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一次我真的很愤怒,墨砚,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墨砚顿了一下,道:“我明白了,以后再不会有第二次……”
“他特立独行,有自己的想法,然而我绝不会要他牺牲来成全我……”李君玉道:“我不要他冒险,哪怕难一些,我也能做到的事,何须他如此牺牲,墨砚,以后全拜托你了,帮我看着他,别叫他轻易涉险。”
“是,公主。”墨砚定了定神,道:“以后倘门主再有如此行径,我一定会给公主报信,我信公主能劝得住门主,也能让他避开危险……”
李君玉点点头道:“多谢你。”
“这是我该做的事,也许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墨砚道:“我是怕门主以后为了公主的霸业,会不顾自身安危……”
李君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公主……”墨砚狠了狠心,道:“……门主自幼身体不好,可是却一直找不出原因,门主很担心壮志未酬,就怕……助不了公主太久。”
李君玉瞳孔一缩,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前世她根本不知道他……她只知道他身体不好,原以为只是先天病症,无法医治,万没料到……还有这样的缘由。
墨砚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她一只手已大力的捏住了他的手腕,一脸的郑重而担忧。
“门主不让提,他的身体一直也是我们千机门还有老门主的心病,也并非先天体弱……更不是病症,可是就是找不出原因,为何如此……”墨砚道:“只是初步怀疑是因为太过早慧,加上泄露了天机,才会导致……”
墨砚一说就沉重了,道:“……门主心有顾虑,怕自己活不长……”
李君玉手微微紧了紧,手已经伸回了袖中,然后紧紧的攥了起来。她是个不合格的主公,前世根本未曾留意到这些……而这一世,她依旧粗心,竟然未想过他心中的忧虑……
明明他眼神中的情意与付出骗不了人,而她却未曾细想底子里的根本原因。
她太失职了。
李君玉顿时心中万分悔恨。倘若不是墨砚今日说破,只怕她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可有什么办法没有?!”李君玉心中急道。
“试过药,也试遍了办法,依旧没有效果,而且,门主总会病……”墨砚道:“门中有人在江湖中寻找高人,也许有一天会有办法吧……就怕门主等不了。门主这身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李君玉道。
墨砚摇摇头道:“老门主只说门主的机缘在云南,我想来想去,也许与公主有关……具体的却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可通卜卦之术?!”李君玉问道。
墨砚道:“懂一些,但是千机门并非主攻这个……”
“既然药无用,名医没有办法……”李君玉道:“也许江湖上能有这样的高人,我找找看,你莫要担心,我既然知道了,哪怕是与天抢,我也不让老天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墨砚道:“试一试也好,总比什么都不做强。门主性犟,什么都不肯说,公主还请只当不知道才好。”
“我明白……”李君玉道:“谢谢你,墨砚,你若不说,只怕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因……”
墨砚道:“找名医是真的没什么用了,问题根本不在门主身体,若论医术,天下名医哪还有千机门的精通呢?!门中子弟一直在找,只是不一定会有办法……”
“我也会想办法,你莫心急,帮我看好他,照顾好他……”李君玉道:“无论如何,我的天下不需要牺牲他来成全我,绝不能叫他涉险……”
墨砚心中略感动,心道难得门主这样为你,你如此情深意重,也不算辜负了门主对你的一片心。
他答应下来。
见巷口有马车声音,两人这才散开,避开人走了。
李君玉心中存了事,思忖了一回,就写了密信,给了暗处一直在守着自己的亲信,叫他将信送回云南。她要让外祖帮她寻找避世高人。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办法治好他,无论他是因为什么而成这般模样……
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他的身体的确古怪,明明没有病症,却一直十分病弱。的确十分古怪……
她寻思着的时候,肖铮已经找来了,道:“公主这两日好生神秘,总也找不到人,莫不是一直在门主那儿?!”
李君玉一笑,道:“你来的正好,我们得想办法解决了理亲王世子。”
“公主有法子?!”肖铮早看那世子不顺眼了,便笑问道:“公主交代下来,我去办……”
李君玉神秘一笑,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肖铮眼睛一亮,道:“……好办法。只是这法子好损……”
“损也没办法,只要不伤他性命,能留他一命,已算我仁慈了,我得尽快解决他,不然是麻烦,说的人多了,到最后影响名声,还叫君瑜不高兴……”李君玉笑着道。
肖铮笑着道:“我叫人机密的去做……”
慕容沛在京中也安排了很多隐密的力量的,此时正好能一一派上用场。
肖铮道:“……公主,你不去巡防营和御林军报到吗?!”
“你以为正帝希望我能正儿八经的天天去?!”李君玉笑着道:“若是天天去,只怕他又要多心了……况且这两个大营本来就不在我手里,他只是希望在能用得上我的时候,带领这两营成事,可不是真的叫我收了这两营的势力……”
“也对,不然公主只怕早没命了……”肖铮释然一笑,道:“既是纨绔公主,自然也不需天天去……”
“那里也没什么事天天找我,这两处几乎是刘资和赵王的势力交错之地……”李君玉道:“我只需要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再去清理叛徒就行了……在这京中,咱们还是自在些,解决上了身的麻烦才最要紧……”
肖铮轻笑,与她分开,避开人便去找接头之人,很快将事情吩咐下去。
理亲王世子之事,好解决,最主要的还是要用一个巧力,绝不能硬来,不然会引正帝疑心。
李君玉这几天天天无事之时便往理亲王府钻,直惹的理亲王焦头烂额,王妃更是几欲昏死过去。而世子就更是千转百愁了,被她烦的没办法,一开始还只是在府中书房里借酒浇愁,到最后干脆就躲了出去。
他没有躲的去处,便想尽办法,躲进了早先养着的外室那儿。
他原以为他养的外室神不知鬼不觉,谁又能料到他因为与战神公主的婚事,而受到众人瞩目呢,因而很快在人的推动下,此事就泄露了……
理亲王世子心中惧甚,又怕陛下怪罪下来,或是外室被李君玉知道会没了命,便想办法送外室出京,刚送出京城,就人揭露了出来,外室也被送了回来。
理亲王便绝口否认这只是污蔑,并非是他的外室,绝不肯承认。
与众人扯皮解释,心力交瘁,外面无处安身,府内又不敢回去,干脆就天天宿眠花街柳巷……
此事就被有心人给捅到了李君玉面前。这些人自然是有看笑话的成份,其中不乏有赵王的推动,以及肖铮派人暗中的作为……
李君玉顺理成章,知道后果然怒不可遏,当下就怒气腾腾的闯到了花街,光天化日之下,就将李月白给捆了扔到了大街上,将宿醉的他好一顿抽打……
鞭子啪啪的,直打的李月白再醉也醒了,直嗷嗷叫唤,痛哭流涕的求着饶……
整条花街看热闹的人围了几层又几层。虽是大白天,可是,整条花街上的人全都醒了……
李月白见李君玉面沉如水,便悲怒交加的道:“……凭什么只能你逛花街,老子也是七尺男儿,凭什么只准你逛,不准我逛,这是我的自由,李君玉,你少管我……”
李君玉脸都黑了,又是逮住他好一顿抽。
整条街都是一片哗然。
事情闹的这么大,赵王以及本来推波助澜坏事的人都乐疯了。
刘资的耳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便慌忙的报进了宫中。
正帝正与新进的贵人躲在殿中奏乐玩乐呢,见刘资这样慌忙的报进来,也是吃了一惊。
“陛下,出事了……”刘资脸色有点古怪,道:“……平西公主将理亲王世子给捆了,扔到街上好一顿抽打……世子也是,也是作死,他睡在花街上,公主天天去理亲王府寻他,天天寻不到人……也不知哪个黑心肝的将世子宿的地方告知了公主,就……尽是些坏事的人,这可怎么好?!”
刘资的脸皮剧烈抽动,道:“……这可怎么收场啊,陛下?!”
正帝脸色也沉了下来,道:“理亲王世子怎么这么不知事?!他敢在婚事下来之前去眠花宿柳,简直是胡闹,他是对朕的赐婚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