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卡兰加村的农民比斯利赶来了。比斯利是奥斯瓦尔德的朋友,他来找奥斯瓦尔德,是要求与他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英军,因为卡兰加村日前也遭到英军的洗劫。
奥斯瓦尔德很高兴,说:“我们这一带一百多个村子,哪个村没有受到英国佬的害?我们应派人去串联,决定今天下午,各村代表在米切尔山脚下集会,商讨杀英国佬的事。”
当日下午,一百多个村子的农民、渔民、丝织工人、打石工人以及一部分不堪忍受殖民统治还想复国的旧贵族作为代表,在博迪卡西北七里的米切尔山举行会盟。当场决定:以三角旗为总指挥旗,各村为一个作战单位,各大旗一面,推举领队一人,指挥作战;以鸣锣为号,一村鸣锣,众村皆出,十五至五十岁的男子,一律参战。
奥斯瓦尔德当即布署作战方案:明天一早,将英军引诱到米切尔山,一举围歼。
第二天清晨,比斯利率领一伙子不列颠人,挥动三角旗,冲到米兰德城的前沿。此时,英军正在吃早饭,听到惊雷般的呐喊声,都吓了一大跳。
米兰德城防司令宫王朴是个镀金一组的成员,他是大英帝国外务大臣王玄策的次子,这来不列颠就是镀金来了。他往外一瞧,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些不列颠的土著,拿的只是大刀长矛。
他扭头看向自己指挥的这些天竺土兵,然后气不打一处来,他向那些吓破胆的士兵骂道:“看你们一个个像只熊,还不赶快集合!”
这时候米兰德的刺史赵普颤抖着走过来,说:“司令官阁下,这么多不列颠人,你可有把握战胜对方?哎,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啊,以我看,我们还是凭险据守吧。”
王朴轻蔑地笑着说:“赵刺史,你怎么可以长这些野蛮人的威风,灭我‘大英帝国’的志气?你应该明白,我们拥有当今世界上最新式的武器,”他扬扬手中的枪,得意他说:“这种遂发枪,还有各式大炮,难道打不赢他们原始的武器大刀长矛吗?你要是怕了,就留在城里当胆小鬼........”
王朴说着便抽出指挥刀,命令部队紧急集合,他亲自率领二千名天竺士兵冲出米兰德城,赵普不想被王朴这个二代看扁,所以也跟着出了城,比斯利见英军冲来了,忙将三星令旗住后一指,不列颠人依之前他们的谋划后撤。
王朴骄狂地一笑,将指挥刀往前一挥,英军拔腿就追。比斯利一边撤退,一边担心王朴不追,因为过了博迪卡,越往北,道路就越难走,甚至于英军只能排成单队前进,而且大炮也不能随队运行。
然而,比斯利很快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王朴正傲气十足,频频挥舞指挥刀,督促部队前进。那个叫辛迪哈的天竺土兵少校军官,像是为了枪头功似的,率领一队士兵,紧追不舍。比斯利心中暗喜,说道:鱼儿上钩了,老子今天要叫你们尝尝厉害了!
赵普虽然是个文官,但他似乎看出了破绽,便对王朴说:“司令官阁下,此中可能有诈。你看,这米切尔山一带,丘陵起伏,树木丛生,易于埋伏,你要谨慎从事。”
王朴不以为然地摇摇脑袋,不无讽刺他说:“赵刺史,治理民政我不如你,可是要说这个打仗嘛,呵呵呵,你还真比不上我…….”
赵普刚要回答,只听得一声锣响,不由一怔。王朴急忙四面环顾,刹那间,只见满山遍野滚动着人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英军席卷而来。“冲呀!”“杀呀!”“杀英国佬呀!”喊杀之声震撼山谷,惊天动地。王朴此时方知中计,急忙挥起指挥刀,命令部队撤退,然而已经晚了。
辛迪哈少校原来正追在兴头上,陡然要撤,却被后面的部队挡住了去路,只得硬着头皮住前冲杀。原先后撤的比斯利,早已立住阵脚,冲向英军。比斯利枪前一步,一抖长矛,大喝一声,向辛迪哈少校搠去,辛迪哈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刺了个透心凉,倒地毙命。其他英军见了,魂飞胆丧,急忙向右边逃窜。
右边的树丛里早就埋伏了弓箭手,梭标、投枪、羽箭、石弹,纷纷投来,前面的英军应声倒下,后面的见势不妙,又抱头向左边突围。左边的山坡上,冲下一支不列颠人,大刀挥舞,长弓射击,英军又倒下一片。
王朴这下可慌了神,急令部队分两路突围,向米兰德城撤退。他的意图,早被站在高坡上的奥斯瓦尔德所掌握,他挥动三星令旗,不列颠人已心领神会,当即从两翼包抄过去,断了英军的后路。
一见这阵势,赵普不由心惊胆战,忙对王朴说:“阁下,快想想办法吧,不然我们都会完蛋。”
王朴强装镇静他说:“我就不信,我们的枪炮是吃干饭的!”他命士兵用炮车围成方阵,发炮向山林猛轰。乘着英军盲目轰击的时机,妇女们将烧好的饭菜送上阵地,那些上阵的不列颠男子们都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不列颠群岛是典型的温带海洋气候,几乎每天都在下雨。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英军的火药受潮了,这样一来大炮成了哑巴,枪支变成木棍,这些天竺土兵慌了手脚,一个个担惊受怕,士气低落。
而不列颠人却兴高采烈,他们披蓑衣、戴苇笠,挥大刀,舞长矛,精神抖擞,斗志更旺,又一次向敌军杀去。往日里训练还算有素的天竺土兵这会儿却慌作一团,只得用刺刀抵挡,而那刺刀在不列颠人的长矛面前,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奥斯瓦尔德挥舞大刀,冲进敌群中,左砍右杀,那大刀上下飞舞,寒光闪闪,正如切葫芦砍瓢一般,敌人挨上就死,沾到就亡,倒下一片。比斯利抖动长矛,点刺,横挑,如毒蛇吐信,似白龙摇尾,杀得敌军鬼哭狼嚎。一些妇女和儿童也挥着锄头、铁耙前来助战,呐喊助威,英军被杀得到处乱窜。
赵普躲在大炮肚下,身体瑟瑟抖动,他感到绝望了,冲着王朴发牢骚:“王朴,你狂妄自大,当初不听我的劝告,现在弄成这样,你要为‘大英帝国’负责!”一直拎着指挥刀急得团团转的王朴猛地站住,大叫道:“现在埋怨有什么用?”他知道现在不是跟赵普争辩的时候,再这样下去,他的部队将全军覆没。他命令部队抓紧时间撤退,向米兰德靠近,这是求生的唯一出路。
大雨停了,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英军,长长的军服裹在身上,长统皮靴穿在脚上,在泥泞的田埂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又滑又重,寸步难行,有的跌倒在地,陷在烂泥里半天爬不起来。英军负隅顽抗的被杀,举手投降的被俘,不列颠人却越战越痛快,越战越英勇,英军则垂头丧气,士气全无。
王朴和赵普带着逃兵总算撤退到博迪卡以南,道路宽些了,路面也好走了,王朴命令士兵们一个挨一个,排成方阵,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走。
他为自己的战术感到自豪,认为凭着这样的方阵,土著们对他们是无可奈何的。奥斯瓦尔德与比斯利、阿斯洛克等人一合计,让不列颠人用带钩的长矛,从方阵中将敌人钩出来。这一招果然灵验,带钩的长矛伸进方阵中,钩子钩住了一个英军的皮腰带,被钩者脸色煞白,哇哇乱叫,其他英军眼睁睁看着同伴毙命,却不理不睬,继续向后移动。敌人被钩出来了,不列颠人一拥而上,夺下他手中的火枪,一阵锄敲耙打,登时丧命。
王朴和赵普两个人也顾不得什么身先士卒了,眼下怎么逃脱不列颠人的围剿才是正事,好在护卫他们的警卫连是正儿八经的皇家陆军战斗序列部队,战斗力杠杠的,要不然他们俩就会死在不列颠人的长矛之下。
王朴领着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回了米兰德城,这位眼高于顶的王二少再也不敢说大话了,他和赵普加固了城防之后,立刻派人向总督姜臣报告,不列颠人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