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如此之速,悄无声息的涌来,又悄无声息的涌走,这样有实力的兵马,腹饥饿,心志不坚的江南兵马又怎么会是其对手呢?!
烟火依旧绚烂的绽放,一阵一阵的。
守将大约也是猜到了,一阵的烟火升起,代表着的便是一座城池的拿下。如此的迅捷。可见李君玉当真是成事早已筹备好。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原来她在对峙之时,也从不是在白等着。她早已对江南的一切情势了如指掌……
这烟火几乎是放了整个下半夜,当清晨的微光升起来时,江夏郡内已经平静下来了,站在城墙往下看,江水也恢复了平静。
战船载着最后的兵马已经一路往下游而去。
众守将有点愣愣的,呆立在城墙,看着城下那个年轻的王玉轩的守将支配着五千兵马在做后续工作。
五千人并未全部闲着,有两千人被分配着到了城墙去守城,其它三千人,去统计人口,清点降兵人数,在城内搜寻地势等等。
后来人数不够用,王玉轩直接叫降将们也加入其,甚至也没给他们多说什么话,直接叫他们干活了,士兵们一开始也有点傻呆呆的,后来在朝廷兵马之下,慢慢的也都了手,不出半日,整个江夏郡已经井井有条……
这个效率,让守将有点惊呆。
到午饭时间了,士兵们又开始埋火造饭。
当王成押着军粮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江夏郡的百姓和降兵梗着脖子狼咽虎吞的样子,一面吃一面还口泛着泪。
看到这一幕,朝廷兵马便先紧着他们用饭,他们自己则退后一步,最后再用饭了。
王成看到这一幕幕都已习惯,他见王玉轩在城墙正在观察地势,便来道:“王将军,军粮已经陆续进来了……”
“不得有误,立即用船给公主送去,楚将军那儿虽也有粮草,怕也是不够这么多人吃的……”王玉轩道:“这江夏郡真是太重要了,所以公主一定要拿下它,有了这江夏郡,渡江便不难,运送粮草也非难事,可以缓缓不断的送辎重,粮草,兵马过去,前可攻城,后可撤兵。”
王成不懂地势,不过他懂行商,道:“这江夏郡历来都是商家必经之地,有了此处,粮草供应不断,前线战事,便不必愁了。”
“所以得要守好。”王玉轩笑着道:“如此重地,偏偏江南朝廷却不重视。可惜了……”
“并非不重视,当日楚将军直逼江夏郡时,他们江南囤了数万兵马,后来楚将军另辟奚径,一路往北征去了,江南这才急匆匆的调了兵马又去了九江郡防守,这江夏郡可不空落下来了?!”王成笑着道:“不然如今也不至于不战而降,这里的守军现在还有多少?!”
“不足万人!”王玉轩道:“江南兵马虽众,然布署太不合理,可惜了……”
说罢又笑道:“王大人对前线战事竟了如指掌?!”
“全托了各商队的福,他们来来往往的行走,消息传的快……”王成笑道:“不管是楚将军,公主,或是各位将军打了胜仗,并州城那边必定是会要说几天几夜的,天天听,也知道了……”
“原来如此,”王玉轩笑着道:“一战成名天下知,那楚将军确实是大帅之才……”
“此番三军压境,也不知江南朝廷现下何以自处?!”王玉轩笑着道:“这外围的几城怕是再也守不住了……”
“江南颓势必不可挡,兵败如山倒不过是迟早之事,”王成道:“王将军看看这底下的百姓与军队?这个样子,他们哪还有心思打仗啊,公主硬是围困了他们这么久,如今刚过春节,秋粮当初收成极差,现下只怕快吃空了,粮一空,人心慌,正是进军的好时机啊……现在春天又未来,地里连野菜也没有,人心浮定,纵有四十万兵马,也是不济事……”
“看到这些人,公主才放心只留下五千人马与我守此郡,只要他们能吃得饭,心安了,心一安,也再无异心,”王玉轩道:“将他们重编入我军,这里的人马足有一万五千人,守一小小江夏郡是无碍的了……”
“还有这些百姓,也要给他们分些粮食……”王成道:“还好去年秋收收成不差,咱们都略省一口,等开了春,春耕正常以后,他们不必我军救济了……”
“此事还要劳烦王大人继续盯紧,不光江夏郡,还有韩将军招降的各郡城的百姓,不可让百姓们误了春耕……”王玉轩道:“公主最重视的永远是农本。”
“我知,王将军放心,粮种一事,早已经在筹备了,万不会误了农时……”王成道:“只要地里有收成,百姓的心安了,这天下也定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事,可惜有些人是看不明白……”王玉轩道。
“并非看不明白,只是江南是被权欲天下蒙蔽了眼睛,本末倒置罢了……”王成道:“若无公主,这江南百姓也是要反的,这江南朝廷还能坚持多久呢?!”
“春耕,春耕……”王成笑道:“公主最遵农时,误了旁的我也不敢误了百姓的春耕之时啊……”
“总而言之,春耕与粮草是目前最紧要的,发兵之前公主曾说过,打下江南虽是决战,可是并不难,难的是怎么让江南定下来……”王玉轩道:“看看底下这些百姓,只要他们定了,江南真正的定了……”
王成道:“公主有一颗仁义之心,虽手染鲜血,然而心始终都有着一股仁义之心。此最难得。天下不缺杀人的英杰,然而缺的有一颗仁心的人主。”
王玉轩眼也带着笑意,深为认同,笑着道:“……王大人,你说江南最快需要多少时间能平定?!”
“今年内!”王成笃定的笑着道:“今年是通天三年了,公主通天元年出征,到今年,加起来,算一仗三年了,三年的筹谋,只为这一举而定江南,三年定能定下江南!”
“哈哈哈,”王玉轩笑着道:“我猜最迟到秋季便可定下来,也许那小朝廷还撑不到那个时候!”
二人哈哈大笑。
且不提江夏郡取下后成为转运粮草的重要通口,只提那韩振接连说降打开了几座城池,成为董昌大举进攻江南腹地的突破口。
韩振大喜,一路跟着董昌直逼临淄。临淄正是江南朝廷的核心朝纲所在之地,昨夜的烟火,几乎让整个临淄都乱糟糟起来了……
“朝廷兵马打来了……”
“快,快调兵支援……”
“守护王宫……”
……
乱糟糟的,却无一员大将可以立即稳定临淄城的局势。
那巨大的烟火,虽在天边,可是,整座城因为恐慌,此时的心一被这一幕一激,立即都揪起来了,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时候让民心与军心稳定下来。
乱糟糟的一片,连王宫之也是一片混乱。
丞相见之大怒,一连杀了好几个胡乱奔走的内监宫女,可依旧制止不了他们的恐慌。他来不及多想,立即火速的进了宫。
而此时幼帝正在龙榻大哭,被子是一片******丞相见此又痛又难受,怒道:“人呢,死哪儿去了?!陛下溺了,你们这些阉狗都死绝了吗?!”
早有内监听之进来,立即被丞相将他们全部拉出去斩首。
他抱起幼帝,道:“陛下,无事了,无事了,只是外面放烟火而已,过年呢,过年……”
幼帝哪里肯信,听着外面的声音哭的更是嘶心裂肺。
丞相见他不对劲,伸出手一摸额头,果然很烫,他立即大吼道:“快,快请御医来,快……”
如此纷乱之,御医几乎是被拖着来的,给幼帝看了病喝了药,丞相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可是,偏偏天刚亮后,依旧有雪加霜的事。
“报,韩振与董昌已经深入临淄畿城百里之外……”
丞相大惊,怒道:“怎么会这么快?!那几座守城关隘呢,形同虚设吗?!他们怎么打下来的?!”
“是韩振说降……”
丞相脸青白交错,脸色难看。咬着牙关,还未做出应对,便又有军士进来报道:“报,李君玉与楚煙砂已取下江夏郡,坐战船直奔九江郡,现下,已经将九江郡团团围住,两方正在交战!”
“给本相死守!”丞相怒道:“立即增派援兵二万,务必要守住九江郡,九江郡切不可失,否则,我临淄城定会有失!”
“是!”已有将领去了。
“那韩振与董昌的大军如何办?!”有军将急道。
“增派三万兵马前去抵挡,速令三军,有人取下韩振首级者,重赏,有杀董昌立功者,厚封!”丞相道:“速去!”
“是……”
“报!”军报连捷不断,然而俱都不是好消息。
“肖铮从九江分兵,突然急行兵至邳城,怕是快守不住了……”
“报,粮草告竭……请丞相速速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