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菊萍气恼的一跺脚,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骂起来:“你说你这闺女咋就这么没出息?这天底下比他陈满好的男人多了去了,就他现在这名声,传出去了以后肯定娶不来媳妇儿。你不一样啊,咱好歹名声还有,就算以后不能再找个一婚的,找个二婚的也比陈满强不是?”
孙美凤越哭越难受,摇摇头道:“妈你别劝我了,我不想离婚。”
陈菊萍气的拍手跺脚,苦着脸道:“这日子都成这样了,你俩要咋过下去啊!”
“他肯定会改的,我就不信捂不热他的心。”
“合着我说了这么老半天,你是一句也没听到心里去?是不是还是觉得,你俩关系不好是因为雨兰呐?”
孙美凤仰起脸看她,拔高声音吼了起来:“不就是因为她呀,要是没有她,满子能那样对我?”
陈菊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又是好气又觉得无奈,烦闷的摇头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自己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反正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也劝不动你。就这样吧,你俩想咋过就咋过。我这个当妈说啥,你是肯定不愿意听了。”
孙美凤一听这话,就哭的更凶了,眼泪哗啦啦的落了满脸,擦都来不及擦。
陈菊萍又心疼的不行,抿紧嘴想了想,语气柔和下来:“你要回去也行,妈也不为难你。不过咱也得有点骨气,不能任人拿捏。等陈满亲自来接你了你再回去,要不你就一直在娘家住着。”
孙美凤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仍是不做声。
陈菊萍以为她是不放心,无可奈何的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跟你爹肯定不逼你离婚。”
孙美凤却还是抽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陈菊萍实在不知道怎么劝她了,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房间。
刚好孙红军在这时候走到门口来,夫妻俩打了照面,陈菊萍惊吓的抚了抚心口,嗔怪道:“你干啥哩,到了门口儿也不吭一声。”
孙红军没好气的啧了一声,道:“你心疼闺女我也心疼闺女,我就不能过来劝劝了?”
陈菊萍鄙夷的斜睨他一眼,道:“就你那张笨嘴,能劝谁呀,还不如劝劝你自己。”
“啧,瞅你这话说的,咋就那么不中听哩。”孙红军嘴角抽了抽,越过她进了屋子。
陈菊萍唉声叹气的出了堂屋,在院子里坐下端着簸箕筛麦子。
孙红军走到距离孙美凤一米处的位置停下,背着手叹了口气,道:“我跟你妈都知道你心里难受,现在正是想不通的时候。不过美凤呀,你跟陈满的事儿,真的不该扯上雨兰。我也是知道的,你跟陈满相亲之前,雨兰就劝过你。她尽心了,说起来一点不亏心。”
“你心里有陈满,这我跟你妈也清楚,可咱这日子不能这样过下去,你懂不懂?”
孙美凤倒抽一口气,抬头瞅着他,倔强道:“爹,该说的俺妈都说了,你也不用再劝我了。就照俺妈说的那样来吧,陈满来接我了我就回去。”
孙红军着急的抬起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儿还是给咽了回去,沉重点了下头道:“那行吧,我不劝了。”
转了身,关上门离开。
孙美凤一下子扑到床上,呜呜咽咽继续哭个不停。
陈菊萍听到她的哭声,心里就一揪一揪的疼,回头瞅了眼刚从屋里出来的孙红军,冲他发起脾气来:“你说说你,不进去还好,进去了闺女还哭的更厉害了。多大年纪个人了,咋就没一点长进。”
孙红军点了一根烟,冲她冷哼一声:“你是有长进的很了是吧,那为啥还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嫁个那样的人。结婚的时候,觉得最风光最有面子的就是你了吧!”
“你少说两句吧!我咋就那么不耐烦听你说话哩!”
陈菊萍心里窝火,猛地把筛子往地上一撂,气愤道:“你自己筛吧,我懒得管了。”
站起身,就咚咚迈开步子往院子外面儿走。
孙红军气的嘴角抽搐,走到院子里捡起筛子,无可奈何的叹气,找来笤帚,把撒在地上的麦子都给扫起来。
孙雨兰在地里忙得差不多之后,就拉着皓子一起去了一趟鱼塘附近,看看鸡鸭鹅的生长情况,还有鱼塘里的鱼的生长情况。顺便帮孙红志和梁武夫妇一起赶鹅和鸭子回棚。
等到忙完,姐弟俩都累了,慢悠悠的往回走。
皓子平时很少干这种体力活儿,这会儿可算是累的够呛,加上天气热的很,不停的拿手扇着风,有气无力道:“二姐,今儿个我可算是真的累着了。”
孙雨兰笑着打趣他:“就该让你多干点活儿,你才懂得金钱来之不易,才懂得珍惜。”
皓子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我本来就挺懂事,不会乱花钱,要不要多干活都是这样。”
孙雨兰扬眉,故意摆出不乐意的样子,问他:“那照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打算以后都不给我帮忙干活了?”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哩,只要有时间肯定帮忙干活。”
皓子满脸堆笑,拉住她的手臂摇晃:“不过我以后上高中了,肯定时间会越来越少。”
孙雨兰认同点点头,两人不觉间走到了村口儿。
孙雨兰望向不远处的马路,笑着道:“看在你今儿个干活儿怪卖力的份儿上,走,我带你去买雪糕吃。”
“好啊好啊,那我要吃奶油雪糕。”
“行,咱就买奶油雪糕。”孙雨兰咯咯笑,拉住他的手转了方向,往邵三连家的供销社走。
买了两个奶油雪糕从供销社出来,姐弟俩边吃边说着话往回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孙雨兰问了一句:“对了,你考完试,是不是很快就能领到中招考试的通知书?”
“嗯,俺班主任说了,好像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皓子点头道。
孙雨兰也笑眯眯的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一抬头,看见门右侧站着一个看起来挺颓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