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父亲那边的亲戚,是以应该按姑辈论,又因是父亲的母亲娘家亲戚,何况徐梅这位奶奶又是爷爷卫国庆的续弦妻子,所以这个缪筱筱似乎应该算是卫笙的远房表姑。
排资论辈令卫笙一路上满头雾水,想到机场那幕,再侧目看向缪筱筱和陈平阳的目光也不禁染上一抹怪异。
当年卫解放因为为人老实又没能力,许是再加上卫国庆老爷子的二婚妻子徐梅挑唆,使得卫国庆对卫解放并看不上眼,到了后来卫解放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被调到虎台县任教以后就陆续断了联系。
待到几年前卫解放拖家带口回到朝南创业,卫国庆也是态度怠慢,以至于后来双方关系闹掰,卫解放曾含泪斩断父子关系。
而再到后来,卫解放在重生国际废品工厂逐步取得的成就渐渐被卫老爷子看在眼里,这位曾在国有企业做集团副总的老爷子才渐渐真正地正视起这个大儿子来。
记得有一次卫解放因公司工地上闹出人命被抓去了派出所,卫老爷子一家也是火速赶到,从那以后算是逐步修复了关系,卫笙最后一次见到卫国庆的二婚妻子徐梅,也就是自己的奶奶,是陪崔贤去医院的时候望见母亲杨立春陪徐梅去医院检查女性妇科上的小问题。
而卫笙离开的这些年里,两家人也早已摒弃前嫌,虽说来往上并不算是密切,但也算趋于正常。
对于父亲卫解放取得成就才渐渐被卫国庆重视一事,卫笙并不觉得不妥,薄凉些看,价值决定地位,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亲情丰厚自然是好的,反之也算是某一种人之常情。
反之人心都有一杆尺,能够衡量亲疏。
缪筱筱和陈平阳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或许也是觉得这份本该形同陌路却被忽然牵扯到一起的关系尴尬极了,不过这两人最终并没有选择真的住到卫笙家里,而是住在了卫祖荫家附近的酒店。
杨立春在为此自然大为‘不满’直念叨着二人见外,那方缪筱筱也只得拘谨笑着抱歉,只道自己男友住在别人家里不大习惯。
回去的路上,车里只剩下四个人。
开车的卫解放。
副驾驶的杨立春。
还有后面的崔贤和卫笙。
对于崔永贞的态度卫笙已经在电话里向父母禀明,不过母亲的嘴上不大愿意松口,好在眼下对待崔贤还算客气。
不过一路上不时从后视镜打量崔贤那么一眼,直到崔贤主动开口,“叔叔就把我放到前面下车吧,我家就在附近。”
卫解放这才松了口气,否则一路上还真在犹豫,难不成就把这小子这么拉回家去?
那像什么话。
可杨立春却道,“你们朝南的老房子这些年也没怎么住人吧?采暖早办停了!大冬天的没暖气可没法住,要不住到我们家来吧,反正房子宽敞……”
话没说完,就接到卫解放一记凌厉的眼刀。
但杨立春顿了顿还是继续道,“反正房子宽敞嘛。”
崔贤就‘为难’地看向卫笙,后者则望向窗外沉吟道,“没事妈,他家有空调。”
同时心说将他招到家里来岂不等于引狼入室,跟崔永贞隔着一道门他都敢犯浑,就算卫笙再没羞没臊的也不敢挑战爸妈的心脏承受力。
那方杨立春闻言就释然了,“有空调就行,不然大冷天的真不能叫你回去住,太遭罪了。崔贤打算在朝南住多久?”
说罢这话没得到回应,杨立春就回头去看崔贤。
卫笙也是转目。
就见崔贤正拿出手机拨完号码,将电话放在耳边,然后才朝着杨立春歉意道,“我先联系家政公司,刚才阿姨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两年房子没有人住,总得先打扫打扫。”
杨立春一愣,“现打扫?一百多平米,少说也要小半天的活儿,现在都几点啦?得,直接把孩子拉咱们家去,真要回去住也明天再说,你说是不是老卫?”
崔贤则道,“那怎么好意思。”
开车的卫解放再次从倒视镜望向后排的崔贤,一双眼睛就是眯起,“啊,既然是卫笙的同学,就住到家里来嘛,不要客气。反正……房子宽敞。”
车子已是朝着卫家方向驶去。
崔贤道谢。
卫笙就悄然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后者不动声色地扯开了她的爪子。
四人拖着行李回到家中,卫解放就当先一步将崔贤安排到了距离卫笙方向最远的客房,正好位于卫笙房间的对门,不过两个房间中央隔着一整座客厅。
而卫解放回家以后就坐在客厅里喝茶,动也不动令卫笙哭笑不得。
不过行李刚刚放好,卫笙就接到了袁春波的接风电话,转瞬带着崔贤出了门,其实早在快要放假时候卫笙就数次接到老袁电话,待行程敲定袁春波就开始筹备为她接风,历经自己死而复生外加鹏城比赛,袁春波与她的关系显然更近一层。
没好拂了对方盛情,卫笙脚没沾地先是赶往接风宴大战三百回合,甚至见到了虎台县赶来的郑斌等人,再回家时已经酒过三巡。
她洗漱过后则倒头就睡,可即便父亲仍旧在客厅坐镇,卫笙迷糊间还是不忘锁了房门。
窗子也锁了。
其实卫笙今天的睡眠已经不止算是充足,甚至有些过剩,昨夜休息的就很好,飞机上几个小时也在睡觉,下了飞机以后感到疲累不已,很快就又睡着了。
而觉一睡多就总是叫人感到无限头昏脑涨,卫笙头昏脑涨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色调暖黄的房间散发着丝丝涟漪,不知是什么音乐在房间中空灵回响,悠悠扬扬,煞是舒缓人心。
一道身穿白色浴袍的颀长身影就从洗手间中踏步而出,她努力去看,也是看不清身前那人面容,仿佛自己的睫毛都被汗液给黏住了。
却见,那道身影开始缓慢地褪掉身上的浴袍,露出了颇显健硕而又异常匀称地身子,卫笙脑袋就是一空,又想自己怎么会做了这梦,紧接着就见那人对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