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虽然迟钝,却也意识到在云南定会与慕容沛处不好关系了,明知如此境地,却也不肯说慕容沛半点不好。
此子心性,可信之。
正帝笑着道:“朕还需要你为云南出力呢,倘戎族再犯,你可愿再回云南出力?!”
“这是一定的,”李君玉道:“能为皇伯父分忧,也解外祖之困,有何不可?!”
正帝看她眼巴巴的,便笑道:“倘你能再立功,朕就给你封个大官做……”
李君玉一喜,拉住他的手臂紧张的道:“皇伯父可不能骗我,我要做丞相,要做就做最大的官……”
正帝轻笑道:“你可知丞相是文官,你识得几个字,做得来?!”
李君玉苦了脸,道:“文官啊,最不耐烦他们说话了,说的话我都听不懂,酸溜溜的。那陛下给我准备着武职吧,也要最大的官……”
正帝失笑摇头,道:“你啊,真是傻,若是你能立大功,朕就封你为公主……”
这算是不肯正面回答了。
李君玉却喜道:“好好,我也想做皇伯父的女儿,皇伯父对我最好了,比我父王好……”
正帝看她一眼,笑着道:“你父王不喜欢你?!”
“他只喜欢李景瑜,还有那个庶长女,就是媚妃……”李君玉扭过脸道:“他不喜欢我,我才不喜欢他呢。”
看她一脸不认输的样子,正帝心中暗忖倒是嘴硬,李霸先是反臣,也就只有她敢提,也只有她傻乎乎的去给他立坟守了三天,那两个可是连提都不敢再提了。
“你也别与你媚妃妹妹过不去,她已怀有身孕,以后……”正帝看她一眼,发现她鼓了脸,便不说了,只道:“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少打架……”
李君玉不吭气。
正帝见她这样,便知她是根本没听进去,这性子……真是耿直的叫人头疼。
“皇伯父肯定是嫌我总是惹麻烦,想将我打发出京可是?!”李君玉道:“我看临淄王的事,皇伯父一点也不急,看来只是为了打发我而打发我罢了……”
“你这性子,与你表姐倒像,你表姐她……”正帝说到慕容贵妃,便脸上全是笑意,道:“小性起来,叫人吃不消,不愧是表姐妹,看你们两个……你也要稳重些了,学学你母亲,你母亲可曾这样?!”
李君玉便不说话。
“还不高兴了?!”正帝笑着道:“改天叫刘资给你送几只猛兽,省得你天天跑到宫外去折腾人……”
正帝倒有几分真的喜欢她的意思了,暗忖若她再立战功,以后封为公主,认为女儿,倒没什么不妥。
皇帝的女儿,任性些,霸道些,臣子又能耐她何,这样得用的女儿,倚重着也是极好的。
正说着,殿外有御史官在大呼,道:“陛下,陛下……有紧急军报竟被误了啊……陛下但求一见臣等,裴相底下兵部衙门竟尸位素餐,出了此等大事,竟都瞒着陛下啊……”
正帝一凛,道:“叫进来罢……”
他对李君玉道:“你先回宫,不可再惹事了,不然可得讨打,这满朝上下文武都恨不得吃了你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仇什么怨的事,叫那么多人看你不顺眼……”
李君玉不以为然,行了个礼,便匆匆的跑了。背影看上去一点负担也没有,完全没听进去。
正帝看了一眼刘资道:“什么军报?!”
“臣不知啊……”刘资也是一阵茫然,道:“臣虽盯紧了事,可是军报历来是兵部之事,臣也不能事事盯得着……”
正帝心中一阵焦躁,道:“叫他们进来……”
已有六个御史官捧着军报连哭带爬报了进来,道:“……陛下,云南边境告急,慕容沛连发六道折子,竟都被兵部给扣下了,只是草草回复就打回去了,陛下请阅,臣等也是无意中才得知这么大的事的,可怜云南来报信的军士走投无门,才找到臣等门上,不然此事竟完全蒙在鼓里了……陛下,陛下,裴相他……”
正帝脸色一沉,捧了折子一看,立时震怒的将折子全给摔了下去,他一向最为重视军情,因为他最怕的就是谋反之臣,一旦起战,他就觉得那些人总能推了他的龙座。
尤其是戎族,这些年来,一直是心腹外患,现在倒好,竟成了这般。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正帝怒道。
“快一个月了,战郡主进京之时,军报就来了,可是竟没报上来……”一御史道:“陛下,还有呢……这是慕容沛半个月前发来的军报,此次顾修领三十万大军来犯境,是对中原虎视眈眈,他们得知镇南王出事,趁机来攻,看朝中内患未除,就趁机点火,陛下,慕容沛已连失两城,这么一耽误,只怕这个时候,不止失两城了……”
正帝目眦欲裂,头晕目眩,道:“……连失两城?!”
“陛下!息怒啊……”刘资忙来扶他。
“给朕看看……”正帝咬牙道。
已有御史将折子又递了上来,正帝一看,简直脸都白了,道:“……这么大的事,裴相竟然不闻不问?!来人,给朕宣裴相进宫,立即,马上……”
说罢,就将茶杯给砸了。
外面跪了一片请求责罚李君玉的大臣吃了一惊,一见陛下震怒,声音立即小了下去。
御史泣道:“朝廷危矣,倘慕容沛都不是对手,只怕云南危矣,倘云南大军挡不住强敌,岂不是……”
“慕容大人在折中说过,顾修来势汹汹,云南上次出事后,兵力也不足十五万人,战将更是死了不少,现如今,只怕无几个得力战将可用,小将们俱都年轻,慕容沛与慕容千俱都年老,只怕,只怕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戎族……”
“慕容沛请求援兵……”
“陛下还请看慕容沛的请罪折子,一请剿临淄王一事力有不逮,分不出兵力和战将,云南刚经动荡,人力远远不足,粮草也极为不足,二请连失两城,如今不敌,只能守城严守,以避战。”
“慕容大人还有两求,一求粮草辎重支持,二求朝廷增派援兵,先退外敌,否则一旦戎族进中原腹地就再挡不住了……陛下,还请立即增派援兵……”
正帝眼睛阵阵发黑,内忧外患,倘外患挡不住,只怕,内忧也会集中爆发,到时候……他可怎么办?!这京中还能守得住吗,再加上裴寂还……盯紧龙位,正帝简直连吃了他的心都有。
“竟敢贻误军情,朕要宰了他……”正帝冷静了冷静,道:“……依尔等看,何以御敌?!”
“戎族一向彪悍善战,只怕其它之师并非对手,唯有战郡主,上次退过戎族之兵,此次还是需要她。她的战力定比普通之师强大太多,陛下,戎族战力远非临淄王可比啊,临淄王暂可一放,先退戎族要紧,否则再延误下去,中原休矣……云南若失,到时就算战郡主能力挽狂澜也没用了,臣等一致推荐战郡主……”
“臣等还请陛下早遣李君玉出战……”御史们泣道。
正帝思忖了不过片刻功夫,道:“宣战郡主前来觐见。”
早有小太监忙跑出去了。
正帝道:“刘资,将朕的虎符取来……”
刘资一惊,道:“陛下要用边防营的兵力,若是如此,只怕……只怕到时……”
正帝也清醒过来,是了,他还需要这些战力对敌裴寂,他只摇摆了一下,便道:“罢,以战郡主之力,只要她回到云南,定能退敌……”
御史们吃了一惊,道:“陛下不派遣支援兵力吗,若是这般,战郡主就算有力挽狂澜之力,也会陷入苦战啊……”
正帝不说话,道:“她是战神,总是不同的……”
御史们此时也被正帝的逻辑给呆住了。
战郡主本来就在宫里,因而来的极快,一进来正帝便道:“玉儿,戎族来袭,已连下两城,你可愿即刻回云南御敌?!”
战郡主吃了一惊,忙道:“臣愿意,”她脸上全是焦急之色,道:“连下两城,外祖他,外祖母家里,舅母他们可,可……”
“应当无碍,你外祖等你回去御敌……”正帝道:“朕派两千人给你带去云南,再派督军与你,给你支持粮草,玉儿,朕信你一定可以不负朕之重望……”
“是,事不宜迟,我要速速回云南,陛下,这两千人与粮草督军等押后再去,我先单骑回去……”李君玉道。
“速速去,等战胜,朕一定给你嘉奖。”正帝道:“粮草之事,不必担心,朕一定派妥当人随你前去……”
“是,还请陛下给我一些时间与母亲和表姐道个别……”李君玉道。
“快去吧……”正帝道。
李君玉便飞快的跑了,御史们面面相觑,面有难色道:“陛下,只两千人还是押送粮草的兵力,派不上什么用场啊……”
可惜帝王的心思,他们想猜也猜不到。因而也没有再说,只是心中难免齿冷。正帝已经怒道:“裴相呢,怎么还不来?!再不来,难不成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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