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们戴家和蒋家是世交,在政坛上,谁都清楚蒋家呼风唤雨的能力有多大。城允和蒋莉自小就玩在一起,若不是当年发生一点意外,城允老早就会娶蒋莉进门了。”
唐洛洛仔细的听着戴夫人所说的,一面回想起戴城允曾经告诉她的往事。
若不是当年蒋莉曾经背叛他,他们老早就结婚成家了。
没错,这就说明了为什么蒋莉一回头,戴城允便立刻不计前嫌的接受她!
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爱着蒋莉,并没有忘掉他的初恋。
戴城允还深爱着他的初恋。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和戴城允的感情基础是如此薄弱,想当然,再怎么新鲜的感情,也绝对比不上他和蒋莉青梅竹马般深厚的情谊啊!
戴城允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对她说过,那她又如何能与蒋莉相提并论呢?!
唐洛洛想到这儿,锥心刺痛的感觉让她眼眶发热,但是,她必须振作起来,维护她仅存的尊严。
她不能也不该再让戴城允影响到她。
“那么,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戴夫人倾身向前,握起唐洛洛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神情真挚恳切的说:“我希望你和城允断绝往来,不要跟他联络,也不要再跟他见面。至少在他和蒋莉成婚前,离他越远越好。”
然后,她又用力的握了握,语气殷切:“我求你……求你成全他们。”
……
戴城允一踏进顶楼公寓的大门,立刻被眼前的人给吓住脚步。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他怒气冲冲地对着蒋莉啐道,打算绕过她的身边躲回寓所内。
“我在等你啊。显然,你对我有些误会,我们需要谈清楚。”蒋莉对戴城允的愤怒丝毫不在意,当他是个闹别扭的小孩。
“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你可以滚了。”
“啧啧啧,这可不像是我印象中那个温文有礼的城允。”蒋莉朝他戴城允近了些,翠绿色的双眼大胆的挑衅着他。
戴城允低吼一声,冲到蒋莉面前,用力紧扣她的手腕,怒道:“那个温文有礼的戴城允拜你所赐,他已经死了!我给你三秒,立刻滚开我的面前,别让我再见到你!”说完,他用力甩掉她,似乎无法忍受再多碰触她一秒。
如果让他再碰她,难保他不会动手掐死她。
“这是你对待未婚妻的态度吗?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了你父亲多想想吧?”
“你……”戴城允被蒋莉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盯着她。
“我只和你说几句话,说完我立刻就走。”蒋莉见戴城允不发一语,接着说,“关于订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和你一样也是当下才知道的。”
见戴城允的神情没有丝毫的软化,他摆明了不信她,她放软了语气又说:“我和你同样对这个婚约莫可奈何,若你婚后想要维持任何男女关系,包 养任何情 妇,我决不会阻止你。对我来说,这是唯一我能弥补你,关于当年我所犯的错……”
蒋莉的绿色双眸布满悔恨,她牢牢的直视戴城允,神态诚挚。
这是他们分开多年后首次谈到“那件事”,也是她对他首次的道歉。
这是她欠他的。
“城允,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不要再说了!”戴城允斥喝地阻止她说下去。
他不要听她道歉,那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想离蒋莉远远的,彻底埋葬当年那件事。
可是现在,居然连这微小的希望都破灭了。
该死的蒋家人!该死的政治联姻!
他被迫和蒋莉订婚,还逼走了唐洛洛,该死的一切!
“蒋莉,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我走。”蒋莉走向电梯门口,然后回头对他说,“你知道,你逃避不了太久的,我们终究还是得面对一切……”
时尚名流酒吧。
当顾杰看见戴城允走进酒吧的那一刻,就知道今晚肯定很难熬。
他对酒吧的副手叮咛几句后,便跟着戴城允走向二楼最隐密的包厢内,里头的桌上已经摆了高纯酿的威士忌。
“喝吧,今晚随你喝,我会负责把你送回去。”戴城允感激的看了顾杰一眼,不用说也知道,应该是全纽约的人都知道了——
他和蒋莉即将订婚的消息。
顾杰同情的看着好友,他那失落憔悴的神情,已经充分的说明了他有多狼狈。
政治联姻?
老天,还是跟蒋家人,那肯定不是一场儿戏。
从报上得知戴城允的新娘不是唐洛洛,他就了解戴城允的情况绝对是有如地狱。
果然,在戴城允连续几杯烈酒下肚后,不发一语的情况看来,他老兄这次真的跌进黑谷深渊里,很难再爬出来。
“嘿,要不要聊聊?或许说出来会好过些……”顾杰劝道。
“说出来有啥用?我说了就能改变一切吗?”戴城允啐道。
“是不能。至少你心里会舒坦些,酒精只能麻醉你一时,不能麻醉你一世。”
戴城允帮自己又添满了一杯,望着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沉默一会儿后,说:“我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希望自己不是出身在政治世家。我恨透了这一切被摆弄的感觉……”
他紧握着方口杯,拇指无意识的划着杯口边缘。
“唐洛洛那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已经被判出局了!这几天都找不到她,没去画廊上班,也不在家。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戴城允苦涩的仰头喝尽杯内的酒,“州长晚宴那天她也在场,订婚消息宣布后,我好不容易趁空找到她,但是她完全不听我解释……以为我背叛了她……”
“喔,我的老天!”顾杰同情的看着戴城允,“那你打算怎么办?”
戴城允的表情晦涩,不愿再谈,把自己埋进酒精堆里。
……
莫唯重重的步伐几乎快把厚厚的波斯地毯给磨出洞来,他觉得自己快被唐洛洛的点子给整惨了。
“该死,你为什么要对戴夫人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等于把自己给推向悬崖?喔,不对,是把我推向悬崖!”莫唯几乎是对唐洛洛叫嚷着,而他未曾这样对待她。
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他想把唐洛洛抓起来摇晃,直到她脑袋清醒为止。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我要如何向她证明我对戴城允已经死心?”她不甘示弱的顶回去。
“你可以用别的办法啊,总好过这个该死的鬼主意!”莫唯哀嚎着,随后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小洛,你当真对戴城允死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