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玉道:“他留着,以后解决了郭赞,郭怀若是个聪明的,还能扶上来约束一下益州,若是听话,封个爵,显一下朝廷的恩典,我也赢个名声,若是不听话,杀了便是,何必在他身上浪费多少心力?!”
“我跟你说过,别小看小人物……”沈君瑜道:“他日日在你眼前,若是给你下药……”
说罢,想到不爽的梦境,便瞪了眼睛,盯着她看。
“下药?!”李君玉道:“我才没你那么傻,当初你上卫贵妃的当,我可不会上别人的当,那一世,可不是白活的。”
所以,说这话是变相的说他傻?!
沈君瑜气结的不行。
“趁这次,将话给我全说清楚了……”她道:“你还有什么心病,全说出来,以后再不准这样了……”
“那你先起来,好好说话不行吗?!”沈君瑜试图起身,然而李君玉哪里肯。
这般的姿态,莫名的觉得暧你好昧。
“你我既然决定要更进一步,结为夫妻,为何还这般的害羞,反正我是绝不容许你再退缩了……”李君玉道:“君瑜,你可想清楚了,真的决定了吗?!你对我是否真的有情?!”
“自然有情……”沈君瑜见她不肯起来,只好依她去了,道:“是我自己对你要求太高,对你一直不公平,而你也太克己,我又公私不分,咱们就成了这般模样……”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这件事,我必须要向你道歉……”沈君瑜道:“以后不管再难,我也不会再提这种建议,事事以你为先,国事第二,可好?!”
“这正是我想要求的,我们之间,先有我们的情份,再有国事……”李君玉道:“你切不可再记反了,知道了吗?!不然可不像这次一样轻易揭过去了!”
她一副十分记仇的样子。
沈君瑜到底心虚,终也没有反驳她。
“我只问你……”沈君瑜道:“你对我是否只是前世之愧?!为了所谓的报恩?!”
“我对你,想要的,不止是情份……”沈君瑜郑重的看着她,道:“这个疑惑困在我心里很久了,都成了一桩不能说的心病。”
“你真是个傻子!”李君玉觉得这样的沈君瑜真是又傻又可爱,纵他是个天底下最聪明的人,遇到情事的时候,脑子也是昏昏的,竟到现在还在怀疑她对他的情。
“若我对你只是情份,只为了所谓的报恩,我大可以将你封为国相,名载史册,大可以给千机门以荣耀,名流千古,甚至可以给千机山广招贤德才士,让它更加发扬光大,我要报恩,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若只是为了情份,给你的位置也太多了……”李君玉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想要自私的将你藏起来,不忍叫你受苦,不忍叫你受累……我对你的,是情,绝非情份,我对别人都是情份,唯独对你,是不一样的……他们立了功,我会封爵,叫他们香火鼎盛,受百姓爱戴,可是对你不行,我做不到,一想到你要娶妻,我都要疯了……”
“你真是傻啊,难道一直以来竟是怀疑我的用心吗?!”李君玉道:“为何藏在心里不说?!”
“不敢问,不敢深究,怕自己失望,很怕很怕……”沈君瑜眼中若有失,道:“你真的没有骗我,不是在哄我?!”
“哄你,我有必要吗?!”李君玉无奈的笑着道:“初始见到你时,想到前世之事,未免有愧疚,可是,我对你是真的有情的……我自出生,一心只扑在战事上,对私情上略微迟钝,然而重生以后,我已经明白了,若不然,当初我能追着你,将你扯进来,搅入这混乱的战局与中原吗?!”
“前世千机门那般的惨烈,我若是为了你好,一定不会再让千机门出世,只为了报恩与情份,我一定会这么做!”李君玉道:“可我死皮赖脸的将你拖入了世,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天下?!所以,你以为我还为了天下,可以娶郭怀,你以为皇夫的位置,除了你,谁都能坐?!”
“你是不是傻?!”李君玉对他真是无可奈何的很了。
沈君瑜心微微热的跳的厉害,道:“真的?!”
“你啊,明明那么聪明,为何对情字上,一直不相信我呢,”李君玉道。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有这样的幸运……”沈君瑜喃喃道。
李君玉握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眼中有光亮,道:“幸运的人是我,可你这个傻子,也会往人心上捅刀子,你说说,你捅了几次了?!哪一次,我不是白挨着,痛的流血了,你还看不见……”
沈君瑜眼眶一热,道:“是我不好。我只是怕了,再进一步,便是至尊荣位,再无退路,我怕我们会走上绝路……所以,蒙生了退意,再自私,也不敢独专,所以才说了糊涂话,对不起。”
“我不怪你。”李君玉道:“我又怎么舍得怪你,只是心里有点气不顺罢了,若是旁人说这话,我才不在乎,只有你不能说。提都不准提。”
“让你身居相位,于公于私将你拉扯,实在是难为你了,我都知道……”李君玉道:“以后天下平定,你将相位让与别人坐吧,我可不想再接受一次这样的疼,你扎的刀,可最疼了。以后不许再以国事与大义,说这样的话。”
沈君瑜道:“好,待你拿下中原,相位便撤了便是。保留内阁便好。”
他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抉择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的心里也能更轻松一些。
“你也是个狠心的,宁战死,不联姻?!”沈君瑜道:“现在知道你的决心了,东宫的廊柱下留下了你的墨宝,以后朝中怕是没人再敢提什么联姻的事了……”
“我的目的就是这个……”李君玉笑道。
“你是故意写给我看的吧?!”沈君瑜瞪她道。
李君玉也不否认,只嘻嘻笑,道:“当时在气头上,心里憋闷的很,才留下了这话,但也是我的真心话。若为国事,妥协一次,以后便有千千万万次的妥协,我当了天子,日子也不能过了吗?!若是如此,我还不如不做这个天子,以后朝中人,谁也别想用这事来要胁我,看谁敢给我添堵,我就叫他不舒坦,反正我是女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也不怕他们说我小气……”
“这一次你的态度表明的如此明显,以后朝中哪还有谁敢提这个不痛快,这一次你折腾的还不够吗?!”沈君瑜道。
“喂,你讲点道理,明明折腾的人是你!”李君玉道:“要做天子,我有我的方式,反正你也好,朝中大臣也好,谁也别想约束我,不然我大军的铁蹄可是一点道理也不讲的……”
沈君瑜拿她没了办法,叹了一口气,抱住她,道:“我很想你,你真是狠心人,这般久也不回京,交战时,怕你受伤,结束后,你还在此拖延,心里如此记恨一点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原则大事。”李君玉道:“我也很想你……”
她俯下来,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手就上来要扯他的衣襟,沈君瑜吃了一惊,道:“……你干什么?!”
“生米做成熟饭!”李君玉哼哧道。
“你疯了?!”沈君瑜道:“无媒无聘,是为苟且!”
“你还怕我不负你的责任,要吃亏也是我吃亏吧?!”李君玉耍赖道:“反正不管是吃亏还是什么,我总要讨回点便宜!”
沈君瑜真是被她折腾不过,脸都红了,道:“你接下来几年还要打仗,你别这般任性,万一,万一有孕,可不是好玩的……”
李君玉哼哧一声,道:“我手上这许多大将,接下来的都不过是小虾米,怕什么,难不成为了打仗,连孩子也不生了?!君瑜,你可真会找借口。”
反正沈君瑜心跳的厉害,怎么都不肯依,紧紧的捂着衣襟,十分狼狈。
李君玉看他这般,不禁噗哧一声笑出来,道:“吓唬你的,竟吓成了这般模样?!”
“你真是越发的没脸没皮了,在军中呆在这群人中,都学了些什么?!”沈君瑜气的直喘气,将她推开,忙收拢了衣襟,将头发整理好,脸上烧的跟发热了一般。
“一国之君,竟能如此!?”沈君瑜气的不成,道:“成何体统?!”
“你以为我对旁人也这样?!”李君玉道:“我对我的未婚夫,怎么就不能如此了!?我只对我的君瑜这样……”
沈君瑜气不过她,打又打不过她,力气更没她大,然而只羞耻心比她正经太多,他一直正经长大,哪里经历过这些,三观都要震碎了。
她就故意气自己,知道他理亏,现在越发的报复回来了。
李君玉道:“我们才不是苟且,等外祖父外祖母进京,咱们就将婚事定下来办了,可好,一定不是无媒无聘,我保证。我怎能如此辱你,委屈你,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