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其它人俱都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这个公子,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似乎一直活在状况外一般,这样的心性,说是纯良都是讽刺。
郭赞嘴角一抽,也是脸色难看,道:“不行!”
郭怀吃了一惊,道:“为什么不行,不是你自己去求亲的吗?!为什么突然不行了?!”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她能看得上你?!她早拒亲了,此事提也休提,否则便要害的你爹死无葬身之地……”郭赞咬牙恼怒道。
郭怀怔了怔,呆住,脸上血色褪尽了。
凌云帆不忍,上前道:“公子,你不是不同意的吗,怎么突然……?!”
郭怀回过神,道:“……我觉得昨晚一见,她很好……可是,怎么会突然又变了呢?!”
凌云帆看着郭怀也是目瞪口呆。
郭赞看着这个无知儿子,头疼不已,道:“你先回帐中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商议,你莫要胡作非为,再休提此事,来人,带他下去!”
郭怀红着眼睛不甘心的走了,眼神还是期期艾艾的看着郭赞,一副十分懵懂的模样。
“怀儿他,哎……”郭赞道:“带他来原本就是为议亲,现下竟是……”
“可是送回去也不现实了,大人,”大臣道。
“可是这个孩子,除了一张脸好看,肚子里全是草包,但愿别惹出祸事来才好,”郭赞道:“看紧他。”
有人应下了,显然他们都对上次郭怀被窝中有蛇一事觉得十分古怪,想来想去,只怕根本不是巧合。
郭赞在帐中,不知如何才能打消李君玉的防备心,显示亲近与臣服,一时无策,而此时的李君玉早已经实施了战略布署。只等凉州的消息一到,再等凉州的兵马一到,她便能将安谷旋与枫乐天彻底解决了!
李君玉布下天罗地网,可惜安谷旋与枫乐天此时依旧不知。
安谷旋一回到营中,就大骂特骂,道:“郭赞老匹夫!竟真与李君玉有所勾结,来对付我们二人!”
枫乐天此时也十分狼狈,草草的收拾了残兵回了营地之中,只剩下苟延残喘,哪里还能有心情再骂人,只是心里却也是阴沉沉的。
“当务之急,是先点点咱们还剩下多少人马和粮草,李君玉现在赢了,又有郭赞之军对付咱们,说不定随时可能会袭营,不得不防!”枫乐天道。
安谷旋恨的不行,闻言却也是一凛,道:“对,对,粮草万万不可有失,营地也要多加布防,否则我等休矣。”
“唯今之计,咱们相对扎下大营,若哪边有失,另一营便支援,咱们营地相距二十里,若是有变,随时发信号来……”枫乐天道:“现下咱们二人一定要守望相助,才能度过此关,一定要严防李君玉……届时才分化她与郭赞,才有可行之计。”
安谷旋郑重点头应声,道:“好。”
两人当下商议定了,便各自扎下营寨,相距只二十里,十分近。
安谷旋心里焦躁,点了下兵马,竟然失了三成,有一成多被乱军杀死,一成多逃散出去,如今还未回营,见自己竟只剩下七成兵马,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枫乐天显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当下只守不出,死死的守着兵寨。就怕李君玉趁他们不备而来袭营。
两人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而他们扎下的大营,李君玉几乎了如指掌。
“安谷旋的营地在这,枫乐天的营地在他对面……”副将道:“公主,地图已绘制完成,公主请过目!”
李君玉接了过来,笑了笑,道:“将之封存起来。”
说罢又递给了千机门弟子,道:“劳烦你将之送到前来的凉州军手上,一旦等他们到来,不必先来会师,叫他们直接去打枫乐天,至于安谷旋,有我截杀,必不叫他们两阵同族兵马刀兵相向,这便是我对凉州兵的义了……”
千机门弟子应了一声,忙领命而去。
文轩进来了,道:“公主,郭赞也已扎下大营,并没有动静,显然是想留下来了,臣还以为他会想退离益州呢……”
“他若现在走,我必不会拦他,我也无兵可分暇去拦……”李君玉道:“只是若留下来,就由不得他了。”
“只怕他是不敢回益州,他当初就是为公主而来……”文轩道:“现在一是不甘心,二也是怕其它诸侯如虎狼之人,将益州给吞了,他只能留下来……”
李君玉笑了笑,道:“现在只看他的态度了……”
“公主不知到底有何意?!”文轩道。
“安谷旋的兵马也不少,若是公主能与郭赞合兵一处,去追杀安谷旋,想必安谷旋只怕是想跑也跑不回凉州了……”文轩道:“公主想要用郭赞吗,要不要臣去说一说?!”
“能不能用,得看郭赞的态度……”李君玉道:“不着急,对凉州人马,我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只要安谷旋一人死就够了,穷寇莫追,其它人降的便收,不降的,便由他们逃命去,天下之大,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所以郭赞的人,用不用都无所谓……”
文轩不是太懂李君玉的心理,道:“若是不用,郭赞怕是心中不安,只怕他会有别的心思啊……若是用他的人,说不定能安他的心……”
“他这样的人,文轩兄,你以为他能甘心臣服?!”李君玉道。
文轩想了想,道:“不能。”
“既是不能,他无论反不反,何时反,都是必反,我可没有引狼入室的念头……”李君玉道:“现在只看他怎么选了,若是他敢在背后偷袭我……”
李君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文轩一怔,随即想莫非公主还等着郭赞偷袭自己不成?!给了她杀郭赞的借口?!
文轩没再多问,不管李君玉如何打算,郭赞的确是不能留的,只是怕他现在兵多,会激怒郭赞,反为不美。
只是公主不愿意为此人而显示自己的仁德包容,文轩也没有强求。
说来也是,哪个主君没有一点脾气呢,毕竟是李君玉,她有她任性的资本。
现在的局势,基本上已经被她给控制了,郭赞哪怕再蹦跶,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而他,估计有胆子也是不敢偷袭李君玉的,只因他这个谨慎小心的性子,怕是再也不敢输,也输不起。
不过文轩还是紧紧的去盯着郭赞那边。生怕出事。
且说,顾长娆被慕容楚护着,一路带了好几个千机门弟子,与护卫,俱都是高手。且走且停了三日功夫,他们就被一伙人给盯上了。
慕容楚脸色不大妙,紧走了半日,发现后面的人还是紧紧的坠着,慕容楚探不清他们的来头,心下已是十分的防备。
顾长娆显然也察觉到了,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慕容楚浑身的肌肉都是绷着的,一直护在顾长娆的马车边上寸步不离,道:“不清楚,但千机门弟子说,后面跟着的人数有十来人,但是远不止这些人,两边跟着的人,还有许多高手,怕是盯上咱们了……”
顾长娆心中一沉,道:“咱们这些人,怕是难以脱身,他们定是有备而来,是什么人?!是不是哪个诸侯?!”
慕容楚摇摇头,显然也并不能确定。
顾长娆探出马车,往后看了一眼,一个千机门弟子上前道:“顾姑娘,他们怕是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顾长娆皱眉道:“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
“看他们的装扮,倒不怎么像中原人,虽然极力装扮过了,可是人的习惯改不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关外人,却不能是被雇佣,还是……不能确定他背后是谁?!”
“是戎族人吗?!”顾长娆道。
“极像!”慕容楚在云南也是与戎族人交战过的,道:“若真是他们,也不知他们是受何人指使,听闻顾修现在与各部落交战联盟,十分不太平,来的人,也不知是哪一个部落,目的是什么,若是顾修,反而稍为安全,若是别的部落,只怕……”死的可能性大。顾修反而是十分理智,并且十分讲中原文化礼节的人,抓他们只怕是为了讲条件。但别的部落就难说了……
“活到今日已经不贪求余生,何惧死?!”顾长娆道:“如若能跑得掉,便跑,若是跑不掉,死便死,又有何惧?!”
慕容楚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坚决。
众人心中沉沉的,如今被他们盯上,现在这路途又十分荒僻,怕是他们会很快动手。
渐渐的走到天快黑了,马车虽快,却依旧不可能飞马回京城。
他们就算连夜赶路也是无用的了,果然,月上中梢之时,为首之人正是一胡须男,快马远远的追了上来,冷冷笑道:“慕容将军,慕容卿,美貌的皇贵妃娘娘,在下可是好找,终于找到你们了……哈哈……”
慕容楚一听这声音,便觉不对,回头一看,正是相熟之人,这胡须男不正是当年在李霸先身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