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我镇南王府百年威名,没想到竟栽到你的手上,好样的,李君玉,即使是本王也不得不服你……”镇南王此时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往为王时的那些威严,气势也如同鬼魅,不复当初的那些光鲜亮丽,气度威仪。
他几乎是有些痴了,只歪着脸死死的盯着李君玉。
李君玉眼中没有多少波动,无悲无喜,道:“听说你要见我?!说吧,我来了……”
镇南王看着看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道:“李君玉,你真是厉害,你有雄心壮志是不是?!你真以为你可以取之天下,你不过是一介女流,你真以为这天下会由一个女人做主?!你太天真了……”
李君玉眼中一点波动也没有,无动于衷,道:“如果你叫我来只是要与我说这些的话,我先走了……”
镇南王大怒,道:“你站住。”
李君玉止了步,听他道:“你打算如何处理我,一辈子关着我在这里?!不见天日,一直在这里烂死?!”
“我已上了折子,说你举兵谋反,相信很快会有圣旨下达,你很快就会进京了……”李君玉不冷不热,语气平淡,对于这个败于自己的阶下之囚,她的眼中再也没有恨,也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也许刚重生时,她是真的恨他,真的放不下。可是,现如今对于手下败将,她心中什么也不剩下了。
镇南王道:“你敢让我进京吗?!只要我进了京,我就会向皇上告发你有不轨之心,意图谋取大位,你猜,陛下会怎么对付你?!”
李君玉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根本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你要让我死在途中,或是在京中死去,让我开不了口?!”镇南王已经有些魔怔了,瞪大眼睛,哈哈邪笑道:“……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李君玉,你一介女流,本就不为世人所容,若我是死在云南,看你背负着杀父之名,还怎么起事,呵,李君玉,我万不会让你得逞……”
他哈哈狂笑起来,在阴暗的地牢中显得有些渗人,让人浑身不舒服。
突然他的嘴角有血迹流下来,而他眼中带着畅快的报复之意,眼神极为阴毒。
李君玉吃了一惊,这时细看才发现他的脸色青白,似是中毒之像。
她顿时脸色一变,忙一刀劈开牢门,进去给他切脉。
镇南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只有一双眼睛亮的惊人,道:“……我叫你身败名裂,陛下忌惮云南入骨,我若死了,你不光……要背负弑父之名,还会承受来自陛下以此为借口的愤怒,我看你怎么逃得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怎么可能会轻易认输?!”
李君玉脸色复杂,回头叫来心腹,道:“速去通知慕容大人,镇南王自裁了,叫他速来,不得惊动旁人……还有,通知沈君瑜。”
那心腹见事态严重,什么也顾不上了,飞一般的跑了。
镇南王的气息却渐渐的有些弱了,李君玉心中一沉,万万没料到她是跳进了坑,她没想到镇南王哪怕是死也要坑她一把。
她是大意了,若是镇南王死在地牢,她一个弑父之名是怎么都逃不掉的了……
慕容沛匆匆来时,见到此景,也是狠狠一怔,道:“……他怎么样?!”
“没气了……”李君玉脸色有点惨淡,道:“是我失策,中了他的计……”
“他竟要豁出条命要将你拖下水……”慕容沛怎么想都怎么古怪,心跳如擂鼓,道:“怪不得前几日我便总觉得不安,竟应在这里,玉儿,你糊涂,你怎么会单独来见他?!这样一来,真是百口莫辩啊……”
李君玉道:“我也没想到。他竟对自己这么狠!”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得想办法善后才是……”慕容沛也是急的心里发慌。脸色灰败。
很快慕容千也来了,看此情景道:“他关进来时,身上的东西全都扒了,换了囚衣,他身上的毒药是从哪儿来的?!”
慕容沛一听,此时也狐疑起来,道:“有人来过?!可是为何不救走他,却只给他一枚毒物?!谁要灭他的口,他又怎么会听话认命?!镇南王不是这种会自裁的人。这样一想,竟处处都是疑点?!”
“会不会带不走他,所以只能作罢?绝对有人来过,这人定是能力广大……”慕容千道:“外面重兵把守,想要偷天换日,也绝不可能,可是,为什么要给他毒药呢?!”
慕容沛眉头也紧紧的拧了起来。
慕容千也是有几分急智的,仔细观察镇南王的身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沈君瑜听闻此消息,脸色大变的跑了过来,显然他也没有料到哪里不对,下了地牢后,哪怕不适,也是忙着观察起来。
待他细细把了脉后,眉头反而松了下来,道:“果然是老谋深算的镇南王,真是意想不到……”
慕容沛不大明白,只道:“门主,究竟是何意?!”
“他没死……”沈君瑜道:“此药虽世间稀有,但是千机门也有此物,这是假死药,服之与死去的特征很像。镇南王自知走投无路,只能以此脱身……”
慕容千目瞪口呆,道:“差点被他给骗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奇药!”慕容沛道:“真是孤陋寡闻了,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觉得以镇南王的心性,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他没有这种勇气面对死亡……”
李君玉拧着眉,道:“君瑜,你确定吗?!”
沈君瑜点头,道:“大人,封锁消息吧,镇南王需要转移了,不如交给我们千机门关押。等要上京时,我再盯着他一起上京,免得途中被人劫走。”
“如此甚好!”慕容沛道:“说来也是,镇南王盘桓云南多年,只怕手上的势力绝非一点半点,有些死士也是正常的。他是想借死遁离开这里,好深的心计,竟连这样的药也有……”
慕容千道:“今日又劳烦门主了……”
“不碍,只要他人没事就好,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云南,只是他这条命也不能留到京,依我看,还是早早来圣旨,早早去京城较好,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沈君瑜道:“大人与郡主最近也要留意破绽,倘有人袭击,一定要小心才是……”
李君玉道:“是我疏忽了……”
沈君瑜不赞同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郡主,你可知若是今晚镇南王狠心真的喝下剧毒之物,你当如何,如何收场?!”
李君玉眼露惭愧,很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见她如此,沈君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叹道:“幸尔镇南王惜命,没有真喝药,纵我有绝世医术,也无法将死去的人救回来,郡主,以后你行事还要多多与谋士商量,莫要擅自作主。”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入京。
沈君瑜心中有点挂心,怎么都放不下。仿佛一颗不放心的心遗落在这里。
沈君瑜看着她的眼神时,多多少少的遗落了一些心思在里面,只是李君玉一直不敢抬头,竟没有看到。
她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心事重重,做事是真的没有多想,如今差一点中计,叫她心中更是惭愧,更是无脸见他了。
她只觉得自己太蠢,让他操碎了心。
沈君瑜不再多说,叫了人进来,悄悄的将镇南王转移走了。
又交代慕容沛一定要封住这里的消息,但人多口杂,只怕外面还是知道了一些动静。
慕容沛见有千机门出手,心中松了一口气,虽再不忍心,此次也是颇为严厉的对李君玉道:“玉儿,你可知你今日一为,差一点就毁了多日的筹谋啊,万一镇南王来真的,你,你啊……”
慕容千也松了一口气,见李君玉一脸羞愧,也不忍心多说她,只道:“你好好想想,以后门主去了京城,你有事一定要与千先生商量,若有不决之事,写信给门主,不要擅自作主,你这脑子啊,作战打仗,倒天下无敌,偏偏这些本事,用不到脑子上……”
父子二人安排好后,便匆匆离去了。
李君玉上了马,跟在沈君瑜的马车后面,走到侧边时,有许多话想说,竟是半天都没有开口。
沈君瑜也是柔转千肠,到最后不过是一声叹息,还是无声的。
到了小院时,李君玉道:“对不住,又劳累了你一晚,君瑜,我总给你添麻烦,给你惹祸,我并不算一个多聪明多省事的主公,叫你失望了……”
“罢了,这样的事我还能补救!”沈君瑜道:“天快亮了,赶紧去睡吧,早点休息。”说罢已是往里走,却被李君玉一把拉住了手,沈君瑜一怔,也没回头,只道:“……郡主有事?!”
“你最近……为何不肯见我?躲我吗?!”李君玉道。
沈君瑜只觉手腕发烫,却抽出了手,淡淡的道:“郡主多虑了,我并非是贼,何来躲藏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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