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当归闻言眼睛眯了眯,没说话,视线直直盯着欧阳文骞。
欧阳文骞竟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对于当归道:“不瞒你说,能‘邀请’到你也算意外收获,本以为没了机会,结果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竟然把你送了过来。”
话至此,欧阳文骞顿了顿,瞄了眼于当归,唇角勾起,道:“其实吧,你也应该感谢我,若非我的人在那海里救了你,你早不知葬身海底几千米了。”
“呵,谢谢啊!”于当归朝欧阳文骞翻了道白眼,“既然是熟人,那客气话就别说了。帮我把这锁解开,勒得我脚疼。”
于当归说完动了动脚上的脚链,顿时发出一阵哗啦啦声响。
“哎呀呀,你说这些人真是,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呢!你看看,把我们当归伤的,这白嫩嫩的脚脖子,啧啧……”欧阳文骞低头瞅了眼于当归的脚,发出一阵啧啧声,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解锁的事。
于当归又动了动脚,道:“怎么,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一个弱女子,你这手下这么多人盯着,且还在这不止哪里的海上,你当真以为我有那本事,会跑了?”
“呵呵,你这话就客气了。”欧阳文骞脸上闪过一丝邪气,“当归啊,你的资料我可早就倒背如流了,你一人对多人的战绩那可是白纸黑字写在上面,你不会以为我不相信我手下,而他们给我一份假资料吧?”
于当归没说话,低头看了眼餐桌,随手又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啧,于当归,你还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女人!”欧阳文骞看着津津有味吃着苹果,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于当归挑了挑眉,“于当归,我特别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于当归问。
“你不害怕吗?”欧阳文骞道,摊开手指了指四周,“在这四周孤立无援的海面,身边都是不认识的彪形大汉,还有不可知的危险未来,面对这些,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害怕啊!”于当归想也没想地回头。
“害怕?可我怎么没看出来?”欧阳文骞斜睨着于当归。
于当归再咬了口苹果,抬眸同欧阳文骞对视:“那是因为害怕到极致反而显示不出害怕了。我告诉你欧阳文骞,”于当归忽然朝欧阳文骞点头,右手在胸口处轻轻捶了捶,“其实我这里,心跳如擂鼓,尤其是看着你,害怕得只剩下吃了!”
“……”欧阳文骞,“呵。”
好一个牙尖嘴利,难怪那个男人会看上她!
于当归没有再说话,而欧阳文骞就那样看着她吃。待其吃得差不多了,欧阳文骞终于发话:“来人,找见干净的衣物让我们客人换上,另外准备净水,至少要让我们客人面上看得过去。要不然,将来怎么好去见人呢!”
于当归抬眸看向欧阳文骞,冷声问:“你想带我去见谁?”
“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猜出来的吧!”欧阳文骞反问,“放心,在那之前,我一定不会让人动你的!”
于当归盯着她,视线冷冷。
欧阳文骞不为所动,哼笑一声随即叫人将于当归带了下去。
“记得给我们尊贵的客人换间干净屋子,太臭了,都嗖了。”于当归在即将要踏出餐厅前,欧阳文骞说了最后一句话。
这之后,于当归果然受到了尊贵待遇,除了脚上铁链未解,吃住方面均与之前天差地别。
欧阳文骞是在第二天早上离开的,于当归从窗户里看着离开的快艇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下一刻,她便转身朝门口走去,听了听门口动静,再之后则走向房门背向,将自己掩藏在一个只能看得到头的角落。
坐下来,于当归再次听了听房间外,外面的人兀自聊着天,确认不会被发现,下一刻,于当归从鞋底取出来一小截银色铁丝。这是她之前在餐厅同欧阳文骞敷衍的功夫,偷偷从桌子上的假花上取下来的。
脚链的锁不算太繁琐,凭于当归前世开锁手艺,打开没用太多功夫。
“呼,还好还有,这若是换成高科技,我就彻底玩儿完了。”于当归轻吐一口浊气,看着打开的锁链,抬头看了眼门外,下一刻,又低头将打开的锁重新锁上。
海上不是她地盘,暂时不能轻举妄动。欧阳文骞若想让她做交易,迟早会带她上岸,或者等他想要谈判的人过来,到那时,她才能真正打开脚链。
一切恢复原样后,于当归径直来到床边,将自己送上了床。
盯着天花板,她微微愣神,若是没猜错,想必欧阳文骞想要用自己威胁的人是顾十一了。
于当归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威胁顾十一的筹码,她这个穿越过来,被老天眷顾的人,反倒成了他人累赘。这个事情,让她压根没脸去见小于。
自己这个筹码交换的对象是什么于当归不知,但从之前他们对葛丹母子的截杀来看,想必事关华国核心机密,这种交换压根就没有任何可能。
所以,百分之一百的,她这个筹码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派上用场,欧阳文骞只怕要失望了。
“唉!”于当归深深地叹了口气,有那么一刻,她想,自己若是像单禹行那样有点价值该多好,这样,她说不定就能见到顾十一了。
这段时间着实太累,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后,于当归便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梦里,她见到了顾十一,本以为是一场欢愉,却没想到,梦里的顾十一却是浑身鲜血,一张脸模糊到无法辨认。
于当归不知道顾十一在梦里经历了什么,她却只能眼睁睁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任她如何伸手,却怎么也够不着顾十一。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希望能够唤醒昏迷着,不知死活的顾十一,只可惜,每一次张口伴随的不过是单纯的空气流动,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她说不出话,梦里的她是个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