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朝雨兰耳朵边凑近了一点,“下午吃饭那会儿美君就来了,一直跟在木华身边儿。你也知道她那个脾气,我跟木华都说了她好几次,她也不肯走,还说非要等到我们都准备回去休息了,她才能放心。”
孙雨兰敛起眉头,恍惚点点头,勉强保持微笑:“杨宇,谢谢你总是站在我的立场说话。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杨宇摆摆手,哭笑不得:“好了,咱们认识也有那么长时候了,那些客套话以后就免了吧!你要真把我当朋友,说客套话就显得不实在了啊!”
孙雨兰“扑哧”笑出声,郑重点头:“行,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尽量避免再说那些客套话。我先过去找木华了,你忙你的吧!”
“快去吧!”杨宇温和笑着,但是笑容中掩藏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孙雨兰就招呼秋兰和皓子,让他们在外面到处走走看看,便自己转身去后面的办公室里找邵木华。
如杨宇所说,林美君的确和邵木华在一起。
孙雨兰悄无声息的推开办公室的门,从门缝里就瞧见林美君单手支腮坐在桌子边儿,刻意拉近跟邵木华之间的距离。
邵木华紧锁眉头,似乎在忙着整理什么文件,往侧面挪了挪,根本没有闲暇搭理林美君。
林美君猛然注意到门口有动静,瞥眼一看,眼珠暗暗一转,一侧身靠在邵木华肩膀上,眯起眼咕哝道:“木华,现在都多晚了,就别忙了吧!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都犯困了。”
邵木华偏头瞧她一眼,皱眉推她,不耐烦道:“美君,你别这样。”
林美君不依不挠,干脆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撒娇摇头:“我就要这样,这里又没别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邵木华心情烦躁,深吸口气道:“我跟你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说过很多遍。美君,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肯面对事实,我根本就一点也不……”
没等他说完,林美君的脸快速扬起来,突然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笑眯眯道:“你不用说那么多,我都明白的很。”
邵木华愣住,紧接着突然地慌了神,想也不想的站起身一把将她推开,拉开了距离抱起文件转身就走。
林美君两眼顿时泪汪汪的,看着他的背影慌张喊道:“木华,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时,孙雨兰终于再也看不下去,猛的推开门,深呼吸一口气审视林美君,嘲弄一笑:“我可来的真是时候,是不是再晚来一会儿,你还能做出更过分的事儿?”
林美君眼底喷薄着怒火,挑衅的站直身昂首挺胸:“反正你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的看着,我做什么你也管不着。木华要做什么你照样管不着。”
邵木华震惊又呆愣的看着孙雨兰,忐忑不安的问:“雨兰,你什么时候来的?”
孙雨兰冷着脸看向他,闷闷道:“下午的时候就到了,去秋兰学校帮她搬东西,然后出去转了一圈,吃了个饭。之后我就带秋兰和皓子去学校找你,没找到人,才来了这里。”
轻哼一声,耷拉着眼皮子:“真是不凑巧啊,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雨兰你别误会,听我跟你解释……”邵木华顿时着急起来,生怕她真的生气。
每次只要雨兰一生气,就算他平时再怎么冷静稳重,都会慌得不行。
孙雨兰深舒口气打断他:“行了,你不用解释,有些事儿我心里有数就行。”
继而转头,目光凌厉的盯着林美君,冷笑一声:“还不走吗?是觉得自己在这儿丢人现眼丢的还不够?林美君,我可以忍你一回两回三回,但我到底是管不到你的。要是你非得逼得我忍无可忍了,别忘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林美君冷笑一声,不屑的挑挑眉:“走就走,反正你不在省城的时候多的去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头也不回,大摇大摆的迈开步子离开。
外面听到动静的秋兰和皓子还有杨宇全都挤了过来,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林美君走远。
杨宇啧了一声,指了指林美君离开的方向,问邵木华:“木华,到底是咋了?是你跟雨兰吵架了还是怎么一回事儿?”
邵木华一脸苦恼的扶额叹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仔细想了想,他慢吞吞的走到孙雨兰面前,紧蹙眉头道:“雨兰,是她自己要来找我,我跟杨宇都说了让她回去,她自己不肯回去,我实在没办法。”
孙雨兰深呼吸一口,扬手就朝他刚才被林美君亲到的半边脸招呼过去。
杨宇和秋兰姐弟俩顿时震惊的瞪大了眼,脸色也瞬间变了,紧张的捂住嘴。
邵木华根本不躲,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闭上眼等着孙雨兰下手打他。
当然,他这辈子唯一允许打他脸的,也只有孙雨兰一个了。
不过,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招呼到他脸上,落在他脸上的却是轻轻柔柔的触感。
他纳闷的睁开眼,却瞅见孙雨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个手帕,正在擦他脸上被林美君亲过的地方。
看到他睁开眼,孙雨兰恨声道:“以后小心着点,别再让人占了便宜,我看着心里不痛快。要不是因为不想丢了风度,说不定我刚才会往林美君脸上招呼一巴掌。”
周围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小声的互相招呼着离开现场。
办公室里只剩孙雨兰和邵木华两个人,邵木华轻轻握住她的手,忍不住笑出声:“我都记住了,以后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要是再有这种事,我就自己擦脸,就是擦秃噜皮了,也得擦得一点痕迹都没有。”
孙雨兰嘴角抽了抽,收起手帕没好气道:“说的好听,反正我又不能成天守在这里,发生啥事儿我也不清楚。”
邵木华哭笑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问:“那你想怎么样?要咋样,你才能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