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条封上,整理出来,便开始查封祈王府。各女眷与奴仆关押的关押,审问的审问……
理亲王额上也都是冷汗了,他隐晦的看了一眼赵王,只觉得宗室之中也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祈王所为,还是赵王栽赃,他心中纵有猜测,也是只能认定这个事实。他也并不想弄清楚这真相。
理亲王公事公办的道:“各位王爷,还请一道进宫向陛下说明吧……”
“请……”赵王率先出了门,众人都跟上,颇有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众人各怀心思的上了马车进宫。
天色渐晚,正帝早已经在等着了。宫中与京中的气氛像是绷紧在了空气里似的,像是随时都能爆炸,让人粉身碎骨的压抑。
到御书房外时,这股压抑的气息,叫人连血管都仿佛冻僵了一般。
刘资笑着道:“各位大人,王爷,快进去吧,陛下宣召……”
众人应了一声,便进了御书房。
“查的如何?!”正帝淡淡的道。
理亲王见众臣与诸王没有敢第一个说话的,便道:“已查清楚了,陛下,这是证据……”说罢便叫人给抬了上来,厚厚的好些帐册,以及几个大箱子。
待刘资解开封条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正帝一见明黄,五爪,祥云,脸色果然已至狂怒,便将帐册狠狠的给摔了下来,道:“乱臣贼子,给朕查,彻底的查……刑部,吏部,此次交由你们,理亲王,刘资监督。”
“是……”众臣忙俯首应下了,见正帝还在盛怒之中,一时也是大气不敢出。直到正帝不再多说什么,他们才告退了。
正帝看了赵王一眼,道:“赵王,此次事件辛劳你了,有功记功,你确实是众兄弟的表率,不愧是中宫嫡子,皇后很会教人。”
“儿臣不敢居功,只愿彻查此事,若有冤屈,为祈王正名,若没有,也请父皇开恩,念在祈王没有铸成大错之上,饶他性命……”赵王道。
正帝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却不动声色的道:“证据确凿,他还能有何话说,只是,务必要证据清晰,将事涉官员,全部查个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尤其是这帐册里涉及的钱财,朕要知道这些钱财是哪儿来的,连通底下藩王与大臣,卖官得来不成?!”
众臣子都不敢应话。
正帝脸色不大好,道:“赵王随刑部去吧,其它人皆留下……朕要话问……”
“是……”赵王不动声色的去了。
刘资亲奉了杯茶上来,道:“陛下润润口,莫要气坏了身子才是……”
赵王已经出去了,剩下的英王等人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甚至连气也不敢喘。
正帝喝了杯茶,对着眼前的写上来的折子,眼底十分的沉。
“你们,都随朕出去走走……”正帝淡淡的道。
“是……”众王都应下了,亦步亦趋的跟着正帝来了御花园一开阔的亭中。
周围皆是低矮花丛,倒无人可以藏身。正帝端坐于首座上,诸王皆站在亭外。正帝先叫了英王进亭子,道:“将你在祈王府上所见所闻都说明白……”
英王觉得自己真是肝胆俱裂一般,十分不成器。
正帝一见他这样不济,一时大气,怒道:“不成器的玩意儿,还是朕的儿子吗?!朕看你就像一条虫……”
英王扑嗵一声就跪了下来开始哭了,道:“……儿臣宁愿做一条虫,儿臣无用,胆小……不想,也不敢管这些事啊,可是,可是却被莫名搅入其中,儿臣到现在还是蒙的呢……若是做龙子逃不过一死,儿臣还不如做一条虫……”
正帝大怒又悲,道:“……谁说要你死了?叫你说话就说话,哭什么?!说,给朕说……”
英王呜咽了一会,颤着道:“……儿臣惧极,岂会参与太多,只是赵王兄叫儿臣与众兄弟去祈王府,儿臣不得不去,去后也一直与赵王坐于厅堂,后院查抄等事,皆有各大臣在处理,听闻……抄出了三间密室和地道,搜了……不该搜到的东西,儿臣真的与此无关啊,父皇饶命……不该想的万不敢想……”
“滚出去!”正帝大怒道:“哭个屁!”
英王连爬带滚的出去了。
“叫福王进来……”正帝怒道:“英王这个没用的东西……”
“估计也是吓着了……”刘资劝解,一面叫人进来。
福王却与寿王一道进来了。
“朕知道你们关系好,说说在祈王府,你们看到了什么?!”正帝见二人跪着十分沉默,便道:“你们说的话,传不出去,朕自己知道就成,不必顾忌……”
还是福王先开了口,道:“那父皇就恕儿臣多言了……”
寿王拽了他一把,福王却固执的道:“这话不说,儿臣实在心里不舒坦,说出来才能真正的放松……”
“你说……”正帝道。
“在祈王府上,儿臣并未亲眼见到那些所谓证物是从祈王密室中搜出来的,所以这一点,儿臣虽然签了字,却无法确认,此话儿臣不吐不快,这到底是不是祈王所为,谁也不知道……儿臣被逼着签字,也是实属无奈……”福王道。
“你是朕的儿子,谁敢逼你?!”正帝不争气的看着他道。
“就算是龙子,也有尊贵与低贱,儿臣母亲位份不高,岂可与其它亲王相比……?!”福王道。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这一定是祈王府的东西了?!”正帝道。
“祈王虽然阴鸷,不懂遮掩,儿臣也不喜欢他,可是,儿臣万不敢相信祈王敢如此做,他不敢的,儿臣敢担保,他这样的性子,太急躁了,万不会在没有周详的情况下,做出这等蠢事……”福王道。
正帝沉默了。
福王又道:“儿臣斗胆说祈王也许是真的想做太子,急进了些,但是……他绝不是冲着父皇的龙椅去的,至少现在他还不敢……”
正帝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们以为这些违禁之物,是另有人为?!”
福王道:“儿臣无法确认……”
正帝见他一脸执拗,心中略慰,至少还有人敢说真话。
“寿王,你以为呢?!”正帝道。
“儿臣同意福王所言……”寿王道,“那种情势下,确无破绽,儿臣也不得不签字……”
“你们可知,有你们诸王签了字,祈王必死?!”正帝道。
“天底下除了父皇,谁人敢直定罪龙子生死,此事还由父皇决断,不是人多就可以决断的……”寿王道。
正帝哼笑一声,道:“他这是想将朕置于百官对面,要保祈王就要与百官对立,孤行一掷了,是吗?!”
寿王知道他说的是赵王,自然不敢接话。
“出去吧,叫成王与端王进来……”正帝道。
两人出去,成王与端王一进来就跪下了,却是一声不吭,半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
正帝看到他们如此木讷无用,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想踹上两脚,又怕气坏了自己,便道:“你们就真的无话可说?!”
“儿臣,儿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一切折子中皆是儿臣们所言……”两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滚出去……”正帝气不打一处来。两人便忙退出去了。
刘资给他顺着背,道:“陛下,也只有福王敢于直言。”
“他生性耿直,多读了些书,虽有些迂腐,却也不是不知变通,没敢与赵王对着干,却也敢于直言,朕生的儿子当中,成年的这些,也就他稍微有些良心了……”正帝道。
“福王与祈王可完全没有交集,而且关系也不好,能为祈王说句公道话,的确是有良心了……”刘资道。
“赵王好计谋啊……”正帝怪笑着道:“诸王皆被他拉着做见证,又搜出谋反证据,五爪龙袍等物,只怕是早有准备,去查查有没有线索,既然有人做这等禁物,应该会有线索的,若说是赵王所为,朕相信……”
刘资道:“只怕是有备而来,人被灭口的话,也找不出任何证据了……”
正帝脸色微微阴沉了些。
“好一个赵王……”正帝道。
“陛下,臣以为,只怕这一次赵王不会放过祈王了……”刘资道:“……他这么大阵仗,就是想将这谋反罪名坐实,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要变成真的。逼着陛下杀人。逼着陛下与百官对立……”
正帝看着折子与所谓的证据,却按而不发。
他眼底写着怒气,没有再说什么,只道:“……朕要看看有多少人会冒出头来……”
“康王呢,找找他在哪儿,这事,他倒躲得快,消息和直觉这么灵通,他身为亲王,能躲得了吗?!”正帝冷笑一声道。
刘资忙应了。
福王与寿王等人刚至宫外,就被赵王府的管家拦住了,道:“两位王爷,赵王有请过府一叙……”
寿王心中一紧,看着福王,眼中全是担忧。
福王暗叹,果然还是逃不掉了,他上了马车,道:“如此,你便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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