。
一看就是那种很有书生气质的男人,大概形象跟许阳那种差不多类型吧。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一直对母亲心心念念。
难怪她爹会生气……有这么一个优秀的情敌,就她爹那个心理素质,指不定躲在哪里自卑懊恼去了。
她突然间想起昨日她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母亲有些慌张,大概当时她就是在看这纸条吧。
“娘,既然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那么你对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