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柴棠拿着手里半块软软的糕点,被太皇太后直接丢出去见陆元玺了。
只是此刻看见陆元玺的柴棠,明显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陆元玺一看见柴棠,果然和太皇太后说的那样,立刻就起身了。
“棠儿!”
柴棠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陆元玺就直接冲到她的跟前,还把她手里的糕点给吓掉了。
被激动的陆元玺一把抱在怀里的时候,柴棠倒是担心自己的糕点:
“我的点心!”
“掉了!”
最后两个字,柴棠只敢在心里说说。
陆元玺抱着人,本以为她会激烈的反抗,没想到这人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
皇帝觉得自己,还不如地上这个掉了的点心重要。
柴棠委屈的扁了扁小嘴,一副想哭的神情。
陆元玺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好笑:
“想吃什么?”
“跟朕走,带你去吃。”
柴棠闻言,一双眼睛顿时亮晶晶的:
“好!”
其实陆元玺是想自称一句为夫的,但是他不敢。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父皇在总是在母后跟前自称为夫。
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两个字。
也是他最想要当着柴棠的面喊出来的两个字。
可是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成亲,不对,他连下聘的事情都没有做!
对!要去下聘!
只是在去勤政殿的路上,陆元玺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娘子,有些头痛。
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半块点心重要。
这要是去下聘,到底是棠儿是看在他的份上点头的,还是看在点心的份上点头的?
陆元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难不成这辈子他要跟点心争宠吗?
柴棠一开始确实是满心满眼都是点心,结果等到了勤政殿里头,看着这些端过来的精致糕点,就跟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
她、她刚刚是不是答应了什么?
看着柴棠迷糊的小眼神,陆元玺突然又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搓一顿。
陆元玺:小娘子好可爱,好想抱着欺负一顿。
柴棠看了看这些点心,偷偷的吞了吞口水,只是难免谨慎几分。
柴棠:不行,不能被馋到。
深深吸一口气,柴棠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从这些糕点上挪开,问题是她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到她的喜好的,送上来的糕点都是她喜欢吃的。
陆元玺:高低多少得整点。
柴棠:太难了,小眼神挪不开啊。
一旁的陆元玺见她落座后的目光就没有从点心上移开过,就有些不高兴了:
“棠——”
“啊?陛下!”
柴棠如今被点破女儿身,自然是比从前矜持不少,虽然从前也矜持,但是总带着几分小心。
她是怕陆元玺不小心发现她女儿身的秘密。
说起来,要不是那天严国公给陆元玺安排选妃,她也不会被发了疯的曲倩倩推入湖水之中,从而暴露。
只是那两天她在府上静养,没有听到什么男扮女装的事情,相反——
听得最多的就是皇帝有断袖之癖的事儿。
柴棠其实很想问问陆元玺,是不是真的有断袖之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元玺会对男儿身的她如此的好……
柴棠的脑子正在神游,上头的陆元玺倒是沉不住气了。
作为一个君王,沉稳是必须具备的品质,可陆元玺现在没有。
自己念了那么久的人就在眼前,他能沉住气?
沉住个屁!
不过他也怕自己吓到柴棠,只能深吸几口气道:
“你,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就这么一声,顿时让柴棠的思绪飘了回来。
问?柴棠是真的想问刚刚自己想过的问题,但是她看了看那身穿明黄色天子朝服的人,还是不敢开口。
这贸然问一国君主是不是有断袖之癖,这个属于找死行为吧?
想想之前乱嚼舌根的人的下场,柴棠顿时熄了这点心思,低头道:
“回陛下的话,臣女并没有什么想问的。”
陆元玺没有信:“是吗?”
“可是朕瞧着,你有话要问。”
柴棠被陆元玺这句话给弄的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皇帝会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当下,这勤政殿内的气氛就陷入了僵局。
柴棠:不是我不想问,是我不敢问。
跟在陆元玺身边那么多年,柴棠十分清楚惹怒这个男人的后果是什么。
哪里知道陆元玺见她畏畏缩缩的模样,又叹了口气。
上辈子那个跟他打打闹闹的娘子,哪里去了?
“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朕免你无罪。”
柴棠斗胆,再问一句:
“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
见一旁的君王再三保证,柴棠也清楚陆元玺的个性,当真是说到做到的,便是比了眼睛问:
“臣女、臣女想问陛下是不是当真、当真有断袖之癖?”
陆元玺手一抖,直接掀翻了手里的茶盏。
茶水打湿了大半张桌子,柴棠吓得人都跟着抖了抖。
柴棠:完了,皇帝是不是要找她算账了?
想着这一点的时候,她还偷偷的瞄了瞄点心:
能不能在她死之前,让她做个饱死鬼啊?
陆元玺简直被柴棠的想法给气乐了,他咬牙切齿道:
“朕有没有断袖之癖,棠儿应该很清楚。”
面对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皇帝,柴棠险些连手里的帕子都没有拿稳:
“是、是,臣女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陛下不是断袖之癖。”
“还有呢?”
面对陆元玺的步步紧逼,柴棠完全就愣住了。
小嘴张了张,却说不出来半个字。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唉呀!”陆元玺皱了眉头,连茶都没有心情喝了:
“朕、朕……”
看着柴棠那副无辜的小眼神,陆元玺还是说不出口那句话。
他会不会太莽撞了?
太莽撞的话会把她吓到的吧?
可……
当皇帝这么多年,陆元玺头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不对,加上上辈子,这是第二次。
上辈子第一次的纠结,是想着怎么说动长宁伯夫妇,好让人松口把女儿嫁给他。
这辈子,他开始纠结自己怎么去表达心意,才不会莽撞。
陆元玺: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