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员副将心中一暖,又暗恨河西王太过狡诈。
“你们阻了他们,也记一功。回京再一总行赏。”李君玉笑道。
“是,”两人喜气洋洋的应下了。
“你们做的不错,”李君玉道:“还好此次,没有辜负农户们的信任。”
“只怕他们必须得呆在京中避一段时间了……”副将道。
李君玉点点头,道:“以防其它节度使学河西王,在京城之危彻底消除前,不可再让他们冒险,只要人还在,什么都是可以扭转的,最怕的是,人命没了,才是真的什么都会没了……”
“公主真是仁德之心。”那副将低声道:“以往在江湖飘荡,无论是劫富济贫,还是打打杀杀,不过是小义小节,如公主这般扭转世间局面才是真的大义大气节。此生能跟着公主,是我等之幸。愿此世追随公主麾下,以死相报。”
李君玉道:“我只是有个傻气的想法罢了,想要改变这天下。然而这种傻气虽被很多人笑,可是,也正因为这份傻气,我才得了千机门的助力,才得了傻气的你们,我们都是心中有义的人,不管结果如何,唯生死不负而已。”
两员副将红了眼眶,抱拳道:“是,唯生死不负。”
无论这难关有多难,无论京城之危能不能守得住,唯不负百姓不负君而已。
如此,便觉荡气回肠,况且,有这样的主君,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
将领忠心,军民一心,军士士气高昂,百战百胜。
不会输的,一定不会输的。
因为李君玉是不败战神。既然是天命所归之人,就一定不会输的。
他们雄纠纠气昂昂的回了战场,当下就开始清理战场。光埋尸体都是个累活,其中更何况是杂着很多的死蛇,清理出来后,剿敌足有两万余人,收获辎重粮草不菲,当下就高高兴的将之运回京了。
李君玉站在营地高处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经亮了,很多的残兵逃的还剩下一些孤零零的影子,李君玉也没叫人赶尽杀绝,散兵早不成气候,她无意将他们现在斩杀。
只是河西王。
青蛇已经过来了,眼睛笑眯眯的道:“恭喜公主大捷,公主的英姿,真是无人可敌,难怪门主倾心不已。”
“这多亏了你。”李君玉笑着道:“若不是你帮我,也没这么快破敌,那些农户也不能得以保全,这里面有你之功,可惜你死了这许多蛇。”
青蛇本是爱蛇如命的人,听了笑着道:“它们也算死得其所了,况且……蛇养起来也很快的……”
李君玉没有与她再客气,只道:“多谢,我记在心上了。”
青蛇郑重的道:“只要公主以后不负门主,千机门何惜举全门之力呢?!”
李君玉拍了拍她的手,上一世,举全门上下之力,逆转星盘,大开阵法,这一世,她不会再让千机门遭受灭门之祸。
青蛇想了想,笑着道:“我先回京了,也给门主报一个平安,此时怕是门主十分担忧。”
说罢便笑着施施然走了。
她一走,众副将才回过神来,想到那些蛇密密麻麻的蛇,一时头皮发麻,此时哪里还会脸红,只剩恐惧。
“公主,千机门的药果然好,身上一放,那些蛇便不攻击咱们,”副将道:“这也是千机门的密术吧?!”
“十二峰主,一向各怀本事,此等密术,自然不同。”李君玉道。
众人一想到其它人可能会养蝎毒物等,一时头皮也发炸,以后见到各位峰主也不复以往的接近,尽量的能不碰到就不碰到,不然被蛇咬了,便是捡来的。目前心理阴影面积是真的有点大。
李君玉在外面打扫战场,并未急着回京。
心一直提着的沈君瑜接到李君玉大捷的消息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京城百姓举手欢庆,又哭又叫。
河西王只要败了,后面的其它节度使就得再衡量李君玉的战斗力再说。
农户与家人相聚的时候,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这些被接进来的农户,有的被衙门安排着住了空着的房屋,有的直接被热情的其它百姓接回了家中去分散开住。
困难时,战难时,能建立起很多困难的感情,许多农户都泪流满面。城里不少住着的人,也是在外面有地的,一起与他们诉说着外面的麦苗怕是得要被践踏了,一时十分伤心,又得知剿获了不少粮草,又松了一口气。
他们哪怕节衣缩食,也要让将士们吃饱饭,保卫他们的家园。
河西军刚退,百姓们在城中呆不住,李君玉在京外驻守着,他们也有底气,怕城中柴火储备不够,很多人已经结伴出京到郊外来砍柴了,长长的队伍,拼凑起来的板车,人手一样砍刀,自觉自发的上山砍柴,再搬下山晾晒,然后很多人主动送了不少到军中来了,他们没有停留,只是放下就走。
大部分都被他们拉回了城里。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军中是不缺人力的,也有物资柴火消耗,可是当用上百姓们砍的柴做上吃的饭时,他们就算是个糙汉子,也都默默的红了眼眶。
“值!”有一将领低声道:“……就算豁出去性命也值!”
这是众人的心声,他们开始大口的扒着碗吃饭,心中重重一叹,保卫这样的百姓,以真心换真心……
现阶段,的确得了一时的清宁,河西军败,民心大震,在百姓们心中,李君玉的份量已经高到一个不能再高的地步。
遭难时,他们祈求过上天,可是上天从不回应,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受了太多苦难。
可是现在,他们更信李君玉。如果她是上天的选定的人,他们根本深信不疑。
李君玉在外驻扎兵马,城内根本住不开,也无处操练,干脆就天天练兵。百姓们出城砍柴时,看到这些将士热血的样子,他们心里好有底气,也是趁敌军未来之前,加紧储备一些物资。
有些幸存下来的孩童,也趁着春天出来挖野菜了,晒干,送了不少到军中来,还有许多新鲜的……
这个春天,真是叫人心里温暖极了。
京城虽大,但现在也不算空旷,人虽不多,但是有些地方被挖开了石头,种上了菜,养上了蓄牲,百姓们早在这里安了家,他们只知道,就算有大军再来,他们也要守住这座城,至少在援兵,局势未转之时,京中不至于粮尽弹绝……所以,家家户户都有小鸡小鸭的叫声,民风也极为纯朴,百姓们从不会伤害一菜一蔬,一鸡一鸭。
李君玉回城的时候,听到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莫名的安心。
这才是安宁的生活。以后天下所有百姓都能得到这样平静的日子的。
还有不少军士和百姓正在加高城池,他们弄了土坯,一点点的将京城的城墙慢慢加固,各有所忙。
李君玉没有惊动人,悄悄的回了相府。
沈君瑜正在看文书,眼睛就被她从背后给蒙住了,他不禁一乐,抱住她的手,道:“除了你,也没有谁敢捂我眼睛了……”
李君玉一乐,道:“我很想你。”
沈君瑜心中一暖,道:“我也是,很想你,很担心你。”
“君瑜,我的君瑜……”李君玉黏乎乎的抱着他,嘻嘻笑道:“谢谢你的良计了,我们要是一个人的话,你就是我的七窍灵珑心,没了你,我就不能破河西大军了……”
沈君瑜脸微红,有点受不住她灼热的眼神,道:“就知道胡说。”
“夫妻本一体啊,你就是我的智囊,没你我就不成了……”李君玉道。
沈君瑜捂住脸,只觉烫得厉害,心口又开始胡乱跳动起来。
这个人,说情话的本事也见涨。他干脆不理会她,由着她在他身边上窜下跳,李君玉见他不理会自己,不甘心的道:“看什么呢?!”
“正想跟你说……”沈君瑜道:“百里一族还有一分支,后来避去了凉州,隐姓埋名,才幸免于难,现在来了信,说是谢朝廷昭雪之恩,说是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恢复百里姓氏活着了。”
李君玉一怔,立即接了信过来看,脸色郑重,道:“是百里家的分支吗?!”
“嗯,非嫡系,但是与青州刺史百里疾是不出五服的同一族人,当年怕是正帝杀了青州一族,却没来得及找到这一分支,也是他们机灵,选择了远遁避祸……”沈君瑜道:“信中所说,他们换了姓名,是因为凉州有贵人相助,能庇护下一族之人的贵人,只怕势力不下于凉州节度使安谷旋,这其中可以利用,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叫之内乱,便可无忧。”
“的确!”李君玉道:“……娆姐姐……”
两人对视一眼,李君玉心跳的有点快,道:“我进宫去与她说,让她去当说客,有她在,又有这份恩情在,他们必会投附。”
“嗯,顾长娆既不肯往前再走一步,不妨咱们推她一把……也许会有一线转机。”沈君瑜道:“她为你奋不顾身,你去说,她定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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