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邹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会这么凉?
“侄儿媳妇,我很喜欢宓哥儿,以后多带宓哥儿出来走动走动。
小邹氏尴尬的点头。
认亲一事,平稳的进行,波澜不惊。
倒是正准备解散之后,从宫中传来消息,惠妃与云夕公主得了急症,不治身亡了。
时天骄瞄了一眼盛清寒,八成是他做的手脚。
……
……
“那个时天骄是怎么一回事?当着宓哥儿的面,提程氏那个贱人做什么?”
小邹氏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狠狠的将桌上的茶壶扔到了地上,搞什么?宓哥儿是她的儿子好吗?
“宛如,在所有的人的眼中,宓哥儿可是程氏的孩子,你难道忘记了吗?”
邹宛如一听,对着院子里的下人吼道,“你们都退下!”
下人们纷纷离开。
邹宛如一把拉过盛永宁,“还不是你当初做的好事!”
盛永宁听见邹宛如埋怨的话,冷笑道,“那是谁明知道我与程氏有婚约,还一直勾引我?又是谁杀死了程氏的孩子,李代桃僵!”
邹宛如瞪了一眼盛永宁,想着昨儿晚上的梦,这么些年,她都没有梦见过程素心,那年出事之后,害怕程素心报复,他们是请了高僧做了法事的,可她昨晚,梦见程素心穿着成亲时的那一套嫁衣,就这么站在床尾,幽幽怨怨的看着她!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宓哥儿真的以为,他是程氏的孩子吧!”
小邹氏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可能会叫程素心为娘,叫她为母亲,就如同有人在吃她的肉似的。
“又何不可?一个称呼而已,宓哥儿一直跟着你在生活,如果你连这个自信也没有,岂不是……太失败了吗?”
小邹氏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反驳盛永宁的谬论,当初,在处置掉程素心时,她们一致决定,要让小邹氏的儿子代替程素心的儿子,盛永宁心狠手辣,根本就不敢冒这个险把自己的嫡子留下,假如,有一日,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因,向他报复,怎么办?
盛永宁自以为处理的天衣无缝,事实上,却还是留下最大的一个破绽。
“总之,这段时间,你小心点!别去触小婶婶的霉头!”
别人不知惠妃母女是如何没的,盛永宁却是知晓一二的,他可不认为邹宛如有惠妃母女那样大的后台。
邹宛如咬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盛永宁离开后,垂下头,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主屋,女人呐,都是一样的,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这些年,他的确也受够了邹宛如的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大气,眼皮子浅,一句话就变得疑神疑鬼。
早知如此,应该还是留下那个孩子呀!
……
……
时天骄给盛子宓的礼物,是一套文房四宝。
盛子宓爱不释手,无论再早熟,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对于这样的礼物,更多的是欢喜。
这日,他拉着盛清寒问,“叔祖父,我亲娘是程氏,对吗?”
其实,这些年,盛国公府里,已经将程氏这个人,就众人口中抹去,盛子宓偶尔会得到程国公送来的礼物,却很少见到那个老人。
盛清寒看向坐在那看书的时天骄,摇了摇头,大概也猜到了时天骄准备如何去报复邹宛如。
对于邹宛如来说,杀她,是便宜了她。
最大的惩罚是,将她从程素心那夺来的东西,一一的夺走,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汲汲营营,到头来,一场空。
“宓哥儿,你是怎么知道程氏的?”盛清寒轻声的问,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和宓哥儿一样可爱的孩子呢!
盛子宓黑漆漆的双眸,看向盛清寒,“祠堂里,有程氏的牌位,而我,是在母亲与父亲成亲之前就生下的孩子!”
时天骄的这话,也不由的为邹宛如的蠢,感觉到拍手叫好。
“证据呢?”
时天骄看着程素心的一只手,已经伸向了盛子宓的胸前,气的砸了一只瓷杯到盛子宓的面前。
程素心的动作,被打断了。
“清寒,带宓哥儿去那一间院子走走!”
盛清寒会意,一下抱起一脸苍白的盛子宓到了程素心死的那一间院子。
“程素心,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的确死的冤枉,可一码归一码,你不能伤害宓哥儿,他是无辜的!”
时天骄冷声警告道。
她虽不清楚是什么原由,看来,是自己的到来,让程素心有了实体的魂魄。
若不然……
程素心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将那对渣男贱女杀了,还找不到半点破绽。
“他是无辜,那我的孩子呢!!”
程素心的眼角,流出了一滴血泪,那她的孩子呢?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气息!
他的孩子,有什么错?
凭什么要剥夺他来这个世界上的权利?
“程素心,归根结底,是你太蠢了,你知道吗?他们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搅在一起,连孩子的都生了,你却一无所知!”
程素心的脸色,愈加苍白,她知道,时天骄说的对。
是她太蠢了!
若不是她太蠢,他们又怎么容易动手脚?
她一直以为婆婆大邹氏不待见她,所以,怕她在生产这时动手脚,才选择了小邹氏陪产。
却不曾想啊,千挑万选,还是选了一个狼子野心的贱人啊!
她怎能不恨?
怎能不悔!
“更何况,盛子宓如今在程国公眼里,是你的儿子,是他的外孙,是他生活的寄托,如果他知道,你和他的亲外子都死了,他还能活多久?”
听见时天骄的话,程素心怔怔的无语,眼泪哗哗的流着。
“我答应给你报仇,但我绝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程素心一如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
那一间被铁锁锁起来的小院,盛清寒拉着盛子宓站在小院门口,看着那铁链上的斑斑铁迹,二人都默默的站在了一起。
“叔祖父,这是什么地方?”
盛清寒摸了摸盛子宓的头,“当年,程氏就在这里难产而死。”